實驗室內大部分的器械都已經不再運作,司凰感覺得到裡面的氧氣有限,一目了然的空間裡就戴頭盔的男人以及她。
頭盔男面露痛苦,卻還是執拗的問道:「你是誰?
!
」
司凰眼睛輕眯,手指在男人面前透明的護罩劃過,留下一條白痕。
這樣的情況再次讓頭盔男露出驚詫的表情,然後眼神之中多了一份明悟。
「原來你也是。
」他這樣說,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司凰沒有追問這個也是什麼,試探了一下這頭盔的硬度後,就鬆開了掐著男人脖子的手。
這樣的行為再次讓頭盔男疑惑,心神有瞬間的失守,視線裡就撞入了一張絕艷無害的笑臉,雙眼浮現癡迷,緊接著就對上一雙墨綠猶如漩渦的眸子。
「這種催眠對我沒有用……」頭盔男的電子聲傳出,不過很快他的臉色就扭曲了,在癡迷而掙紮中來回,電子音都變得尖銳又急促,「等等!
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不要用這種方式,我不想瘋!
」
司凰沒有停下,聲色讓人想到海妖對船員的引誘,「說說看?
」
頭盔男瞪大了眼睛,雙眼裡一片血絲好像都要爆裂冒出血,「你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都得不到,我早就被下過暗示,做過這方面的抗壓訓練!
」
司凰皺眉,看頭盔男的樣子並不是在撒謊,她停下了催眠誘導的行為,恢復正常的冷眼。
頭盔男爬起來,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腿邊,在他的褲子上留下一條血痕。
頭盔男的動作就在半途停下了,擡頭看到眼前的司凰,「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來這裡的人,無非隻有三種。
一是我方人員,二是國家調調查機構人員,三是可能性最小的普通遊客。
我沒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第二種。
」
他的話語剛說完,一顆子彈就準確打中了他的右腿。
頭盔男發出一聲慘叫。
司凰冷笑,提醒他,「不要再讓我提醒你一遍,我想知道的是你、這裡、背後組織的一切。
」
「你的性格真對不起你這張臉。
」頭盔男說。
司凰給他的回答是又一顆子彈,把他的左腿也廢了。
頭盔男的慘叫淒厲,似乎是個非常怕疼的人,他大聲喊道:「我早就知道,組織已經拋棄了這裡,不可能派救援人員過來,我呆在這裡早晚都是死。
你不該這樣折磨我,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該讓我走好最後的時光,這樣我就會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
「你在挑戰我的耐性。
」司凰道:「我對討厭的人,耐性一向很差。
」
這句話說完,司凰就把地上的頭盔男拖起來,「我的確想知道你腦子裡的一切,不過這需要我去討好你,做我憋屈的事……」她回頭看了眼手裡的男人,露出一抹笑容,在頭盔男的眼裡無比的乖張又殘忍,「我覺得不如多花點時間去調查比較好,現在呢?
我該怎麼處理欺騙了我時間的你?
」
後面的話顯然不是詢問頭盔男的意見,司凰已經把男人丟到實驗室的試驗台上。
「雖然我對這些器械認識的不全,不過我想你一定知道他們的功能,不如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
「不!
你不能這樣做!
」
「我看看,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隻能憑自己的喜好來用了。
」
「放下!
快放下,不要按那個!
」
「看起來功能很齊全。
」
兩人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然後司凰的行為,讓頭盔男明白到她並不在開玩笑。
無視頭盔男的慘叫,司凰把他先放到一邊,行走在實驗室的各處,仔細的檢查一遍之後,才發現這實驗室內儲存的氧氣和資源都已經少得不行。
如果這次司凰沒來的話,在裡面的頭盔男也堅持不了幾天,隻怕下次司凰找到機會進入這裡,看到就是頭盔男的屍體了。
在少部分還在運作的器械中,司凰明白到頭盔男為什麼能知道自己的到來——門外的監視器早就已經損壞不能使用,靠的是一個熱能感應。
除了這個外,室內再沒有其他能和外界聯繫的東西,這個實驗室內渾然成了一個天然的監獄,把頭盔男困在了這裡。
司凰想頭盔男之前那句話倒沒有撒謊,那個阻止估計是怎的拋棄了這裡,要不然也不會連信號都沒法發送出去。
一個資料架上還放著整齊的文件,司凰選了一份觀看,裡面一部分的專業術語她看不懂,但是並不難去猜測裡面的主題。
活體實驗!
司凰把資料放下,又選了幾份看,終於找到了模糊的特殊血脈異能者的字眼。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對人體改造,想要批量的製造異能者嗎?
那麼夢想號事件的目的,果然是為了船上的人,是為了一次性得到一群活體實驗題,還是為了個別的人?
司凰不斷的翻閱資料,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結果裡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研究資料,要是被其他生物學家看到了或許會欣喜若狂,對於司凰來說卻毫無作用,她想要的不過是線索,找到幕後黑手的線索。
剩下一部分資料比較混亂,有進貨單也有金額明細。
司凰把資料打包好,在室內找到防水袋裝上,才去看頭盔男的情況。
雖然頭盔男看起來很怕疼,不過意志方面卻不錯,到了現在依舊還沒昏迷。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司凰問他。
頭盔男眨了下眼睛,張了張嘴,電子聲很雜亂,「我想……研究你……」
司凰瞳仁一縮,笑容剛剛浮現一半,就聽到頭盔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我死定了,死在試驗台上也不錯。
」
從頭盔男的眼裡浮現的光芒,偏執得近乎癲狂,「我是這裡的研究員,在校期間就被組織資助培養,一出校就被分配到R國的實驗室,一場實驗意外讓我不得不靠這個頭盔維持呼吸和生活,五年前被分配到這裡就再沒有出去過。
」
司凰把試驗台關閉,讓頭盔男的言語說得跟通暢。
「你一定猜到了,這裡是個人體實驗室,我們研究的就是人體潛能,想要激發出人類的無限潛力,小到再生能力大到超能力!
」一談到實驗,頭盔男大從骨子裡散發出的癡狂,讓司凰明白這是個熱愛研究的科學家。
這種人已經缺失了正常的三觀,在他的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還是一項偉大的盛舉,對全人類的貢獻。
「原來我以為自己會在這個終老,誰知道半年前組織竟然放棄了這裡,我被一個老對手算計沒趕上離開的船,所以被留下了。
」頭盔男談起老對手的時候,臉色的怨恨直白的表露出來,死死盯著司凰道:「這就是我的經歷,再多的線索我也不知道,對了!
我看你的長相應該是個Z國人,你可以去調查一下姓白的人家,如果你能查到有個叫白光熙的家庭,那麼肯定對你有幫助!
」
司凰神色不變,「你說的白光熙就是害你留在這裡老對手?
」
「沒錯!
」頭盔男沒能從司凰臉上看出異樣,並不知道她認識這個人。
司凰再次問:「你叫什麼名字,在R國就讀的是什麼學校,在校期間和你接應的是什麼人,資助你的又是哪個企業?
」
一連幾個問題讓頭盔男神色複雜。
這些才是他有意掠過不想說的內容,那是他的學校,無論如何組織都對他有栽培的恩情。
「我告訴你這些,你能答應讓我死前對你進行一場研究?
」
司凰微笑道:「我會讓你知道,為什麼我能輕鬆來這裡。
」
頭盔男知道這個保證,並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他的命已經註定要沒了,對方就算最後不守約,他也不能阻止什麼。
然而,科學研究員的性格非常人,好奇心對於他們來說太緻命了。
哪怕隻有一絲的希望,頭盔男也想在死前滿足自己的一份求知慾。
其實現在已經很好了,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孤獨的死在實驗室裡。
頭盔男心裡默默想著,然後把說出了司凰想知道的一切。
倉木吉田,男人在R國的名字,資助他的公司是R國的一個老牌知名企業,木菱集團。
確定頭盔男差不多把知道都說完了之後,司凰就把他抓了起來,朝實驗室外走去。
「你……」頭盔男臉色難看,卻沒有多少驚訝。
他知道對方會信守承諾的可能性很低。
隻是在實驗室大門打開的那瞬間,男人雙眼瞪大,裡面的光芒彷彿攝入了他所有的生命力,死死盯著司凰脖側和耳邊。
細小精緻的鱗片自然浮現白皙如雪的肌膚,薄薄的蟬翼般生長在耳廓邊緣,在水裡漂浮得聖潔如月光偏生出妖魅的蠱惑感。
頭盔男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夢境中,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眼前的畫面已經出現了裂痕,然後支離破碎。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彷彿聽見了海妖的呢喃,「再附送你一份葬禮好了,害你留在這裡的白光熙,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來陪你。
」
頭盔男正常人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實驗室外的水壓,在頭盔破碎中,他的臉龐也流出鮮血,被司凰鬆開手,往下沉沒的時候,依稀還能看到他的表情,彷彿是在甜夢中睡過去。
二更到,晚了些,一到這種燒腦部分我就碼字慢,不是卡,是要思考和查的東西更多……連賣萌都不會鳥!
感覺好憂傷……三百六十度望天!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