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陛下的童話
作為鬆了一口氣一員的樂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這一部能讓自己重新進入人們視線裡,提升自己名氣的電影,還是為了從氣氛裡瞭解到司凰已經安全的信息而輕鬆。
在一群人的議論中,樂賢被人問起:「你說是不是?
」
「啊?
什麼?
」樂賢露出抱歉的表情,剛剛他走神了沒聽清楚對方的話。
「我說司凰不是很久沒來了嗎?
說不定又是雷挈搞的鬼,你說是不是?
」那人壓低聲音。
樂賢皺了下眉頭,「我覺得不會。
」像司凰那種人,正常來說是不會吃虧的,而且本身還有讓人產生好感的魅力,哪怕是在同性面前。
——會厭惡他的大概都是嫉妒或者不甘落後的心情使然。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快到我的戲份了。
」樂賢轉身決定以後不再和這個小有人氣的配角接觸,他果然做不到司凰那樣對每個人有禮貌,又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疏遠,能得到每個人的好評。
面對眼前這位小配角,一察覺到對方言語的陷阱,他就心煩得不想再和對方虛以委蛇下去。
「嘖!
裝模作樣,連句真話都不敢說!
」小配角盯著樂賢的背影暗暗諷刺,眼神裡卻是閃爍著嫉妒。
這時候在地中海安全區外的海域上,一艘不大不小的輪船在水面上漂浮著。
司凰走到甲闆上,看見一個卷髮的青年站在那兒,他的面前擺著一個畫闆,旁邊的桌子放著很多油彩。
司凰走到他的身邊,目光落在他的畫闆上,表面上神色不動,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青年的畫筆在一個地方已經聽了很久,畫筆上的油彩都幹了,讓他再次失落的垂下手,眼神黯淡下來。
司凰確定他已經沒有再繼續作畫的意思,才把手機遞給他,「莫裡斯,手機還給你。
謝了。
」
「哦,K!
不好意思,你來了很久嗎?
讓你久等了!
」莫裡斯轉頭看到司凰,黯淡的眼神立即恢復了光芒。
他把畫筆放下,一邊收拾一邊對司凰問道:「聯繫上你的家人和朋友了嗎?
」
「是的。
」司凰勾起嘴角,「他們會在碼頭接我。
」
海風吹起她黑色的髮梢,臉龐的線條流暢美麗得像是鋼筆勾勒出來,讓莫裡斯雙眼一癡,忍不住再次抓著她的手臂,:「K!
幫幫我,拜託你了!
幫幫我,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
司凰表情平靜,力氣卻不容拒絕的把他的手拉開,「莫裡斯,我已經說過了,這不行。
」
莫裡斯張了張嘴,看著司凰的那雙眼睛,苦苦掙紮,「真的不行嗎?
」
司凰無視他的賣萌扮可憐,毫不猶豫:「不可能!
」
「好吧,」莫裡斯憂傷的垂下手,「下次我不會再說了。
」
他就好像是一隻可憐的小卷毛狗,一雙濃密的眉毛和深邃的綠色眼睛,黯然傷神的模樣很容易博得女性的同情心,哪怕是男性也會覺得自己哪裡做得過分了。
隻是司凰一點同情都沒有,她說:「這句話你跟我說了五次了,可是你一找到機會就會試圖說服我。
」
莫裡斯茫然的擡起眼睛,「有嗎?
」
司凰扭頭。
莫裡斯尷尬起來。
好吧,他一向無往不利的手段在K的面前毫無作用,這真是個令人憂傷的事實。
「可是你為什麼不願意答應呢?
我隻要你在海裡遊一圈就好了,哦好吧……」在司凰眼神的鄙視下,莫裡斯自暴自棄的說道:「是脫了衣服在海裡遊一圈,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是嗎?
作為一個演員,這對你來說就是一份工作!
我願意付錢!
」
「我的身價很貴,還有莫裡斯先生,我記得你現在自己也負債纍纍了吧。
」司凰提醒他一個事實。
「不要提醒我這個殘忍的事實,你這個惡魔!
」莫裡斯痛苦的用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一副經受不住打擊的樣子。
司凰沒有放過他,「以你的條件,其實還是很值錢的。
」
莫裡斯瞪著她,「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
「昨天你這麼說我還會覺得你是對的,不過現在我覺得應該調換一下。
」司凰再次打擊他。
莫裡斯竟然無言以對,受到一千點傷害的他再次站起來,選擇不再理會司凰,而是深情的注視著自己還沒完成的畫作,伸手隔著空氣觸摸它。
「K,你相信嗎?
是美人魚!
是塞壬!
多麼神奇啊!
多麼美麗!
你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看見了什麼,她美麗得像童話中的精靈,不!
她就是精靈,我後悔了,為什麼當時沒有立刻跳下海,說不定這樣就不會和她錯過,不會失去她!
」
司凰聽著後面越來越離譜的話,微微抽了下嘴角,腦子裡冒出五寶的奸笑聲:【陛下,他猜對了一半啊!
西方的塞壬人魚東方的鮫人海妖,其實都是差不多的種族,隻是被模糊分界化了!
嘿嘿嘿,如果他昨天真的跳下海,陛下會像美人魚一樣救他嘛?
噢~多浪漫啊!
】瞧那蕩漾的波浪線!
司凰無視掉五寶的調侃,對莫裡斯微笑道:「童話都是騙人的,塞壬是一種兇殘的海洋生物,就算他們真的存在,看到你跳海也隻會把你拉進海底淹死。
」
莫裡斯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看著司凰說:「那樣至少能在死前多看她兩眼。
」
「……」司凰不想再跟著狂熱腦抽的藝術家多說話,目光掃過他面前的畫闆,那上面畫著還沒成品的油畫——幽暗的海面,沒有星辰的夜空,唯獨留有一輪明月把一片海水表面照得波光粼粼,一個身影在海水中浮現,黑色的長髮蜿蜒而下,耳朵的薄膜半透明得能印出海水的波紋,一張側臉微微仰頭望著夜空,脖子仰起的弧度優美得像天鵝,隱約有反光的絢麗光澤的鱗片,明明看不清她(他)的長相,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卻單從這幅畫裡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美好空靈又蠱惑妖魅,一種氣質之美,朦朧神秘得引起人心的共鳴。
雖然還是一副在莫裡斯眼裡的未成品,不過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話,一定會驚為天人,願意花大價錢買下這幅畫。
司凰聽著莫裡斯還在感歎描述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景象和情感,聽見他說什麼對方如何優雅如何感性,如何對月傷懷,說不定是準備唱歌,可惜他沒忍住出聲把對方嚇跑了……
一、派、胡、言!
昨天晚上她不過是受不了連續幾天藏身在海裡,吃生魚片(正常能生吃的魚類身體很嫩的位置)的日子,想出來透一口空氣而已。
本來以為大晚上的地中海完全區外的海域不會有人來,誰知道偏偏來了個路癡。
不過司凰也慶幸這位的到來,恰好在她後遺症即將消失的時候來,讓她可以吃到熱的熟食以及解決衣服的問題——在海裡泡了那麼多天,她原來的衣服早就皺巴巴得不能看了。
沒錯,莫裡斯不知道他昨天晚上驚鴻一瞥的神秘生物就是司凰,司凰可以確定她當時沒有任何唱歌的興緻,非要說點什麼的話,大概也隻會是抱怨,眼神也是能把五寶嚇得不敢說話的那種,真不知道是莫裡斯自己腦補太過還是眼睛有問題,才會說出什麼對方的眼神裡充滿了深情柔媚的詩情畫意。
趁莫裡斯找尋海洋神秘生物的時候,司凰已經在海裡把自己新長出來的頭髮利索的劃斷,留下一頭淩亂的短髮並恢復原來的樣子後,就在海裡向莫裡斯求救。
莫裡斯毫不猶豫的把她救了上船,用莫裡斯的話來說就是:當時我在想會不會是美人魚變成人來向我報恩來了!
司凰真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怎麼生長的,經過司凰的解釋之後,並且一再證明自己有手有腳,耳朵也是正常人的樣子,才破滅了莫裡斯的幻想。
夢想破滅時的莫裡斯表情很失落黯然,讓司凰再次無奈又好笑。
如果他碰見的是真正的海妖,能逃過一劫就是好運了,竟然還為沒有親自接觸到對方感到失望?
之後在船上的司凰也如願的換上了新的乾爽衣服,以及熟悉的幹食,和莫裡斯聊天時,互相之間都透露了底。
莫裡斯知道司凰是夢想號事件的遇難者,為她能在海裡活到現在感到驚訝和慶幸,並知道她是個明星,這個在網絡上一查就清楚了。
至於莫裡斯則是F國的一名落魄貴族畫家,目前他擁有家裡的一座別墅房產以及遊輪、豪車等看起來很光鮮豪氣的事物,不過他本身很窮,連家裡傭人的工資都付不起了。
這也是他會獨自一個人開著遊輪出海的原因之一——他請不起人。
莫裡斯之所以會開遊輪出海,不過是因為想探險和一時興緻起來想畫海,結果不知不覺就迷路了。
司凰打聽完他的情況後,隻能說這是她目前見過最缺心眼和少根筋的奇葩了,看起來膽小卻對很多未知都無畏無懼,還喜歡去探索未知,真不知道他怎麼活到今年這個歲數的。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上帝給你關了一扇窗就會給你開另外一扇窗?
天生的運氣爆棚?
【陛下,世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天生氣運加身,運氣特別特別的好!
】五寶察覺到司凰的想法後,還給她說了這個事實。
至於莫裡斯是不是這種人,司凰並不在意,她在莫裡斯的船上睡了一個好覺,到第二天白天,也就是今天找莫裡斯借了手機給羽烯打完電話,就有了接下來的這一幕幕。
莫裡斯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她脫掉衣服下海遊泳,為的是找到畫作的靈感,他說可能是看到塞壬的時間太短,所以總是找不到最重要的那個點,就想司凰能給他點刺激。
這人真的是缺心眼,不說這個要求多莫名其妙,就說在這種安全區外的海域裡,讓人下海本身就是件危險的事情,他卻無知無覺的就這樣說出來,還一再的請求。
司凰沒有再聽莫裡斯的白日夢話,轉身去甲闆上的躺椅上躺著曬太陽。
沒多久,她感覺到有人靠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湊過腦袋的莫裡斯,「你做什麼?
」
作為一睜眼突然看到個大腦袋的人,司凰的反應平靜得過分,反而是來惡作劇的莫裡斯被嚇了一跳似的瞪大眼睛,低聲說道:「K,你真的不是嗎?
」
「不是什麼?
」司凰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不過很明顯她不可能承認,論演戲還真沒人能從她表情上看出真假。
莫裡斯果然再次失望了,他歎息道:「我今天查了你的資料,你和艾斯拍的寫真裡就有在水裡的照片,也是長頭髮的,看起來真的很像很漂亮!
」
司凰瞇著眼睛打量著莫裡斯,「如果我的是話,現在就會把你丟進海裡,然後……」她的話才說到一半,發現莫裡斯竟然沒被嚇到,還露出期待興奮的表情,頓時伸手摀住了眼睛,搖頭道:「當我什麼都沒說。
莫裡斯,讓我睡一會兒,別吵我,謝謝。
」
「好吧。
」莫裡斯就吃軟的這一套,看司凰好像真的累了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了。
隻是他安靜不過維持不到幾分鐘……
「K,等我有錢了,請你做我的素材模特,你願意嗎?
」
「……」
「好吧,我知道,這個該等我有錢了再說。
」
「……」
「K,你睡著了嗎?
那我們怎麼回去?
」
「……我已經設置了正確的航線,所以不要再吵我了,莫裡斯先生?
」
「不要加先生,我認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唔!
好吧,我不說話了。
」莫裡斯摀住自己的嘴唇,他覺得司凰剛剛斜睨過來的眼神真的很兇,卻又很漂亮。
這次他真沒打攪,不過站在隊方面又開始畫畫,司凰知道他是對著自己畫也懶得管,一直到晚上抵達到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