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又來求親了!
》第1344章 小白,你想再見花夫人嗎?
第1344章 小白,你想再見花夫人嗎?
第1345章 小白,你想再見花夫人嗎?
在展景煥的記憶裡,花玖璃傷心也罷,快樂也好,除了跟這些毒物訴說,也沒有人可說了。
他越想心越痛,拍了拍她的後背。
“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我會聽你說話。
”
花玖璃聞言,眼淚越發收不住,仿佛這些年從未流過的淚,都在今日要流盡了。
“剛剛娘親看到我的嫁衣,問我是不是成親了。
我說,我嫁給一個極好的男人。
他身材偉岸,雖然看起來有些冷,其實性子比誰都溫柔。
我還告訴娘親,我要讓她見見,也好放心把我交給男人照顧。
”
展景煥低頭看著被血染透的嫁衣,眼底掙紮一閃而逝,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
他轉身走到兩人面前,慢慢跪了下去,朝花夫人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
“夫人,我便是玖兒的夫君,你放心去吧,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
花玖璃楞過之後,看著他額頭染上的血,忽然嚎啕大哭起來,痛徹心扉。
獨孤雪嬌看著眼前的一切,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在花玖璃頸後輕輕一點。
花玖璃暈了過去,濃長的睫毛上依舊掛著淚珠。
獨孤雪嬌將人交給展景煥。
“且把人帶走,好生照顧著,再這麽下去,會撐不住的。
”
展景煥站起身,接過花玖璃,牢牢抱在懷裡,有些猶豫。
獨孤雪嬌朝他點頭。
“放心吧,這裡交給我。
”
展景煥這才抱著人離開。
君輕塵走上前,輕聲細語。
“卿卿,交給我吧。
”
獨孤雪嬌看著花夫人屍體,眼裡滿是悲痛。
兩人曾在一起說過話,花夫人是她很欽佩的女人,那般果決又意志堅定。
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女人。
若不是心裡一直存著定要見到兒子安然無虞的念頭,想來早就與花穆同歸於盡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她知道花晟還活的好好的,唯一吊住的那口氣便松了,玉石俱焚。
君輕塵得知事情的始末,讓梟鷹衛在永夜山四處尋找花琛的屍骨。
花穆為了逼迫花夫人就犯,惡毒至極,甚至讓人把花琛的屍骨藏了起來。
若她不答應嫁給他,不僅要把她的兒女弄死,還要把花琛是屍體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花夫人怎麽可能看著丈夫成為孤魂野鬼,隻能虛與委蛇,這麽些年一直暗中尋找,卻怎麽都找不到花琛被埋在何處。
花玖璃曾經跟獨孤雪嬌說過這事,自從她知道這事後,也在暗中尋找。
之所以會在永夜山各處轉悠,為的就是找親生父親的埋骨之處。
可花穆老賊一直防著她,不知派了多少人跟著她,她也不能那麽明目張膽。
後來便想到了毒霧,把他派來的人引入霧毒谷,再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兩人鬥了這麽些年,礙於花夫人難做,都沒有撕開最後一層面紗。
獨孤雪嬌把這事告訴君輕塵,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花琛的屍骨找到。
梟鷹衛忙的腳不沾地,一批人找埋骨之處,一批人挨個審訊花穆養的狗。
就算花穆再謹慎,也總要有人幫他忙,亦或者有人了解他的行蹤。
這招果真管用,不到三天時間,從跟了花穆十多年的暗衛那兒打聽到。
畢竟梟鷹衛嚴刑逼供的手段,不是浪得虛名。
獨孤雪嬌讓人把花琛的屍骨挖出,換了個風水極好的地方,又把花夫人與他埋在一處。
幾人站在新墳前,神情悲痛。
夙璃一直跪在那裡,不吃不喝,才幾天的時間,人已經瘦得脫相了。
蘇白嶽那天站在屋裡,看到花夫人的時候,就隱約猜到了什麽。
曾經在涼京,畫雨找到他的時候,就叫他少主子,說他是夜翎族的少主子。
想來定然跟這個花夫人有聯系。
尤其聽到夙璃那一聲撕心裂肺的“乾娘”,更是心神震顫。
所有連不上的線頭,在那一瞬間都接上了。
難怪夙璃一直跟著他,難怪花玖璃看他的時候表情不正常。
可什麽都晚了,他隻看到了花夫人的屍體,甚至連句話都沒說過。
他跟夙璃跪在一處,同樣不吃不喝,兩人就像是在比賽一樣,眼裡滿是內疚悔恨。
花玖璃那邊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直做噩夢,哭著醒來,又哭著暈過去。
展景煥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端茶倒水,心疼得想撞柱子。
獨孤雪嬌看著兩人,幽幽歎息一聲,這種事情,總要給他們一些時間。
她剛轉過身,沒走幾步,夙璃忽然站起來,踉蹌著跑過來,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
“阿姐,阿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蘇白嶽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眼神複雜,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沒有吐出一個字。
君輕塵還拉著獨孤雪嬌的手,見他這般,也不好開口訓斥,隻扭過頭,假裝沒看見。
雖然夙璃說的話沒頭沒腦,可獨孤雪嬌卻聽懂了。
夙璃想讓蘇白嶽再見花夫人一面,想讓陰陽相隔的母子倆說上話。
這種事情或許在普通人看來是天方夜譚,可曾經獨孤墨璃用過他的身體,他雖記不太清,卻隱約猜到了。
獨孤雪嬌有些為難,上次夙璃幫蘇白嶽擋刀,璃兒就離開了,此後再也沒在夙璃身上醒來過。
璃兒曾經告訴她,他該走了。
以前是擔心姐姐被害,如今姐姐有了強大的夫君。
蘇白嶽也有了歸處,他再留下來,已經毫無意義。
夙璃淚眼模糊地看著她,看出她的糾結,越發悲戚。
“阿姐,我求求你了……”
獨孤雪嬌終究心軟了,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你可想好了?
”
夙璃含淚點頭。
“我不後悔,我心甘情願。
”
獨孤雪嬌抱住他,從衣袖中摸出一張符籙,速度極快地貼在他後背上。
君輕塵看著眼前的臭小子,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把人接到自己懷裡。
雖說他好潔,從不讓他人近身。
可相較於夙璃被獨孤雪嬌抱著,那麽礙眼,他隻能忍忍。
獨孤雪嬌看著他別扭的臉,雖悲戚,卻忍不住想笑。
君輕塵看她一眼,這個小沒良心的。
可他也沒抱多久,懷裡的人慢慢睜開眼睛,再看向他的眼神完全變了。
眼裡的嫌棄就差寫在腦門上了。
蘇墨染一把推開他,站在獨孤雪嬌面前。
“阿姐。
”
獨孤雪嬌又聽到熟悉的輕柔嗓音,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發。
“璃兒。
”
被姐弟倆當成背景牆的君輕塵:……
一天失寵兩次,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墨染朝獨孤雪嬌點頭後,便走向傻呆呆的蘇白嶽。
剛到近前,噗通跪在地上,把人抱進懷裡。
“小白,你還好吧?
”
蘇白嶽忍了那麽多天的眼淚,在聽到他這聲問候時,再也忍不住了。
他頹然地躺在夙璃懷裡,眼淚奪眶而出,卻還是努力不發出聲音,隻默默垂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六歲之前的記憶全忘了,最開始的記憶不過是蹲在街頭,跟一群乞丐討飯吃。
飽一頓,餓一頓,晚上也沒處睡覺。
因為年紀小,個頭矮,那些老乞丐最愛找他這樣的出氣,被踹幾腳,也隻能忍著。
可他是個硬脾氣,總會偷偷報復,像頭小狼一樣。
再後來,他被巫族的人挑上,帶回了地宮。
即便有了極好的吃食和昂貴的衣服,可他依然像隻刺蝟,誰也不能靠近。
直到蘇墨染找上他,那時候他還不是獨孤府的小公子,跟他一樣,是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少年。
兩人都沒有親人,身世都很可憐,再年紀相仿,很容易就走到一起。
他們就像是冰原上踽踽獨行的狼崽子,突然有一天,看到了同伴,就像是在暗夜中看到了光。
於他而言,那時候的蘇墨染就是蘇白嶽的一切,就連名字都是他給取的。
跟他一個姓,就像是家人一樣,有了乖巧溫柔的弟弟,他再也不想死了。
後來又經歷過那一番挫折,可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蘇墨染在他心裡的位置。
蘇白嶽就像是找到了支柱,哭得像個孩子,聲音哽咽。
所有難以啟齒的話,他都能跟蘇墨染說。
因為他跟旁人不同啊,他是他的墨染。
“墨染,我見到娘親了,我有娘親了……”
蘇墨染神情悲痛,輕柔地撫著他的發絲。
“真好,小白見到娘親了,我們都不是孤兒呢。
”
說到這裡,隔空看了獨孤雪嬌一眼,見她朝自己勾唇溫柔地笑,心裡暖暖的。
蘇白嶽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都說給他聽。
若是再再這麽強撐下去,他怕自己會得病,會死的。
“可是,我都沒跟她說上一句話,我不知道她就是我娘親,我真的不知道,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千金難買後悔藥,世上根本就沒有早知道。
蘇墨染未再插話,隻靜靜地聽他說完,這才擡起他的頭,看向他的淚眼。
“小白,你想再見花夫人一面嗎?
想跟她說幾句話嗎?
”
蘇白嶽傻了一般,有些聽不懂他的話。
“可是……我娘親已經死了啊……他們都瞞著我,其實我並不怪他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我多想一些,就不會是如今這……”
蘇墨染勾唇,溫柔一笑,擡手將他面上的淚抹去。
“你隻要告訴我,你想或是不想。
”
蘇白嶽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是他的心病,最痛莫過於生離死別。
更何況花夫人還是在他眼前死的,若沒有個結果,那將會成為他一生的魔障。
蘇墨染朝他點頭,指尖在他脖頸處輕輕一點。
蘇白嶽徹底軟在他懷裡,好似睡著了般。
獨孤雪嬌看著這一幕,忍不住上前叮囑。
“璃兒,莫要太過逞強,車不多就行了,阿姐會擔心。
”
蘇墨染目光繾綣地看著她,好看地唇微微勾著,雙眸好似琉璃。
“阿姐,莫要為我擔心,我會量力而行,這是小白的夙願,這次就由我替姐姐來完成吧。
”
獨孤雪嬌聞言,神色驟變,下意識地看向手腕,果然一片曼殊沙華的花瓣長了出來。
不等她再發問,蘇墨染已經閉上了眼睛。
兩人靠在一處,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少年在山間玩耍,累了,靠在一處休息。
獨孤雪嬌沒有離開,就寸步不離地守在原地。
君輕塵走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捂住了她滾燙的手腕,卻什麽都未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