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師應該不是那種會無聊到去找肖教授求證的人……吧？
」王勝男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要是讓他知道我騙他，我的下場會很難看。
」

　　 段鈺說：「哎呀！
不會的，我舅舅估計一轉身就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考古什麼都不感興趣，怎麼可能還特地跑去問肖教授啊！
」

　　 「是吧！
我也這麼覺得！
」王勝男一聽就沒心沒肺的笑了。

　　 韶清覺得王勝男除了外貌和高中的時候不一樣了，內裡其實還是一樣的，一點都沒變。

　　 能夠和她重逢。

　　 而且她一點也沒變。

　　 真好啊。

　　 韶清在王勝男和段鈺的講解下，大緻的逛了逛清術大學的兩個校區，韶清還不忘去參觀了一下清術大學的圖書館。

　　 然後王勝男要先回去化妝，於是和段鈺分開。

　　 在車上王勝男特別誠懇的對韶清感到抱歉，稱段鈺會知道是因為她有一次聚會喝醉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把韶清的事情說了，之後她醒酒以後段鈺追著她問，她也實在是憋得太久了，就和段鈺傾訴了，而且嚴令禁止他往外說。

　　 到了王勝男住的地方之後結果兩人驚訝的發現她們居然住同一小區。

　　 王勝男家境優渥，父親是考古教授，母親是商人，能住這樣的小區不奇怪。

　　 可是韶清居然住在這裡，實在是讓王勝男吃了一驚，這個小區的租金已經是這附近最貴的了，韶清剛從監獄出來，隻是在圖書館工作，哪裡來的錢租住那麼貴的房子？
雖然沒能問出口，但是王勝男心裡卻有疑慮，而且心裡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卻不敢深想，表面上還是高高興興的。

　　 韶清到了王勝男的家裡，戶型大抵一緻，隻不過裡面的裝修卻是天差地別，王勝男喜歡冷色調的東西，家裡的擺件也很奇特，牆上掛的畫也是有著強烈風格的。
韶清則更喜歡暖色調，除了考古，她所有的喜好似乎都有些中規中矩並不特別。

　　 王勝男化妝很快，大概十分鐘就搞定了，挑衣服也完全沒有普通女生不知道穿哪件的煩惱，隨手就從衣櫃裡取出一件換上，她盤靚條順，自然穿什麼都好看。

　　 背上包，臭美的在韶清面前轉了一圈，然後挽上韶清，說：「好啦，我們走吧。
」

　　 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段鈺開著車在下面等著。

　　 王勝男說：「你又開老師的車！
」

　　 段鈺嘿嘿笑兩聲：「反正舅舅晚上從來不出門。
」

　　 「韶清你坐前面還是後面？
」王勝男問道。

　　 「後面吧。
」韶清笑著坐進車裡。

　　 王勝男在車上開始吐槽任驍：「韶清我跟你說，我老師他年紀輕輕的生活習性完全是個老年人，不說夜生活了，平時放假連門都不出，吃飯就是叫外賣，女朋友沒有，別的什麼朋友都沒有，跟個孤家寡人似的。
」

　　 段鈺不滿：「他還有我這個外甥啊！
」

　　 王勝男說：「他嫌棄死你了好不好。
」

　　 段鈺說：「打是親罵是愛的道理你懂不懂。
」

　　 王勝男說；「不過想想也是，要是給老師當女朋友也太累了，男朋友認不出自己想想都可憐。
在老師眼裡估計我們就跟地裡的大白菜似的，每顆都長得一模一樣。
」

　　 韶清忍不住好奇，像勝男導師那樣的人會是怎樣生活的，放眼望去，全世界都是陌生的面孔，會不會覺得恐慌呢？

　　 她倒是沒覺得他變態，隻是覺得是個非常嚴厲的老師，如果自己也考進了清術大學，也許和勝男說的一樣，自己也會在這位導師手下學習吧。

　　 韶清思緒飄忽間。

　　 聽到勝男叫她：「韶清，到啦。
」

　　 韶清回過神來，跟著下車。

　　 這是一家集酒吧和KTV為一體的店，一樓是KTV，負一樓是舞池，都是一個招牌。

　　 一進門就聽到酒吧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報了房間名。

　　 就有漂亮的女服務員帶他們去二樓包間。

　　 段鈺開了門，裡面是個很大的包間，裡頭開了綵燈，已經坐了十多個人了，有個女孩兒拿著話筒在唱歌，一眼看過去，看不清面目。

　　 要是換了其他人，在這種場合看到那麼多自己全然不認識的男男女女，肯定都有點發怵，但是韶清半點感覺都沒有。

　　 王勝男倒是主動牽住了韶清的手，走進去。

　　 一個活躍的男生站起來招呼道：「哎！
段鈺，不是說學姐不來了嗎！
學姐！
坐中間來！
」

　　 顯然在場的人都是認識王勝男的，都在和王勝男打招呼。

　　 王勝男就牽著韶清走過去。

　　 「學姐，這是你朋友啊？
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那男生一看到韶清，眼睛就移不開了，韶清化著淡妝，皮膚白皙身材苗條氣質出眾，一打眼就讓人驚豔了一把，這樣一號人物，要是校內的，早就被發現了，不可能不認識的。

　　 王勝男熟絡的和對方打招呼：「是我最好的朋友，照顧著點啊！
」

　　 男生笑著說：「那是肯定的！
來這邊坐。
」說著往邊上讓開了好大一塊位置，然後見縫插針的對著韶清說道：「我叫尹峰，你叫什麼呀？
」

　　 韶清微微一笑：「韶清。
」

　　 段鈺走了過來，挨著王勝男坐下，問尹峰：「人都到齊了？
」

　　 「沒呢。
楊牧還沒過來。
」尹峰在段鈺邊上坐下，用手肘撞了撞段鈺，往韶清那邊擡了擡下巴，壓低了聲音問：「那個韶清你認識嗎？
」

　　 段鈺說：「認是認識，但是不是你能打主意的人，別想了。
」

　　 「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沒關係啊，又不是結婚了，各憑本事嘛。
」尹峰說道：「我對她一見鍾情了，真的，你給我介紹介紹。
」

　　 段鈺不耐煩的推開他：「滾吧，你昨天還說被學校奶茶店新來的奶茶小妹一見鍾情了呢。
」

　　 尹峰捂著胸口說：「這回真是一見鍾情，真的，她剛才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有點緊張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

　　 段鈺瞥他一眼，說：「你要是有本事自己追去。
」

　　 尹峰就跑到韶清那邊去獻慇勤去了。

　　 又是問韶清要唱什麼歌，又問韶清要不要喝什麼，空調開得會不會太冷了。

　　 韶清有些無奈，她來純粹是幫段鈺。

　　 這個男生，不在她的目標範圍。

　　 就算是張小川，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大獻慇勤，還是她主動勾的他。

　　 真正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後面如何不說，第一次肯定不會把自己放得那麼低來討好別人，那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驕傲。

　　 韶清對大學裡的普通大學生，實在是不感興趣，即便尹峰長得還算不錯。

　　 韶清如果想要勾引一個人，放得下身段，耍的了手段，可要是對一個人沒興趣，她即便臉上在笑，但是那笑卻說不出的淡漠疏離，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稍微有點眼色的人自然就知道韶清對他不感興趣，可惜尹峰似乎不屬於有眼色的人，或者是裝傻充愣裝看不懂。

　　 正在尹峰努力和韶清搭訕的時候，包廂的門再一次開了。

　　 韶清自然的擡眼看去，她先看到了一個個子高高嘴裡叼著煙的男生，然後是男生摟著的那個女生，眉毛微不可察的一挑。

　　 依偎在男生懷裡的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蘇言帶去林老太太壽宴的何雅靈。

　　 她穿著一條白色緊身連衣裙，更加顯得胸前可觀。

　　 就在韶清看著她的時候，何雅靈在室內掃視的目光也正好掃到了韶清，心裡一驚，以為自己看錯了，又盯了一會兒，才確定坐在中間的那個女人的確是韶清，她僵了一下，包括臉上的表情和身體，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她。

　　 尹峰已經招呼起門口的男生來了：「楊牧！
這裡！
」

　　 叫楊牧的男生目光往這邊掃過來，看到韶清的時候目光微微一凝，他的目光十分有攻擊力，韶清便也看向他，兩人的眼神對上，對上韶清那雙澄澈卻又冷清的眼睛的時候，楊牧微微挑了挑眉，然後攬著何雅靈就過去了。

　　 走到近前，直接伸腿踢了踢尹峰的小腿，示意他往邊上挪。

　　 尹峰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往邊上挪出了兩個位置，楊牧就挨著韶清坐下，坐著的時候手臂自然的挨著韶清的手臂，韶清看也不看他，把手收到了大腿上放著。

　　 何雅靈坐在楊牧身邊，心裡一陣忐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韶清，她剛才的眼神分明是把她認出來了，會不會告訴蘇言？

　　 正在此時，王勝男拉著韶清站起來：「韶清，是我們的歌！
」

　　 韶清被王勝男拉到了前面，手裡塞進了一個話筒。

　　 韶清一聽前奏，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王勝男總說這是她們友情的主題曲，每次去KTV王勝男都一定要拉著韶清合唱這首歌。

　　 王勝男唱歌的聲音帶一點磁性，很好聽，曾經放言要出道，故而一開嗓就迎來滿堂喝彩。

　　 韶清的聲音卻是溫柔的，輕輕柔柔，像是羽毛輕輕拂過，她望著王勝男，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包廂裡有不少男人開始吹口哨起鬨。

　　 一曲唱完，掌聲雷動，楊牧也擡起手拍了兩下手。

　　 韶清和王勝男回到位置上。

　　 尹峰忽然看向何雅靈，驚道：「哎！
這不是同安文學系的系花嗎？
！
楊牧你可以啊，剛和校花分手又勾搭上系花啦？
」

　　 何雅靈表情僵硬。

　　 楊牧嗤的一笑。

　　 餘光瞥到韶清淡定的在自己的面前揮了揮手，籠罩在她面前的煙霧頓時四散開來。

　　 楊牧嘴角勾了一下，忽然狠抽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大口煙來。

　　 被空調的風一吹，全都撲到了韶清的臉上。

　　 韶清措不及防被嗆了一下，一側頭，就看到煙霧中閃著紅光的菸頭和始作俑者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似乎還嫌不夠，他又吐了一口煙出來，還嘟起嘴吹了一下，這回就全都結結實實的撲了韶清一臉。

　　 韶清突然一擡手精準的捏住了他嘴上叼著的煙嘴，手指觸到楊牧的唇，楊牧詫異的挑起眉，韶清已經把煙暗滅在了桌面上的菸灰缸裡，然後面不改色的看著楊牧，聲音淡淡的：「吸菸有害健康，特別是二手菸。
」

　　 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驚呆了。

　　 王勝男嚇一跳，連忙用手肘拐了一下段鈺。

　　 段鈺反應過來，對楊牧說道：「楊牧你別欺負人家！
」

　　 楊牧嘖的一聲，邪氣的挑著眉看著韶清：「我怎麼覺得是她在欺負我呢？
」

　　 不得不說這個叫楊牧的男生有一副上好的皮相，單眼皮，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時候帶著一股很痞氣的味道。

　　 但是太過桀驁不馴，很難掌控，一旦粘上，隻怕再也甩不掉，韶清對這種男人想來是敬而遠之。

　　 於是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

　　 然後就站起來往外走去。

　　 何雅靈跟著說道：「楊牧，我也去趟洗手間。
」

　　 楊牧看也不看她：「去趟洗手間還要跟我打報告？
」

　　 何雅靈咬了咬唇，然後站起來跟在韶清身後走去。

　　 韶清上完廁所出來洗手就看到何雅靈正站在洗手池邊上等著她。

　　 韶清走過去，打開水龍頭，洗手。

　　 「那個……你能不能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訴蘇言？
」

　　 韶清從鏡子裡看她：「說你有男朋友的事？
」

　　 何雅靈說：「其實也不算是男朋友，就是朋友嘛，一起玩而已……」

　　 韶清轉過身來看她，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是同安大學的學生，以後出了學校，不愁找不到工作，為什麼要……」

　　 何雅靈不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眼神中的帶著嫉恨：「像你們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麼會懂？
」

　　 韶清愣了一下。

　　 「總之，你不要告訴蘇言……拜託了。
」她轉瞬又恢復了那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彷彿剛才她眼神中的嫉恨隻是韶清的錯覺。

　　 她說完轉身匆匆走了，好像生怕韶清追上來似的。

　　 韶清扯下一張擦手紙，細細的把手擦乾，從小到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說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何雅靈大概是在林老太太的壽宴上看到她，又看到她和程薇蘇文竹一起去看球賽，以為自己也是那個圈子裡的人了吧。

　　 對著鏡子譏諷的笑了笑，把紙丟進垃圾簍，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韶清剛走到走廊上，就看到包間裡的人全都從包間裡走了出來。

　　 王勝男叫韶清：「韶清，走！
下去玩兒去！
」

　　 韶清本來想走了，但是看勝男這麼興緻勃勃的樣子，隻好跟著往樓下走。

　　 越往下，音樂的聲音越大，韶清沒來過酒吧，她十八歲就入獄了，十八歲之前，她是個傳統意義上的乖乖女，從來不會做什麼離經叛道的事，酒吧在她的心中一直是一個群魔亂舞的魔窟一樣的地方，終於到了下面，音樂震耳欲聾，咚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心臟上面打鼓。

　　 有男服務員給他們找位子，點酒。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在一起，韶清的原則就是滴酒不沾。

　　 王勝男顯然沒有這樣的顧慮，直接端起一杯500ML的冰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半杯，韶清都不知道王勝男這麼能喝酒。

　　 王勝男放下杯子，說：「渴死我了。
」 然後對韶清說道：「韶清你怎麼不喝啊？
來這種地方就是要放鬆嘛，別太緊張了。
」她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段鈺酒精過敏，不會喝酒的，所以放心吧。
」

　　 韶清隻是笑：「我不喜歡喝酒。
」

　　 她不像王勝男這樣心大，如果有人真想做什麼，一個段鈺，可能拚死保得住王勝男，至於她，也就隻能自保了。

　　 她在小巴黎的時候，聽那些公主們閒聊，也沒有少聽那些男人可以使出來的齷蹉手段。

　　 王勝男見韶清不喝，也不多勸，把酒杯裡的酒喝光，她站起來拉著韶清進了舞池。

　　 裡面全都是搖晃擺動的年輕男女，燈光迷離，也分不清誰是誰。

　　 王勝男拉著韶清混進了人群中，開始蹦蹦跳跳起來，在這樣全然陌生的環境裡，而且這樣的氣氛中，的確很容易被感染。

　　 韶清也被王勝男帶動，開始放鬆自己，融入其中。

　　 即便是在昏暗亂晃的燈光下，也依舊難以遮掩掉韶清的美麗。

　　 突然，韶清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頻繁的被人蹭到，舞池裡一些身體的摩擦是很自然的，但是韶清敏銳的能夠察覺到這些摩擦是不經意的還是刻意的，正想離開。

　　 忽然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到了王勝男身後，韶清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突然從後面抱住了毫無所覺得王勝男，然後胯部猥瑣的往前挺了幾下。

　　 王勝男猝不及防，羞憤交加，發出了一聲尖叫。

　　 男人猛地鬆開王勝男就要溜進人群，然而還沒來得及擠進去，就被韶清伸手抓住，然後一個用力就把那個穿著黑色背心的男人的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圈，男人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跟著手臂呈現出一個扭曲的狀態。

　　 音樂聲太大，這聲慘叫很快就被音浪覆蓋，但是這邊上的人卻都停了下來。

　　 王勝男目瞪口呆了一會兒，然後走過來，臉色漲的通紅，伸手用力的在男人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男人被打的臉一偏，然後就掙紮起來，卻不想韶清那纖細的胳膊卻有著超乎他想像中的力量，見他掙紮，韶清從後面一腳用力的踹在他的小腿肚上，男人慘叫一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道歉。
」韶清寒聲說道。

　　 這時候段鈺和其他人也都跑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都驚了，楊牧也訝異的挑了挑眉。

　　 段鈺看著王勝男問道：「師姐？
怎麼了？
」

　　 王勝男怎麼說得出口，隻是一臉羞憤，咬牙切齒。

　　 這下其他人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段鈺罵了一句，沖上去對著那個被韶清制住的男人就是一拳。

　　 而男人顯然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從人群裡擠出不少人出來。

　　 看到男人被韶清制住，卻都沒上前幫忙，隻是嘲笑他沒用。

　　 韶清用力的反擰了一下男人的手，讓男人又發出了一聲慘叫，眼神無比的冰冷：「道歉。
」

　　 那群男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道你媽！
」男人惱羞成怒罵道

　　 韶清鬆開了制住他的手，然後擡起腳一腳朝著他的背踹了下去，韶清這一腳用了十分的力，直接把男人踹趴下了。

　　 和男人一起的同伴大聲恥笑道：「不是吧魏強！
你被一個女人打啦！
」

　　 魏強深感丟臉，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一句，從地上猛地爬起來，就要扇韶清的耳光，這回不用韶清出手了，楊牧一腳就把男人踹倒在地。

　　 然後側頭對段鈺說道：「把她們帶走。
」目光深深地凝了韶清一眼。

　　 段鈺連忙護住韶清和王勝男往外圍走去。

　　 其他清術大學的學生都圍到了楊牧身邊。

　　 那邊本來都是看熱鬧的同伴一下子都變了臉色，全都走了上來。

　　 邊上跳舞的人都嚇到了，全都四散開來。

　　 魏強已經被人扶了起來，楊牧那一腳應該踹的很重，他依舊彎著腰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

　　 一個男人看著楊牧他們說道：「看你們還是學生吧？
不好好讀書，來這裡充什麼英雄？
」

　　 楊牧痞痞的一笑：「也不是充英雄，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連女人都打得人渣。
」

　　 「你他媽說什麼吶！
」一個男人走上來推了楊牧一把。

　　 楊牧露出了一個森冷的笑，盯著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說，操、你、媽！
」然後在男人變色的瞬間，擡腿就是一腳踹在男人的膝蓋上。

　　 一場混戰正式拉開序幕。

　　 韶清和王勝男都被段鈺拉著退到了吧檯附近。

　　 遠遠地看到那邊已經打成了一團，雙方人數都差不多，看不清誰佔上風。

　　 打著打著不知道有誰動了啤酒瓶，砰的一聲悶響，有人被砸破了頭。

　　 王勝男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臉色都有點發白，段鈺幾次想往那邊沖，但是卻又擔任著要保護韶清和王勝男的責任，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

　　 「把音樂給老子關了！
」

　　 正在此時，一個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音樂就停了。

　　 那道聲音又罵道：「都他媽的給老子住手！
」

　　 他手底下那些人就全都沖上去把兩邊打架的人都給分開制住了。

　　 「七哥！
」魏強那邊一個男人連忙朝著這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打招呼。

　　 老七睨著這個男人，一看不認識，頓時不耐煩的說：「你誰啊？
」

　　 那男人說道：「七哥，我是蛇哥手底下的，一家人。
」

　　 老七說道： 「誰他媽跟你一家人？
一家人來砸我的場子？
」

　　 然後看著楊牧那一群：「你們又是誰？
！
」

　　 酒吧裡的小弟說道： 「七哥，是一群學生，是咱們這兒的常客。
」他壓低了聲音：「VIP。
」

　　 那個男人連忙指著一個被啤酒瓶砸破腦袋的男人說道：「七哥。
你看我們有個兄弟都被砸破腦袋了！
你可得我給我們出氣！
」

　　 老七看了一眼，正想說話。

　　 就聽到一道涼悠悠的聲音響了起來。

　　 「七哥？
」

　　 老七霎時間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聲音聽著實在是太熟了……

　　 一扭頭，看到韶清似笑非笑的走過來，頓時臉色就變了，狗腿子似的迎上去：「大嫂！
你怎麼在這兒啊！
」

　　 老七這一開腔，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韶清也沒想到老七這麼口無遮攔，臉色也一變，冷著臉說道：「別亂叫。
」

　　 「瞧我這嘴。
」老七嬉皮笑臉的說道：「那我叫您姑奶奶？
」

　　 韶清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隻是問道：「我剛才聽說這是你的場子？
」

　　 老七說：「是是是。
」又一臉緊張的問：「你沒傷著吧？
」

　　 韶清說：「我的朋友在你的場子被人性騷擾，你看怎麼處理吧。
」

　　 老七一陣心虛，惡狠狠地說：「誰啊？
那麼大膽子！
」

　　 魏強抖了抖，努力的縮著身子就盼著不被認出來。

　　 韶清的手卻直直的指向魏強。

　　 立刻有老七的人把他拎小雞仔一樣拎了出來，讓他跪在了韶清的面前。

　　 「勝男。
過來。
」韶清轉頭對著勝男說道。

　　 王勝男表情複雜的看了韶清一眼，然後走了過來。

　　 韶清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魏強，說：「道歉。
」

　　 魏強猛地一擡頭，看著王勝男，充滿恐懼的說道：「對、對不起。
」

　　 「韶清……」王勝男不安的抓住了韶清的胳膊。

　　 韶清按住了她抓住她胳膊的手，然後看了一眼那邊被制住的楊牧他們，對老七說道：「七哥，那邊的學生都是我的朋友，麻煩你讓你的人放開他們。
」

　　 「別，可不敢讓你叫七哥，叫我老七就算是看得起我了。
」老七說道，然後對著那邊的手下說道：「都聾了！
沒聽到大嫂發話了？
！
」

　　 那邊的手下立刻都鬆開了那幫學生。

　　 「謝謝七哥。
」韶清說道：「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

　　 老七說道：「別啊。
你們繼續玩兒，老七我請客！
」

　　 「還是不了。
改天再來。
」韶清說著對楊牧他們打了個眼色。

　　 正準備走。

　　 就聽到一道聲音說道：「七哥！
警察來了！
」

　　 韶清愣了一下，怎麼來的那麼快？

　　 老七罵道：「哪個王八蛋報的警？
！
」

　　 韶清悠悠的：「我。
」

　　 老七：……

　　 坐在派出所的段鈺臉色比在酒吧還難看：「我完了，我舅舅要是知道我在酒吧跟人鬥毆被抓到警察局了，我就徹底完蛋了。
」

　　 王勝男更是想哭：「我也完了。
叫老師來還不如直接叫我媽呢。
」

　　 正在兩人垂頭喪氣的時候。

　　 韶清一擡眼，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就提醒道：「勝男，你導師來了。
」

　　 然後就看到段鈺和王勝男兩人都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