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醫本該留着守夜,擔心北冥王情況有變,亥時左右丹神醫回來了,二話不說先給一顆丹雪丸。
服下丹雪丸之後,王爺自訴胸口疼痛減輕了些,林太醫把脈診斷了一番,發現果然比服了他開的藥好許多。
他雖身為太醫,卻久聞丹神醫大名,如今丹神醫在此,他也就不必守夜了,加上王妃也憐他治療兩日辛苦,賜了紅封差人送他回府去。
林太醫一走,丹神醫便再給他開了一道方子,命人回藥王堂去抓藥熬藥,服下之後,謝如墨隻覺得壓在胸口的那一塊石頭被移開了,整個人舒暢了不少。
“估計林太醫明日還會來一次,所以便是離京也要等到明日傍晚。
”丹神醫說。
“明日林太醫一來診脈,豈不是露陷了?
”宋惜惜擔心地問道。
“派人在門口盯着,他若來,我便再給王爺服……”
“還要服?
”宋惜惜瞪大眼睛,“不能再服了啊。
”
丹神醫看了她一眼,“若真這麼擔心,當初那半顆都不要服。
”
見宋惜惜神色懊悔,丹神醫這才解釋,“不是再服那半顆藥,是服一粒玄冰丸,這藥性寒的,專門治療大燥之症,服下之後再讓王爺運氣沖一沖,如此脈象依舊是紊亂的。
”
宋惜惜這才哦了一聲,想起又問了句,“但之前那藥已損了心脈,如此再提氣與玄冰丸相沖,會否削弱體質?
”
“問題不大,這不是還有一大堆的藥丸可以讓他服嗎?
”丹神醫道。
棍兒在一旁道:“早知道當初便用這玄冰丸,不至于讓王爺胸口疼了兩日。
”
丹神醫掃了他一眼,“能一樣?
若不是真有突發心疾之症,太醫能看不出來嗎?
隻脈象亂了有什麼用?
如今林太醫已經先入為主,認定就是心疾突發,明日診斷脈象亂,證明還需要靜養些日子。
”
棍兒忙閉嘴,丹神醫往日也沒這麼嚴厲啊,今日好兇。
宮裡頭,肅清帝該問的也問了,不管是戚貴,吳大伴,還是林太醫,把謝如墨的病情說得清清楚楚。
而且今晚玄鐵衛來報,說丹神醫回來之後,派人到藥王堂裡去抓藥,顯然這件事情是他多慮了。
如今疑慮消除,他才覺得自己做得多餘,懊悔這樣懷疑皇弟。
可現在内憂外患,他不得不防啊。
那背後之人,不是一直沒查出來嗎?
誰人能有這能力操控燕王身邊的人?
所以他懊悔了一下,也為自己找到了理由,這懷疑不是多餘。
萬一他真的是借病躲了起來,然後前往燕州呢?
又或者是有别的陰謀呢?
他始終認為,沙國這次卷土重來,是懷着極大信心,這些年他們窮兵黩武,早就虧空得差不多。
能在這個時候奮力一擊,除非是提前知道勝算很大。
所以,逆賊是和他們勾連了,南疆有他們的布局,能在南疆布局,而又能讓齊麟和方天許不防,能有誰?
因為,真真不是他多疑,着實是許多事情都沒有答案。
他焉能不知王彪實力有限?
但是平西伯府一族,整個家族加起來老老少少加起來不下幾百号人,賣國,他是斷然不敢的。
他不需要王彪如何能戰,隻要他振臂高呼,吆喝幾嗓子,讓士氣大漲,如此哪怕他安坐帥府,也影響不了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