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912 臣等,拜見陛下【2更】
也是在皇天令碎掉的這一瞬間,殿内的其他人陡然感覺到壓在他們身上的威壓散了去。
也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們的身體中飄然離去,不再束縛着他們。
不僅僅是大殿中的人,整個滄淵國上下在這個時候都産生了同樣的感受。
【好奇怪,你們有沒有感覺到身子輕盈了不少?】
【有有有!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難道大家都有嗎?】
【真的太神奇了,咱們亞特蘭蒂斯人基本上不怎麼生病,為什麼我會有一種心肺都暢通了不少的感覺?】
【不管了,反正這是件好事情,我甚至感覺到我的血統還進化了呢!】
歸零社區上,衆說紛纭,迷惑不解。
而隻有在現場的人才知道,這種感覺是滄淵大祭司加注在他們身上的意志随着皇天令的破碎,一同消散了。
懸在他們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消失了。
從此以後,他們的生命不會再被别人所掌控,行動也不會再受制于任何人。
貝魯特國王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他目眦欲裂,唇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皇天令可是滄淵大祭司所鑄造的神器,怎麼可能被夜挽瀾就這麼毀了?
難道說,她的意志之力,還要在滄淵大祭司之上?
貝魯特國王其實早就知道滄淵大祭司像至高智慧一樣,也在滄淵子民的身上種下了印記。
皇天令可以驅動這些印記,以此控住滄淵子民。
也不是沒有人反抗過貝魯特國王殘暴無人的統治,可他以皇天令可以悄無聲息地除掉這些人。
所以隻要有皇天令在,貝魯特國王就有恃無恐,即便夜挽瀾已經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現在,皇天令毀了,滄淵大祭司種下的烙印也随之消失,滄淵上下都不會再受到他的掌控了。
貝魯特國王雙目呆滞,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他混身上下都在顫,像是篩糠一樣抖了起來:“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不!”
夜挽瀾揚手,将最後的粉末撒了出去,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貝魯特國王的身上:“現在你猜,我殺不殺得了你?”
很輕的聲音,聽在貝魯特國王的耳朵裡,卻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
他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挽瀾,我……我是你爺爺啊,沒有我,也不會有你,一家人,哪裡有說不開的恩怨?你說對吧?”
他怕了。
他再怎麼貪慕權力,也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沒了命,一切就沒了。
“貝魯特,在你要殺我祖母和我父親的時候,你有想過是一家人麼?”夜挽瀾忽然勾唇,“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也想試試,大祭司的預言到底準不準。”
貝魯特國王的心猛地一跳,當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祭司說,殺了你的是我父親。”夜挽瀾舉起了手中的劍,“但現在,殺了你的是我。”
她根本沒等貝魯特國王有任何反應,直接将利刃貫穿了他的心髒!
“噗——!”貝魯特國王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猛地噴出了一大口血,氣息瞬間委頓。
夜挽瀾神色淡淡的,可動作卻十分狠辣,她竟是轉動着劍柄,将貝魯特國王的心髒搗碎了。
“你這個毒……毒……”鮮血沒過了貝魯特國王的喉嚨,他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誠然亞特蘭蒂斯人的體魄要遠遠強于人類,可心髒被碎,隻要是凡胎肉體,就不可能活下去。
貝魯特國王的眼睛一瞪,手重重地掉了下去,了無了聲息。
“……”
殿内仍然是一片死寂。
哪怕是一直催促着夜挽瀾盡快行動的蘭斯洛也說不出話來了,他嘴巴微張,震驚于夜挽瀾的行動力。
“看來,大祭司的預言并不準确。”夜挽瀾微微一笑。
“哧——”
她将長劍抽出,劍身光潔如初,未染一滴血。
夜挽瀾轉過身,将劍又插入到地面之中,緩緩開口:“貝魯特國王已死,由我繼位,諸位可有異議?”
“……”
沒人說話。
“既然沒有異議,那麼從今天開始,滄淵由朕當政。”夜挽瀾将貝魯特國王的屍體踢下了王位,而後坐下。
她明明并沒有穿繁華的宮服,頭上也沒有戴隆重的冠冕。
可她坐在那裡,風華無雙,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直視。
她本就是天生的王。
隻是這條路,她走了太久太久了。
而在這條路上,她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踏骨浴血,滿身傷痕,終究還是坐在了這萬人之上的位置上。
王公大臣們還是沉默着沒有說話,騎士兵則聽從蘭斯洛的指令,也都站着未動。
蘭斯洛回神,他上前一步,率先單膝跪地,右手握成拳,扣在左胸前:“臣,拜見陛下!”
蘭斯洛太過高傲了,他從未對貝魯特國王有過任何敬重。
見到蘭斯洛如此,王公大臣們都對視了一眼,有些意動了。
要知道,蘭斯洛可掌控着滄淵國的最高軍權。
“我呸!”一個中年大臣惡狠狠道,“你一個女人,也配當皇帝?貝魯特固然有錯,但這皇帝還輪不到你當!”
“你們不會以為,我比貝魯特好說話吧?”夜挽瀾雙手交握,漫不經心地點了點下巴,“我隻會比他更狠,我會親自殺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唇邊還浮着淡淡的笑意。
這笑映在中年大臣的眼中,卻讓他陣陣心悸,但他仍然堅持道:“滄淵絕對不允許女人當皇帝,我不服!我不會認可的!”
“不服?”夜挽瀾神色淡淡,“不需要你服,你隻需要死就好了。”
話音剛落的瞬間,隻聽“唰”的一聲,那名中年大臣的左胸口處便爆開了一朵血花。
他眼睛瞪大,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喬德·尼克爾森,欺辱三十七名女性,殘害十六條性命。”夜挽瀾靠在椅背上,輕描淡寫道,“死不足惜。”
這四個字一出口,哪怕是最為年長的奧列格也抖了抖身體。
他終究是跪了下來,虔誠叩首:“臣,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