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11章 挺乖的啊(一更)
他的聲音低沉輕緩,因為發燒,帶上了幾分沙啞。
像是有什麼不輕不重的從心上蹭過,麻癢而微妙。
以身相報......
原來是指的合照?
甯璃本想拒絕,但想到她手機裡似乎的确沒有他們兩個自己合拍的照片。
看她沒動,陸淮與微微挑眉。
“要不我來?”
說着,他已經順手點開了相機。
“看鏡頭。”
他揚了揚下巴,道。
他的聲調一如既往的散漫,似乎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件小事。
也是。
隻是一張合照。
甯璃聞言擡眸,看向了鏡頭。
畫面中,他們兩個站在一處,是極近的距離。
她臉頰有些熱,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
然而剛剛一動,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腰碰到了什麼。
——是陸淮與的手臂。
他站在她身邊,左手臂撐在台側,虛環着她的腰身。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極近,她這麼一動,一把纖細的不可思議的柔軟腰肢,就落在了陸淮與的臂彎。
她的身體似乎與他貼的更近了些,頃刻間,整個人都被他身上雪松的冷香氣息籠罩。
隔着衣服,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流暢俢韌的手臂線條,以及肌理下蘊藏的力量。
她像是被燙了一下般,立刻往前,與他的手臂隔開一小段距離。
她又飛快的看了鏡頭裡的他一眼,他好像在調焦,沒太注意到這小小的插曲。
甯璃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你的頭好像有點偏。”
陸淮與道。
“啊?”
甯璃有點懵,再次看向畫面,尚未來得及看清,陸淮與忽然擡手,将她的頭往自己這邊輕輕側了一下。
“這邊。”
甯璃覺得那股冷香的味道似乎更加濃郁了些。
咔嚓。
甯璃一愣,她還沒準備好呢......
沒等她開口,陸淮與檢查了下,笑了聲,道:
“剛才那張虛焦了。”
意思要重拍一張。
這次,他松開了手。
甯璃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她和陸淮與之間,實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隻要稍微動一下,就會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身體。
“看前面。”
陸淮與提醒道。
她眨眨眼,再次看向鏡頭。
陸淮與再次按下拍攝。
咔嚓。
......
這次似乎拍的很順利,陸淮與點開看了眼,點點頭。
“就這張吧。”
甯璃這才想起,他是用他自己的手機拍的。
但這合照不是給她的嗎?
“二哥,好像應該用我的手機......”
她喃喃。
陸淮與似乎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我等會兒發給你。”
也行。
甯璃點點頭,沒再糾結。
陸淮與說着,走到了旁邊的銀色冰櫃之前。
“要喝點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拉開了冰箱櫃門。
沒了那股莫名的壓迫感,甯璃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道:
“水就可以。”
陸淮與拿出了一瓶水,擰開蓋子,遞了過去。
甯璃接過。
“随便坐。”
陸淮與說着,往客廳那邊走去。
甯璃跟着走了過去,忽然目光一凝。
他這個客廳很寬敞,似乎因為許久沒回來住的緣故,甚至顯得有些空曠。
于是,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那本書,就格外顯眼。
甯璃往前走了兩步,看清了封面。
《時間簡史》。
她認得。
這就是當初放在雲鼎風華大書房的書桌上的那一本。
而在看清這本書的時候,她也同時看到了旁邊放着的一張手繪。
簡筆,但不難看出,似乎是一個人的背影。
她怔住。
正當她想上前再看看的時候,陸淮與也看到了茶幾上放着的東西。
他眉心微凝。
昨天太難受,他接了甯璃的電話以後,就把手繪和書都放在了這裡,結果早上又發燒,就忘了這個事兒。
他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把手繪重新夾在了書裡。
甯璃愣了下。
原來那上面是一個人的背影。
陸淮與把這本書,從雲州帶到了京城。
其實就是為了帶那張手繪嗎?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值得他如此?
陸淮與把書收起,點開手機相冊。
最新的那張,就是他和甯璃的合照。
他看了兩眼,發給了甯璃。
“照片發你了。”
他随意道。
甯璃回神,從褲兜裡拿出手機。
陸淮與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陸淮與站在她身後,下颌輕擡,容顔清隽,清冷矜貴,薄唇微彎,噙着一抹極淡的散漫笑意。
與他十六歲時候的那張照片,極其相似,卻又鋒芒内斂,更加清絕出塵,不可高攀。
而她看着鏡頭,眼睛微微睜圓,顯得有點......懵。
“......二哥,我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呆呆的?”
她小聲争辯道。
陸淮與聞言,看向手機,旋即眉梢微挑,輕笑。
“有嗎?挺乖的啊。”
他的手機屏幕上,也是一張放大的照片。
照片中,他與她緊挨着,他的手按着她的腦側,深邃的眉眼中,是未曾遮掩的縱容寵溺。
她微微偏頭,清麗純淨的小臉上,還帶着一絲驚訝與錯愕。
但她好乖,就那樣聽話,幾乎靠在他肩上,眼中是全然的信賴與乖巧。
猛一看去,像極了是窩在他懷裡。
極親密的姿态。
聽陸淮與這麼說,甯璃鼓了鼓腮幫子。
陸淮與比她大四歲,加上如今她還在上高三,就更是會讓人感覺她似乎比他小了太多。
尤其是剛剛那張照片。
她看着真的像是個小孩一樣,根本不是一個年齡段的。
但是,總不能再喊他重拍一次,說到底,不就是一張照片嗎,反正也不會給其他人看。
那......呆就呆吧。
甯璃再次看了一眼那張照片,終于按滅了手機。
她的餘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本書上,想到那張手繪上的背影,唇角微抿。
上輩子,陸淮與一直單身,從沒有過任何绯聞,也從沒有和任何人有超過朋友界限的親密關系。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對這些毫不在意。
原來不是不在意。
他早有這樣放在心上的一個人。
她喝了口水,冰涼的液體沿着喉管順流而下。
那股冷意侵蝕全身。
她搖搖頭,終于清醒了些,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酸澀。
算了。
陸淮與的事兒。
她又有什麼立場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