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紅裙女人
别看平日裡方成才嘻嘻哈哈,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其實心裡有杆秤。
這些天他經曆了複雜的心路曆程。
突然找到了親生父母,還是在蓮花縣身份地位不是一般的存在,親大哥從小跟着父母過着養尊處優的闊少爺生活,而他跟着方老太過着受虐待受侮辱的可憐日子。
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他親眼目睹父母找到他的心酸模樣,通過田蘭芳母女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因為他的緣故,媽媽思念成疾,現在身患淋巴癌。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常家人,全家人都是受害者!
缺失多年的親情是他所期盼的,面對這份親情,他沒有理由去抗拒去拒絕啊!
特别是唐有德往院子裡扔綁着炸藥的老鼠,媽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拼老命也要保護他,他那顆心再也繃不住了。
她是他的親生母親,被常家害的骨肉分離,身體飽受摧殘的母親!
他現在享受着這份親情,對方老太的感情摻雜了一些複雜的成分。
對方老太,說不上尊敬和愛,畢竟沒有血緣關系的方老太,對他沒有多少疼愛,可沒有方老太的撫養,他能順利活到現在嗎?
更多的是義務,就算是找到了親生父母,他也不會放棄對方老太的贍養。
唐月表示她理解方成才對方老太的感情,她能不能受到懲罰,要看方老太早年間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要取決于她所做事情的厲害程度了。
大門緊閉,大門外上着鎖。
方成才納悶的皺着眉頭。
他說方老太性格孤僻,除了經常收留一些叫花子,跟其他的人幾乎沒有接觸,她又能到哪裡去?
好在他身上随身攜帶着鑰匙,把大門打開,這才發現屋子裡竟然亮着燈光!
窗戶上明顯有兩個人的身影,其中一個就是方老太,另外一個長頭發紮辮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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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鬼操作?
大晚上鎖着大門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故意制造不在家的假象,防止别人找上門來嗎?
唐月同張沛厚對視一眼,示意方成才帶着他們兩個往正屋的方向走。
「房子的事情,奶奶考慮的怎麼樣了?
」
「我記的清清楚楚的,那孩子生的濃眉大眼的,活蹦亂跳的一個孩子,我鬼迷心竅了,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他死去的娘,我害怕這事追究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就把孩子扔在了縣醫院……」
方老太答非所問,低頭自言自語。
縣醫院?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唐月的一顆心激動的砰砰亂跳,她天天念叨她有罪,就是說扔孩子這件事嗎?
她是什麼時候扔的孩子,孩子身上有什麼特征?
「誰?
」
屋子裡的人察覺到院子裡進了人,方老太蹭一下從座位上站立起身,怒氣沖沖攥着拐杖跑了出來,那個紮着辮子的女人也跟着跑了出來。
「呵呵,你還知道回來啊,你不是找到當官的親爹親娘了嗎?
你還回我這窮旮旯幹什麼?
滾滾滾!
白眼狼,白養了你這麼多年,找到了親爹親娘,就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長大的了吧?
養條狗還知道朝我搖尾巴呢!
」
方老太一臉的憤恨模樣,手裡的拐杖敲打着地面砰砰直響,說到激動之時,嘴唇都跟着顫抖不停。
跟在方成才身後的張沛厚和唐月一直站在牆根,方老太還沒有看到他們兩個。
「我抱你回來的時候,你還不如個貓崽子大!
要不是我從野狗嘴巴下把你搶過來,你活個屁!
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扔……我不該抱個野孩子回來,白操心費力還不讨好,養大了直接不認人了……」
方成才急的直跺腳。
一見面隻
有老太太劈頭蓋臉數落的份了,哪裡讓他說一句話?
她聽哪個胡說八道,說他方成才找到親生父母,就不會認方老太這個奶奶了?
「奶奶,你聽哪個說的我不認你了?
我要是不認你,我回來幹什麼?
」
「你回來幹什麼你心裡清楚!
你回來想着霸占房子吧,果然是狠毒的狼崽子,早知道你是這麼個貨,當年就該讓你喂野狗!
」
站在方奶奶身邊的女人惡聲惡氣發聲。
方成才不幹了,這又是從哪裡跳出來的貨,跟在老太太跟前當攪屎棍子瞎攪和?
定睛一看,方成才氣不打一處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跟好好跟她算賬呢,她倒主動跑到跟前來瞎攪和了!
正是前些日子他回家來,把他肩膀咬的稀爛的那個瘋子女人!
奇怪的是,前些日子咬人的時候,她表情猙獰的厲害,而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同正常女人無異,穿着打扮也幹淨整齊,這也不像是個精神不濟的瘋子啊!
「你到底是誰?
」
「她是誰管你屁事!
你找到了親爹親娘忙着享福去了,你管我是死是活!
這些日子都是劉寶珠照顧我!
前兩天我暈倒在地,要不是寶珠及時發現,我這會都去找閻王爺報到了!
」
站在牆根下的唐月仔細打量着這個叫做劉寶珠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一雙眼睛透露着狠毒和狡邪,穿着一件大紅色的裙子,一頭長發在腦後紮了兩個麻花辮,昏暗燈光下莫名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
明明是陌生人,為何她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特别是她擡手撚着辮子稍的動作,莫名像是在哪裡見過!
她快速在腦海裡想象這個動作,或許是緊張的緣故,卻無論如何想不起到底是哪個。
那個年代村裡女青年普遍喜歡紮兩個辮子,遇到害羞事情都喜歡撚辮子稍,單憑一個動作,還真不能跟相關人聯系起來。
「方奶奶還真是錯怪了成才了,成才身上的傷勢莫名多次綻裂,需要安心靜養,這不傷口愈合之後,成才就馬不停蹄趕來縣城看望您老人家了?
」
唐月從牆根走出來,沖着那個年輕女人仔細端詳。
站在方老太身邊的女人,原本撚着辮子稍手放下來,狠狠攥着拳頭,一陣清脆的嘎嘣聲從她的拳頭發出來。
那是骨節發出的脆響。
明明是初次見面,為何她表現的跟唐月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