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洞房花燭夜
房間是姥姥跟娘一手布置的,滿屋子的紅。
床頭上貼着一個大紅的喜字,紅床單紅被子紅枕頭,紅暖瓶紅鏡子紅臉盆。
唐月認出來,帶着大紅喜字的臉盆是邱紅梅送的,帶着戲水鴛鴦的那個臉盆,是陶金葉送過來。
這陶金葉,果真是從一開始就憋着壞。
戲水鴛鴦從來都是成雙成對,她送的這個臉盆,兩隻鴛鴦卻是落了單。
罷了,當尿盆用就是了。
按照村裡的習俗,結婚當天晚上,村裡那些小夥子會上門來鬧洞房,無非新娘新郎喝交杯酒,同吃一塊糖,同咬一個蘋果這類幼稚的節目。
可架不住家裡有姥姥這個老人精,早早把大門關了個嚴實;姥姥放出話來,家裡有老人需要早點休息,八點後家裡就關燈睡覺了。
她生恐小青年來攪和了唐月跟建甯的事情。
朝思暮想的小媳婦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的面前,成了自己的新娘子,李建甯倒是有點慌張了。
他咧着嘴站在唐月跟前,嘿嘿傻笑個沒完。
唐月有點着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這男人怎麼成了不解風情的棒槌?
要不要積極主動?
很顯然,她這次真是想錯了。
李建甯突然上前邁了一大步,腰身一彎,兩個手照着她的脖頸就摟過來,照着臉頰吧唧一口,簡單粗暴。
“當啷……”
唐月一個猝不及防,長腿一伸,一下子踢到了一個紅臉盆上。
搪瓷臉盆落在地上的動靜極大,接連在旋轉幾個圈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李建甯緊張到手足無措,就連呼吸都不由急促起來,由于過度緊張,額頭都沁出細密的汗珠來,慌忙站立起身,一把撈起臉盆,一臉的惋惜。
緊張朝着隔壁屋子的方向看了幾眼,捂着心髒處小聲嚷嚷。
“盆子掉瓷了。
”
正是陶金葉送過來的那個落單鴛鴦搪瓷盆,盆底和盆邊緣磕掉了拇指般大小的兩處瓷。
這種瓷盆怕磕碰,掉瓷後裡面的鐵皮就會生鏽爛透。
唐月淡淡一笑,絲毫不在意。
她本來就沒有打算留着。
“噓……”
唐月示意糙漢子不要出聲,兩個人豎着耳朵聆聽。
隔壁屋子傳出壓低的笑聲。
唐月捂着嘴巴差點笑出聲來,感情睡在隔壁的姥姥和娘,壓根沒有睡,一直支棱着耳朵呢,在聽牆角呢。
這黃泥麥稭牆,壓根就不隔音,要是她跟建甯那個的話,豈不是被聽的一清二楚?
多難為情!
眼睛眨巴兩下,她頓時有了主意。
她拉着建甯的手,就往外走。
“睡不着,咱們出去溜達溜達……”
兩人關燈之後,蹑手蹑腳走出屋子,李建甯不明就裡,不知道唐月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照着唐月古靈精怪的脾性,肯定是心裡有着什麼主意。
他乖乖順從。
直到兩人走出院子,身後沒有一點異樣,唐月這才忍俊不禁,沖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男人的臉,輕輕捏了一把,咯咯笑着,朝着村後果園的方向跑了起來。
“月月……”
終于恍過神來的李建甯,快步追上,伸手抓住唐月的小手,歡快笑出聲來。
“聽說過洞房花燭夜出來壓馬路的嗎?
咱們可是山前村第一對!
”
“什麼對?
”
“成雙結對的對?
”
“什麼雙?
”
“夫妻成雙的雙!
”
“什麼夫妻?
”
“夫妻嗎,就是,我要抱着你!
”
一改往日羞澀拘謹的模樣,建甯彎腰一把抱起唐月,摟腰在空中快速旋轉旋轉幾下。
他心中的快樂無以言表,看着懷裡軟軟糯糯的小嬌妻,禁不住心花怒放;他幹脆停下來,腰身一頓,背着唐月朝着果園一溜小跑。
他是個講究人,就算是這個小屋子裡是他的臨時栖身之所,今兒個是他大喜的日子,他也把小屋子裡裝扮的有模有樣。
木門和窗戶玻璃上都貼上了大紅喜字,小屋内歸置的整整齊齊,并特意把木闆床好一個收拾,更換了一套幹淨的被褥。
今兒個看來,他可是沒有白費功夫,這小屋子,還就派上用場了!
身穿紅棉襖的唐月往木闆床上那麼一坐,屋子裡就有了辦喜事的氣氛。
一進屋子,李建甯就把屋門上鎖。
“怎麼,怕我跑?
”
“跑,你到哪裡跑?
”
把唐月放到床上,他順手抓起放到被子上的大紅雙喜。
“我跟你,就跟上面的兩個喜字似的,永遠在一塊的,你,跑不得……”
他往前走了一步,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呼吸聲越發急促了,砰砰砰急速跳動的聲音清晰入耳。
“跑自然是跑不得的嘛,人家的手腳都凍麻了……”
這兩天李建甯一直在家裡忙活,小屋這邊沒有燒炕升火,屋子裡格外的冷清。
“冷嗎?
”
他慌忙把被褥展開,把被子圍在他身上。
“可不是冷嗎,人家的手冷,腳也冷。
”
甜甜糯糯的嬌美媳婦,撅嘴撒嬌,掀起他身上的毛衣,把手插到了他的懷裡,指尖如同靈動的小貓,挑逗般四處遊走;他再也矜持不住,喘息一聲,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裡。
“我幫你暖暖……”
聲音已經含混不清,他的嘴巴被一團濕潤的柔軟團團侵襲……
月亮都害羞了,扯過一團烏雲捂住了眼睛,黑暗中,隻有甜蜜和擁抱在激烈的碰撞,空氣中,到處都是甜蜜的味道。
這木闆床這麼抗造?
一場激戰,木闆床卻安然無恙。
唐月沉沉醒來,雙眼微眯,撫摸一把身下的木闆床,擡起唇來,輕輕親一下躺在身邊的男人。
不愧是退伍回來的糙漢子,一身近乎完美的腱子肉,小麥色的肌膚越發凸顯男人的雄渾魅力,光是看胸膛前的六塊腹肌,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怪不得王開順說,李建甯在部隊的時候,能做三百多個俯卧撐,她可是親身體驗過,這個動作,他的确能夠連續做三百多下……
黑夜中,她渾身的血液燃燒起來,摸一把臉頰,滾燙的厲害,一種奇怪的欲望驅使着她,鬼使神差般,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着矯健的身軀,一雙手在他的身體不斷遊走……
這是哪裡?
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