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有人暗中相助
唐月随即感到一絲疑惑。
這事還真是奇怪了,剛才她對陶金葉說的話,隻不過是随便扯謊篇;陶金葉老爹天天喝的醉醺醺的,這在十裡八鄉是出名挂号的,這個說出來大家自然不會懷疑;可他再不濟,也不會為了一口酒在自家屋子裡放火……
純屬巧合?
還是有人暗中相助?
這事,跟捉弄尚冬梅有沒有關聯?
她搖搖腦袋,想不明白。
中午喜宴,拖拖拉拉一直吃到太陽下山,送丁玉蘭兩口子離開之後,客人們才三三兩兩從酒席上離開。
就剩下賴麗花一家了,田蘭芳懶得搭理她,索性回到了屋子裡。
賴麗花瞪着一雙眼睛,東瞅瞅西望望,伸手把幾個桌子上剩下的瓜子花生硬糖,一股腦塞到自己的兜裡;這還不算,利索把唐大山桌子上沒有吃上的剩魚盤端了起來。
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系着紅綢布的半扇豬肉,嘴巴一撇,頓時雙眼冒光,手裡的魚盤一往桌上一放,邁腿就要朝着屋裡走。
“娘,趕緊回家!
咱家的老母豬不知道為啥發瘋了,嗷嗷叫喚直撞牆,把豬圈院牆都撞倒了……”
兒子李天順急匆匆跑了過來,拉着賴麗花就往外走。
天順一雙手灰不溜秋,就像是剛剛掏過烤地瓜似的,往賴麗花棉襖上這麼一抓,本來油乎乎的袖子上多了兩個明顯的黑手印。
“你這窮鬼玩意,吃飯的時候跑哪去了,這都吃的渣都不剩了,你回來喝風……”
賴麗花惱火的厲害,好像李天順沒大吃一頓,她吃了天大的虧似的。
李康甯一聽,匆忙跟建甯寒暄一句,拔腿就跑;家裡養的肥豬是用來交統購豬的,還指望着這頭豬給家裡增添點收入,開春買農藥化肥種子的錢就有着落了,可不能出差錯。
“天順你等會……”
唐月喊一聲,轉身跑回屋子;等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籃子;籃子裡裝着一些豬骨頭,蘑菇,韭菜等稀罕菜,另外還有幾個塑料袋,裝着瓜子糖果之類的東西。
“嫂子,這些東西帶回去,給孩子們吃。
”
“哎呀,唐月啊,真是難為你了,還想着家裡孩子們……”
賴麗花嘴裡不陰不陽的說着話,目光卻朝着地上的半扇豬肉打量。
她沒有出手接籃子,心裡話這唐月真是小家子氣,家裡這麼多的豬肉,再不濟也得割點肉捎着!
這唐月還真是個精神的,想着用點豬骨頭和青菜就把她打發走了!
豬肉多少錢,籃子裡的這點東西才幾個錢!
哼,當她賴麗花是個沒有腦子的,打發叫花子哪!
李天順一張臉漲的通紅,耷拉着腦袋,拉着賴麗花就往外走。
“唉,你這個倒黴催的,你慢點,娘身子笨着呢,骨頭沒拿,骨頭沒拿……”
賴麗花急的連聲叫喚。
總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去,籃子裡的東西雖然不值錢,有總比沒有的強。
唐月無奈搖搖頭,喊過站在一邊的李天柱,把籃子塞在他手裡。
天柱是個好苗子,從小聽話懂事,腦子又好使;他學習用功刻苦認真,上一世順利考入了蓮花縣縣城一中,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這孩子肯定能夠考上大學……
那時候的她,同李建甯的關系比較疏離,隻知道李康甯出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她一時怎麼也記不起來。
這一世的李天順跟李天柱,都不能再重複上一世的凄慘命運了。
唐月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一把天順的後腦勺。
“天順,好好孝敬你爹,記住了,好好學習,為自己謀個好前程,不要在其他的事情上分神……”
天柱乖巧點頭,羞澀說一聲謝謝二嬸,接過籃子大步離開。
就賴麗花這般無賴人物,竟然生出天柱跟天順兩個好孩子;莫非是老李家的基因強大,打敗了賴麗花身上的劣勢基因的緣故吧。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說是豬骨頭,就連骨頭渣她都得不到一點;還打家裡豬肉的主意,做夢去吧!
想起賴麗花在吃酒席的下作模樣,唐月不由連連搖頭。
大舅大舅媽本來準備接姥姥回家,可姥姥說什麼也不走。
此時姥姥跟老太君似的盤腿坐在炕頭上,瞅着建甯咧着嘴直樂呵,直把建甯看的羞的低下頭,兩隻手局促的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好。
姥姥嘴裡嚷嚷着,這外甥女婿實在是稀罕人,她看着就親。
“娘,我看啊,我跟月月、星星,都比不上建甯在你心裡的分量了!
”
田蘭芳一臉燦笑的同娘打趣聊天。
“那是,我看建甯,那是越看越歡喜,這個頭,這長相,這脾性,可都中我的意!
一看就是能對月月好的,行了,時候不早了,都早點洗洗睡……”
姥姥大手一揮,立馬在炕頭上躺下來。
唐月心疼姥姥,畢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聽話拉着建甯離開。
田蘭芳擡頭看一下挂在牆上的挂鐘,這會才晚上八點多鐘;娘好不容易來家裡,她還盼着多跟娘聊聊天說說話呢。
上一世的田蘭芳,學業事業那是一帆風順,可親情極為缺失;這一世倒是彌補了上一世的遺憾,有娘有兩個漂亮大閨女,說起來,還是賺了。
“娘,再說會話……”
“說什麼話,我困了,睡覺!
”
姚大菊急的直皺眉,朝着她瞪一眼,撿起手邊用來掃炕的笤帚疙瘩朝着她比劃。
“利索趕緊的,上炕關燈!
”
田蘭芳不禁納悶,娘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娘一雙眼睛直放光,說話中氣十足,拿着笤帚疙瘩吓唬她的架勢,就跟楊門女将的老太君似的,這哪裡有半點犯困的模樣?
眼瞅着唐月跟李建甯離開,姚大菊蹭跳下炕頭,立馬把木門關個嚴嚴實實。
咔擦,拉一把炕頭上的燈繩,屋子裡立馬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噓……”
姚大菊沖着田蘭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跳上炕頭把田蘭芳娘倆按在被窩裡。
“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一點人事不懂的?
洞房花燭夜,明白不?
木木呆呆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一點也不開竅!
我還想着早點抱重外甥呢!
老大不小當丈母娘的人了,懂點人事吧!
”
趴在被窩裡,老娘伸出手指頭使勁戳着田蘭芳的腦袋,壓低聲音一個勁的數落。
老娘的聲音壓的極低,神神秘秘、小心翼翼唯恐弄出動靜來,搞的像送情報的人員街頭接頭對暗号似的。
田蘭芳哭笑不得,老娘向來能操心,是田家的當家人,更是一家的主心骨。
可這事,老娘管的實在是有點多餘了。
月月才十八歲,這個年齡,可是體力、腦力最好的時候,在上一世正是在大學深造的黃金時代,那能把最好的年華,浪費在生孩子這些事情上?
這麼一想,她自己倒是有點着急了。
她是這麼想着,可這事,還是得閨女、女婿拿主意;再者,她本來想着弄點小雨傘給唐月的,這一忙活,把這事忙忘了。
年輕人火氣旺,萬一一忙活,今晚就打了種的話……
竈屋的炕頭上躺着的田蘭芳娘倆,正好懷着相反的兩個心思,隻有樂呵了一天的唐星,手裡攥着兩個粉紅頭花,早已經甜甜入睡。
他們不知道,唐月的閨房裡,此時是另外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