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雙喜臨門
田蘭芳的确已經不是田蘭芳本人了。
從昨天暈倒那一刻起,她就換了芯子。
她前世的名字叫田蘭心,是三甲醫院的大夫;畢業于醫學院的她,将所有的時間跟精力,一股腦奉獻給工作了。
她是一個工作狂,醫院的同事都說,田大夫不是在手術室,就是在做手術的路上;昨天晚上,接連做了五台手術的她,累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堅持着做完最後一台手術;剛下手術台,身體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成了八十年代的村婦田蘭芳了。
一開始,她懊惱的要命。
身為學霸的她,醫學院讀了四年,研究生三年,在醫院做主治醫生十年,治療病人無數,怎麼偏生就救不了她自己?
一個打盹的功夫,就一命嗚呼了?
趕了一波穿越潮流,成了一個沒有多少文化,被男人閨女嫌棄,動不動就藏在被窩裡流眼淚的包子農婦?
都被男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連一點還擊的想法都沒有,反而一門心思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自然,這些記憶,都是她醒過來之後,慢慢接收的。
那可不行,好死不如賴活着。
既然她接收了田蘭芳這具身體,兩個人的年齡姓名都差不多,說明這也是緣分。
既然如此,那她就在八十年代,好好替原主活一次。
原主的記憶告訴她,男人不靠譜,大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
可現在看來,這膚白貌美的大閨女,她稀罕的很啊。
這連渣爹都不放過的小辣椒脾性,簡直是太對她的味了。
她還擔心找不到一個掏心窩子的人說話呢,有了唐月在身邊,她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在八十年代奮鬥。
就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找到小說中,跟随穿越女主,一同來到穿越年代的金手指。
這個她倒不關心,她前世就是大夫,做三甲醫院的主治醫生十年之久,有豐富的臨床經驗,就算是沒有金手指,依靠身上的本事,她照樣能混個風聲水起。
這麼一想,心情豁然開朗。
自然,她可不能讓别人知道她是穿越人的身份;就是一個興奮過度,嘴巴老是瓢,容易說出一些現代詞來。
還有,閨女唐月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出什麼端倪似的……
罷了,自己人!
這說明閨女聰明!
她決定,就以田蘭芳的身份,代替原主好好生活下去。
就是,突然間多了兩個閨女,就連準女婿都有了,有點太突兀了。
上一世的她,隻顧着工作了,是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慘兮兮單身狗。
還有,生活條件如此簡陋,睡炕頭,上旱廁,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了……
所以,她心裡憋着勁呢,她要賺錢,要到城裡買房,住寬敞明亮的樓房去!
看到唐大山将蓋着紅章的離婚文書拿到她跟前,她急溜溜按了一下印泥,快速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下了手印。
一擡頭,正對上唐月的一雙眼睛。
糟糕!
田蘭芳不由暗暗叫苦。
一個不小心,又露出破綻來了。
原主田蘭芳是個認識不了幾個字的半文盲,雖說能寫她自己的名字,那字寫的是東倒西歪,跟螃蟹爬的似的。
而身為研究生的她,那可是飽讀詩書,更能寫一首遒勁有力的龐中華字體。
這不,就連趙興華都看上了她在文書上的簽名。
身為老師的趙興華,為了闆書好看,那是刻意練過字的,寫的都不如田蘭芳的字好看!
一個半文盲,能做到這些,簡直是個奇迹!
她不由仔細打量起田蘭芳來。
她目光清澈有潤澤,整個人身上洋溢着一股發自内心的喜悅,光芒四射,哪裡有半點離婚婦女的頹廢模樣?
這樣的婦女,在當時的農村,簡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嫂子,你這字寫的真是好看。
”
佩服歸佩服,趙興華壓根沒有往别的方向上想,發自内心由衷贊歎一句。
“嘿嘿,弟妹啊,那天來大叔家裡來,看到一本你的書,上面有你寫的字,我看着是真心好看,我就回去多寫了幾遍……”
好在田蘭芳是個腦子靈活的,大腦中有這麼一段記憶,立馬拿出來做了托詞,非但不違和不說,還一下子拉近了她同趙興華的關系。
趙興華一臉的高興,這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捧她呢。
兩個人在說話的功夫,唐有德早已經拿着戳着紅章的離婚文書,灰溜溜的竄了。
此時已經到了午飯時候,村民看熱鬧看的差不多了,離婚已經成了鐵闆釘釘的事情,尚冬梅這能鬧騰的不在,也沒有什麼熱鬧看了,幹脆三三兩兩也離開了。
趁着趙興華同田蘭芳聊天的功夫,唐月幹脆拉着李建甯走到唐大山跟前來。
“爺爺,這個給您……”
變戲法一般,唐月從兜裡掏出一袋糖來。
塑料袋剛剛打開,一股濃郁的奶香味撲面而來,三歲的胖孩子唐泉看見了糖,樂的嘎嘎直笑。
孫子可是唐大山兩口子的心尖尖,看孫子如此高興,心裡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也跟着咧嘴笑起來。
這糖還真是好吃,又甜又香,比兒媳婦從縣城買回來的高粱饴還要好吃幾分。
“爺爺,還得麻煩您個事情,幫我跟建甯開一個結婚文書吧……”
趁着唐大山高興,唐月趁熱打鐵。
“大叔,差點忘記這茬,家月月跟建甯已經定親了,我打算過初五就張羅酒席,到時候,還得大叔來家裡喝喜酒!
”
田蘭芳樂嘴巴都合不攏。
離婚是好事。
結婚更是好事!
有了建甯這個勤快小夥子,這個家的日子,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寫結婚文書,這事,唐大山自然是願意的很。
建甯這小夥子,長相周正,人品好,又是個勤快能幹的,跟着他保準有好日子!
“唐月,建甯,你們,你們……”
就在一屋子人又說又笑,一派歡快的時候,一個人騎着自行車急匆匆沖進院子。
沒有等把自行車放穩當,一頭沖到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