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好險,差點撞到一條狗!
手絹裡鈔票按照份額碼的整整齊齊,十塊的大團結一沓,五塊的一沓,還有一沓五毛兩毛一毛的小票,都用紅繩綁的闆闆正正。
姥姥辦事情向來都是這樣,家裡家外的活都是辦的明明白白的。
大大小小一共有一千塊,這是姥姥所有的積蓄。
“姥姥說了,你們成家了,住在一起終歸不方便。
我這還有三百多,錢湊湊就差不多夠數了,趁着春耕還沒有開始,人手能忙得開,咱們就把蓋房子的事情提上來,這樣的話,過個一個多月,咱們的新房就蓋好了……”
“新房晾曬通風一個月,房子就能搬過去住了,你們兩個也就辛苦跟我擠擠兩個月,也就不用往外跑了,快拿着!
”
說話間,娘的眼神不自主看一眼放到堆放在牆根的剩餘木料,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建甯尴尬萬分,都不敢擡頭看娘的臉。
田蘭芳把手絹往唐月手裡一塞,看一眼停在牆角邊的自行車,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好啊,家裡終于來個新玩意了,這些日子可把她憋悶的不輕!
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報紙沒有書,幾個婆娘來回叽喳村裡那點事,聒噪的她頭疼。
“娘,姥姥跟娘的錢,權當我借您的,今年一定要加倍還了……”
唐月攥着手絹一臉鄭重對着田蘭芳說道。
她跟建甯利用空間賺錢這事,兩人商議好了暫時不會告訴其他人,畢竟人多嘴雜,悶聲發财就好。
這錢就權當用來打馬虎眼的,過一陣子找個由頭還回去就是。
“快行了,什麼還不還的!
一家人搞的如此生份!
利索的把錢收好了,過幾天唐星就要開學了,我得抓緊時間練練自行車去!
”
田蘭芳推着放在牆根處的自行車就往外跑。
穿越到八零年代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個貌美如花的長相跟這具靈活輕巧的身體了,頂多也就是九十多斤的體重,不過是上一世體重的一半,跑起來簡直是健步如飛,那感覺不知道有多爽!
除了這個,她真是找不到其他的樂趣了。
在這裡唯一能得到外界消息的途徑是挂在家裡的廣播盒,原主到了晚上六點,就雷打不動打開廣播聽單田芳的評書,偏生她又是個聽不進去的,一聽到單田芳的聲音腦殼就疼!
睜開眼就是灰蒙蒙的牆,好在有唐星在跟前嬉鬧,不然還真是度日如年了!
好在這會李建甯弄回來一輛自行車,簡直是救了她的命!
孬好也得給自己找點樂子玩,就是這二八大杠比起上一世的山地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順當把車子騎起來。
為穩妥起見,還是先練練的好。
練車最好的地方就是打谷場了,秋收的時候,村裡人家都會把收來的糧食堆在打谷場上晾曬,農閑時分,頂多堆放幾個麥稭垛,那裡地勢平坦地方也寬敞土地松軟,就算是摔了、碰了也不會磕着傷着。
建甯得知娘要到打谷場去學自行車,細心的他在自行車後座上綁上了一根一米半長的木棍。
木棍從橫綁在自行車後座上,左右露出大約半米長,這根木棍可以可以起到支撐的作用。
即便是自行車歪倒了,車子也不會整個倒在地上,既能保護車子也能保護人。
建甯還提出要跟娘一起到打谷場幫娘練習自行車,被娘一臉嚴肅的拒絕了。
她可是建甯的丈母娘,哪裡有讓女婿陪着練車的道理!
這被村裡那群爛舌頭婆娘看到了,又得造謠生事!
她連連擺手拒絕,推着自行車就往外走。
田蘭芳推着自行車興高采烈往打谷場走的功夫,碰到了王大花。
老婆子跟鹌鹑似的縮脖拄着拐杖站在遠處,或許是因為被老娘姚大菊敲打一頓的緣故,縮頭縮尾氣焰毫無。
王大花一開始沒有認出她來,大老遠看到一個穿着時髦,燙着卷發的女人推着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往她這邊跑,驚的她慌忙點着小腳抻着脖子往前邊瞅。
她心裡嘀咕,這是村裡哪個人家的城裡親戚來走親了?
田蘭芳也看到了前婆婆,故意把自行車鈴铛摁的那叫一個震天響,昂首挺胸趾高氣揚從老婆子面前走了過去,她故意歪了一下車身,讓綁在後座上的棍子掃到老婆子身上,
看老婆子點着一雙小腳慌忙往一邊躲閃,她故意大聲吆喝一句,娘呀,好險,差點撞到一條狗!
“哪裡來的狗?
”
王大花慌的一顫,急忙左右查看,嘴裡不由嘀嘀咕咕。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響過,田蘭芳早推着自行車跑遠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好老一條狗啊!
”
李天順從胡同裡跑了出來,手裡牽着家裡的大黑狗,一臉壞笑沖着王大花嚷嚷一句,撒丫子就朝着田蘭芳的方向跑遠了。
自行車是個稀奇玩意,他得到打谷場看嬸子騎車子去!
王大花這才回過神來,氣的老婆子咧着大嘴直喘氣,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那推着自行車的時髦女人,竟然是原來那個一腳踹不出屁來的悶葫蘆田蘭芳!
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哪裡來的錢燙頭買自行車?
莫非找到有錢的下家了?
老婆子猛的拍一把沒有幾根頭發的腦袋,一股滔天怒氣直沖腦門,恨不得能夠騰雲駕霧,一口氣追上田蘭芳,揚起手裡的拐杖,對着她噼啪一頓打砸。
跟她兒子離婚的婆娘,憑什麼能夠活的如此滋潤,她不服!
氣歸氣,不服歸不服,終究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身子骨虛的不行,一雙三寸金蓮小腳走起路來跟蝸牛似的一步步的挪,别說是追上田蘭芳了,她就連明着罵她老狗的李天順都追不上!
就連李康甯家的兒子也敢當面跟她做對了,活了六十多歲,活了個屁!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火,不可抑制的怒火洶湧席卷全身,幹脆掄着手裡的拐杖,噼啪敲打着地面,嘴裡開始不幹不淨的叫罵起來。
“有能耐個屁,再有能耐也是個生不出帶把的二婚頭,打扮的油頭粉面的,故意招惹野男人!
不要臉的娼婦!
”
“娘啊,你這是又唱的哪一出?
張桃花明天就來家裡商議過門的事情了,咱們家裡什麼都沒有操辦……”
老大媳婦急的一張臉慘白。
自打老三家媳婦尚冬梅跟婆婆鬧翻了之後,從唐有德新家裡搬出去,幹脆連婆家的門都不上了,老二離婚後就在炕上挺屍,除了吃飯睡覺什麼也不管。
婆婆一看沒法,就跟她商議着張桃花的事情。
胡彩雲是個老實憨厚的,更是個不主事的,嫁到唐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拿過主意,這會婆婆竟然把攤子扔給她,把她愁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張桃花是什麼玩意,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把一個不要臉的小寡婦娶到家裡來,日子能消停了?
可婆婆的話她又不敢不聽,急的她是撓心撓肺。
看到婆婆又在這裡罵街,心裡光想着她那點事了,她不分場合跑過來來這麼一句。
“滾!
沒有一個省心的玩意!
”
王蘭花三角眼一瞪,沖着胡彩雲惡狠狠來了一句,唾沫都噴在她的臉上。
她一臉委屈,招她惹她了?
操心費力還讨一頓罵,何苦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