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四章 過年
推開門,田韶就看見天空飄着鵝毛般的大雪。
寒風吹過來,立即将田韶的睡意吹散了。
李桂花看到她起來,笑着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
“睡不着。
娘,早飯吃什麼?
”
聽到是粥配紅薯跟鹹菜臘肉,田韶就沒胃口了。
正巧她回來的時候帶了挂面回來,田韶是很舍得的,一口氣将挂面都煮了。
李桂花在田韶煮面的時候就出去了,不然她怕忍不住攔着田韶弄。
等做好了,李桂花說道:“大丫,這面條軟軟的适合牙口不好的人,我給你外婆送一碗去吧!
”
田韶沒反對,隻是說道:“不僅隻送外婆,奶奶那邊也送一碗去吧!
”
李桂花有些不樂意。
田韶說道:“外婆是你親娘,你想孝順無可厚非;但奶奶是爹的親娘,你若是面上不能一碗水端平時間長了爹肯定會不高興的。
”
就李外婆幹的那些事,田大林早就不滿了,隻是看在已經過逝的李外公以及李大舅的面上不跟她計較了。
在這種情況下,李桂花要厚此薄彼肯定會影響夫妻感情。
李桂花沉默了下說道:“行吧,讓大丫給你奶奶也送一碗去。
不過大丫,送東西可以但住到我們家是絕對不行。
”
田韶沒反對,隻是說道:“你不讓奶奶住到我們家,爹肯定也不會同意讓外婆住在我們家。
”
李桂花想也不想道:“你外婆不會住到咱家的。
我就算輕,她也不會來。
”
時下父母養老都是兒子的事。
若李外婆住到田家來,别人會戳李大舅跟李二舅的脊梁骨。
李外婆那般重視兒子,豈會讓他們背負罵名。
因為用厚厚的布捂住了籃子,面條送到老房子那兒還熱乎着。
五丫将面條端出來後說道:“奶奶,這是大姐特意吩咐我送過來。
”
田老太太看着這面裡放了肉跟雞蛋,忍不住說道:“這大冬天又不要幹活,吃這麼好做什麼?
五丫啊,你大姐是能賺錢,但也禁不起這麼花啊?
我聽你爹說,他還準備攢錢蓋過房子呢!
”
五丫樂呵呵地說道:“奶奶,這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
田老太太想着大丫的本事沒再多言,将面條倒到自己的大碗後,又将攢的二十個雞蛋放進籃子裡。
她說道:“聽說吃雞蛋聰明,你跟四丫多吃點,以後就能跟你們大姐一樣考上大學讓國家分配工作,一輩子不愁了。
”
她以前覺得女兒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指靠不上。
可現在才發現她錯了,這閨女要有本事可比兒子強多了。
看她家大林子現在這日子,公社的社長都比不上,現在更好還吃上商品糧了。
就是她都跟着沾光,隔三差五能吃上肉。
五丫以前很嫌田老太太,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但老太太在改變,五丫也不想再揪着以前的事不放了:“奶奶,我跟四丫會好好念書的。
”
中午這一頓田家就更豐盛了,有土豆炖雞、糖醋魚、紅燒肉、老母鴨炖湯、清蒸火腿,另外還炒了三個蔬菜。
因為太過高興,田大林跟李桂花兩人還喝起了酒。
今年也确實好事連連,先是田韶考上好大學,後是田大林進城工作,現在二丫的婚事都定下來。
夫妻兩人現在真的一點煩心事都沒有了。
吃過飯田韶回了屋,剛坐下準備拿出書來,看六丫就推門進來了。
六丫抱着田韶的胳膊,問道:“大姐,你這幾天怎麼心事重重的?
”
田韶自認為掩飾的挺好的,沒想到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想了下,田韶還是決定瞞下裴越的事。
以六丫的性子若知道裴越的工作這般危險,估計會想方設法勸自己放棄。
田韶說道:“我就想着馬上要去四九城以後再見不到你們心情有些低落。
沒事,等調整過來就好了。
”
六丫信以為真,笑着說道:“大姐,那我争取兩年後跟你彙合。
”
田韶想着前不久李橋在信裡說的那件事,她問道:“李橋,李老師你還記得嗎?
他來信說希望你能去省城念高中,你想不想去?
”
六丫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她想考四九城一是因為田韶在那兒,二也是她想念的學校在那兒。
去省城?
誰都不認識還要跟五丫分開,她才不願意。
田韶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也就沒再勸了。
大年初一,田韶本來想跟去年一樣帶着二丫去拜年就好,卻沒想到田大林讓她将三丫四丫幾個人也都帶上:“是二叔公特意叮囑的。
”
這次去拜年田韶受到空前的歡迎,各家不僅将好吃的都放到她面前,還讓她摸了下家裡孩子的腦袋以期能蹭點喜氣以後念書成績好。
結果就是,一個上午都沒将本家親戚走完。
吃過飯田韶将剩下的八家都走完了,然後又帶着四丫她們去辛校長家拜年。
本以為三點多了應該沒啥人,結果到辛家發現屋子裡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生面孔。
進屋的時候,田韶就發現氣氛不是特别好,至少陳杏花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陳杏花熱情地招呼她們坐下,然後去拿杯子倒水。
其實屋子裡有杯子,但她知道田韶不喜歡别人用過的東西,所以進屋拿過沒用過的新杯子。
那年輕的男子看到田韶起身朝着她走來。
六丫反應很快,拉着五丫将他攔住不讓他靠近田韶,然後臉色不善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
這男子滿臉笑意地說道:“我沒想做什麼,就想跟你姐姐認識下。
這位同志你好,我叫辛良才,在省城家具廠工作。
”
田韶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連個眼神都欠奉,以為自己知道他是省城的工人就會跪舔,什麼玩意啊!
六丫聽了他的話,直接開噴了:“你出門也不照照鏡子,長這麼副癞蛤蟆樣也敢出來。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長得醜還出來吓人就是造孽了。
”
田韶還不知道六丫這麼毒舌的,不過,她喜歡。
這男子氣得要死:“死丫頭,你說誰癞蛤蟆呢?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
陳杏花拿了杯子進來正巧聽到這話,她嘲諷道:“辛良才,六丫說你是癞蛤蟆可一點沒錯。
你一個家具廠的臨時工哪來的臉在這兒嘚瑟什麼。
”
“還有,大丫三百八十二分鐵闆釘釘的京大學子,你呢三十八分,給大丫提鞋都不配。
”
田韶聽了她的話就明白,這是惡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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