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1.深夜暗算
甯然沒再問過甯清鳳一家的事,不知道甯成晖和許玉珠到底做了什麼。
幾天後,甯成晖和許玉珠就将戶口本從甯水村村長那裡帶過來了。
上面隻剩了甯成晖和許玉珠,甯然,三個人。
對此,許老爺子總算滿意,沒再給他們冷臉。
甯成晖和許玉珠隻有苦笑。
過後,許家和甯家誰也沒再提過甯清鳳一家,就當他們不存在。
甯然還是照常上學放學,複習并完成梁正英給她安排的計劃,帶着溫涵涵一起為其中的五校聯考複習。
張玲蘭在學校鬧過的事情到底給甯然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沒多久,張玲蘭跟甯然是親姐妹的關系就傳遍了學校,所有人看甯然的眼神都不太對味,學校裡關于甯然的謠言四起。
那些閑言碎語很快就傳到了校方的耳中,被校方出面壓下去,并揪出幾個傳話的殺雞儆猴。
學校裡總算安穩下來。
許老爺子還是在住院,但已經做過幾次身體檢查,說他的身體恢複的很好,再住一個月就能出院回家修養,往後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對此,許保民一家都很驚喜。
最驚喜的大概是許老爺子終于承認了甯成晖和許玉珠同許家的關系,兩家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往來。
許保民一家還盤算着,既然他們賺的錢沒怎麼在許老爺子的手術中花,就幹脆翻新一下許家,讓許老爺子住的舒服一些。
另一邊,梁正英變得更加忙,幾乎三天兩頭的就去中草堂找白先行。
甯然當然知道梁正英為什麼會去。
為了防止提前在梁正英面前露餡,甯然後來都沒敢再去過中草堂,就連買做安神香的藥材,都是去别的藥堂買的。
但甯然也想到了一些别的。
往後,如果她有心想将安神香這類路子做遠,那她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思來想去,甯然就去找了楊玉蘭,詢問楊玉蘭願不願意替她做活,她會将所得收入的一成分給楊玉蘭,就當是楊玉蘭的工資。
楊玉蘭不知道甯然是在做什麼,但她很願意幫助甯然,義不容辭就答應下來了。
随後,當楊玉蘭聽說甯然是在做安神香,且一根就賣一百塊錢的時候,驚得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媽耶!
一根就賣一百塊錢,那她要是要了一成,豈不是賣一根就能賺十塊錢?
!
這個數字令楊玉蘭心驚肉跳,想都不敢想。
她甚至不明白,甯然做的是什麼香,怎麼就賣那麼貴?
會有人傻了吧唧的買嗎?
再說了,就是甯然不給她錢,光是沖着甯然對許家的恩情,她也會幫甯然啊,那還能要那麼多錢?
!
楊玉蘭就堅持免費幫甯然,不想要錢。
甯然不同意。
兩人推脫一番,還是甯成晖和許玉珠看不過去,勸楊玉蘭接受甯然的好意。
他們了解甯然,對甯然的路數也摸清了,就那麼些錢,對甯然來說,甯然還真是沒放在心裡。
楊玉蘭沒辦法,推脫不了,隻好答應,心裡卻想着大不了回頭私下偷偷将錢還給甯成晖和許玉珠就是。
有了楊玉蘭的幫忙,甯然就輕松了很多。
雖然她一開始要費很多心力教楊玉蘭如何辨認記住各類藥材,如何正确的處理藥材,但楊玉蘭聰明,一遍就能記住,再多做幾次上手熟悉一下,就做的有模有樣了。
後面甯然就多了不少時間來做别的。
……
月上中天時,天際漆黑一片,放眼望去,皆是沉沉的烏雲,連月亮也擋住了大半,零星幾點,黑壓壓的。
深夜的縣城寂靜少人,街道上行人零零散散,大多步履匆匆,神色疲倦,像是急着回家似的。
在縣城的一個偏僻角落裡,道路狹窄,兩旁污濁不堪,惡臭味撲鼻難掩,不遠處低矮平房卻鱗次栉比,燈火通明達旦。
與縣城其他地方相比,這裡堪稱熱鬧非凡,客群不絕,時常會有人出入,但基本是些衣着樸素或破爛,面相萎靡,身形不展之人,進去時帶着猴急與迫切,出來時一臉滿足,癡癡的笑。
不多時,在一戶平房裡,有個十六七歲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他身形高挑,臉倒是好看,兩隻手上綁着紗布,穿着條剛到大腿的短褲,露出兩條腿毛惡心的腿,踩着雙拖鞋,哼哼唧唧,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目光往上移,就看到了他滿是紅暈的臉,眼神迷離,神态頹然。
而他,卻正是李長安。
單看他現在這幅堕落而頹廢的樣子,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他會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人模人樣的李長安。
走過了巷角,李長安趔趔趄趄的拐進一條小路。
他雙手環抱在腦後,踢踢踏踏的,滿臉都是煩躁和不耐煩。
偶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一絲猥瑣的壞笑。
沒走多遠,李長安腳步一頓。
他慢慢放下手,抄在褲兜裡,神情收斂了許多。
待又轉過一個街道,李長安往前走了兩步,倏地轉過身去。
街道上空無一人,悄無聲息。
夜風拂過,帶動綠化帶的枝葉簌簌作響,寂靜更勝。
李長安微微眯起眼,眼底精光閃爍。
難道是他看錯了?
李長安撇撇嘴,神情淡淡的,轉回身去。
這時,李長安餘光中瞥見一道黑影閃過。
李長安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後退。
可下一刻,李長安的視線被什麼給掩住,有像灰塵一般細碎的沙礫撲面而來。
措不及防。
鼻間瞬間吸入了不少,還有一些進了他的眼裡。
随後,李長安的眼睛劇烈疼痛起來,喉間一緊,如同被人死死的扼住,喘不過氣來。
伴随着強烈的痛楚,李長安慘叫出聲:“我的眼睛!
”
“去死吧混蛋!
”
一聲驚呼在耳邊炸開,李長安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間挨了重重的一腳,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筝,砰的一聲被踢飛出去。
又撞上了牆面,才忽地摔落。
李長安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但他顧不上可能會受的内傷,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掐着脖子,痛的在地上打滾。
“該死的!
是哪個小賤人?
出來!
有本事就當面對峙,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
“呵。
”
意識模糊中,李長安似乎聽到了一聲冷笑。
不知道為什麼,李長安竟然有一種從心底身處逐漸蔓延升騰起來的膽寒,令他一個激靈,怒意更烈。
可他還沒掙紮着起來,就有人靠近了他。
拳打腳踢,招招到肉,猶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連躲都躲不開。
他眼睛部分的疼痛還在,綿綿密密。
身體似乎出現了什麼變化,五髒六腑,也逐漸出現了一種難捱過去的刺痛。
莫名其妙,又似乎理所當然。
該死!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定會将那人碎屍萬段!
!
!
不遠處,巷角外,一人路過,遲疑的停住。
“怎麼好像……聽見了一些動靜?
”
那路過的人,正是胡萊。
胡萊皺了皺眉,再三看向幽深黑暗的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