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安挂了電話看向玉瓊年,神色也不好。
“你讓我打的電話我也打了。
”
“以後你隻有顧錦章一個兒子!
”玉瓊年警告他。
顧德安。
知道玉瓊年是被錦章進去坐牢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也不想再給她增加壓力。
玉瓊年如願了,心裡卻悲涼得很,她應該早點這麼做,她舍不得逼他,現在報應在兒子身上……
林芷筠回家後,不知為何腦子裡想的都是玉瓊年和顧淮兩人相似的側臉。
當時她隻以為自己眼神不好,但回頭想想,仔細回憶,他們兩人的側臉,相似度不低,是真的很像。
比如他們的鼻子,還有下巴尖上,都有一個開叉似的缺口……
“媽!
你跟我說說小黑哥和他媽的事情吧!
”林芷筠纏着她媽問道。
“怎麼好好打聽起他們的事了?
我記得以前不是告訴過你?
”段月華詫異地說道。
“今天學校裡有一個冒名頂替的學生被判刑了,他是小黑哥同父異母的弟弟。
”林芷筠把顧錦章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孩子……”段月華聽了之後面露擔憂之色,“他這麼讨厭他那個兄弟?
”
把自己親兄弟送去坐牢,他那個親爹後媽能放過他?
除非決定要撕破臉,不然這麼做,小黑跟家裡的關系以後好不了了!
“我聽說小黑哥媽媽是小黑哥後媽逼死的,所以小黑哥一直跟他們家不合。
”林芷筠這都是好不容易從顧淮那邊挖出來的消息。
段月華長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不是在七貓做得好好的嗎?
把自己日子過順心了,就是對他媽最好的孝順。
”
段月華反正是這麼想的,如果她将來有個什麼事,她是不喜歡寶兒因為報仇把自己搭進去的!
她肯定希望她女兒把自己日子過好……
“……”林芷筠想到了前世,她能理解小黑哥的選擇,自己過得再好,最在乎的人不在身邊,又有什麼意思?
前世她幫不了小黑哥,但是現在她可以。
“媽,人各有志,也許對小黑哥來說幫他媽報了仇才是最開心的事呢?
”林芷筠說道。
“小黑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以後逢年過節,他要是不回家的話,你讓他來我們家過。
”段月華說道。
“行!
”林芷筠說道:“回頭我就跟小黑哥說!
”
“媽,小黑哥的媽媽對小黑好嗎?
”林芷筠問道。
“她當年被家裡人逼着去打孩子,中途跑了,也不知道她是真在山上躲了五個月,還是有人收留了她……她是肚子大到不能打掉的時候才回的家!
這麼辛苦留下來的孩子,你覺得她會對小黑不好嗎?
”段月華說道。
“那孩子出生之後呢?
孩子沒有爸爸,她在村裡沒少被人說閑話吧?
時間長了,她不會遷怒小黑哥嗎?
”林芷筠打聽道。
“那時候村裡沒人出去打工,她是村裡第一個去城裡打工的人,她家的房子就是她賺的錢蓋起來的,咱們村裡第一個小樓房,不光如此,她家也是村裡頭一個有電視,有自行車的人家……
當年羨慕嫉妒他們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直到她大肚子回來,沒有結婚,孩子也沒有爸爸。
”段月華唏噓地說道。
林芷筠能想象在村裡人眼裡有頭有臉會賺錢的女孩,突然有一天大着肚子回村,還沒有丈夫跟着……
流言蜚語有時候真的能殺死一個人……
“那後來她有遷怒小黑哥嗎?
她對小黑哥真的好嗎?
”林芷筠問道。
“沒有遷怒,她對小黑很好,像你們都是八九歲才開始去上學,小黑就不一樣了,他好像五歲就開始上學了,隻要有孩子欺負小黑,她就會在那戶人家門口罵上三天!
後來她就不進城打工,和村裡人一樣一邊種地,一邊照顧孩子,她自己穿的衣服補丁打了好幾層,幾年都舍不得買一件衣服穿,但不管什麼時候小黑身上穿得用的都是好的。
我記得……學校的老師還說過小黑腦袋瓜聰明!
學什麼都快!
你們幾個小的一塊唱歌,也是他唱得最好聽!
”段月華越說,腦海裡的記憶就越清晰。
時間真是一個殘酷的東西,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不在了。
林芷筠本來有點懷疑什麼,但是聽了她媽的話,又将這點懷疑按了下去。
“如果小黑一直讀書的話,他肯定也能考個好大學!
”段月華想起來了,小時候的小黑,可是被學校老師誇過腦袋瓜聰明的孩子!
“媽,我今天看過小黑哥的那個後媽,我覺得她和小黑哥長得有些像……”林芷筠小聲地說道。
“老一輩是說過誰養大的孩子,就長得就像誰,也不一定是長得像父母。
”段月華聽着怪别扭的,長得像誰不好,偏偏像那個後媽!
林芷筠也确實看過這類的例子,但還是有些古怪。
顧錦章自己都不像玉瓊年!
再說顧淮能算是玉瓊年養大的?
“媽,你有小黑哥媽媽的照片嗎?
”林芷筠問道。
“我哪有她照片!
”段月華都十幾年沒見過小黑媽了。
林芷筠隻好作罷,這個想法暫時被壓了下來。
梅隴市
玉瓊年逼着顧德安登報與顧淮斷絕父子關系。
梅隴日報等大大小小的報紙上,都被玉瓊年刊登了出來。
玉瓊年每一張報紙都收藏一份,然後托人帶給她已經進監獄服刑的兒子。
她會用事實告訴他,他才是他爸唯一兒子,顧淮在他們家什麼都不是!
好在報紙上登的隻是顧德安的名字,沒有職務這些,不然顧德安就得被一撸到底,連個查看的機會都沒有。
“你找老齊做什麼?
”顧德安路過客廳的時候,聽到了一耳朵。
玉瓊年挂下電話,直接說道:“我讓老齊查查七貓的賬目情況,有沒有偷稅漏稅的事存在。
”
“我和他已經斷絕關系,你就不要再和他牽扯到一起了。
”顧德安歎氣道。
“我這也是為國家着想,他們不偷稅漏稅就最好,若是真的偷稅……”玉瓊年沒再繼續說。
若是偷稅漏稅,到了一定額度,就可以去牢裡陪她兒子了。
好在,這方面七貓立得住,并沒有這方面的問題。
七貓廠來來回回去了幾波人查賬,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問題。
倒是搞得七貓廠人心惶惶。
顧淮知是玉瓊年盯着他。
“真是不知所謂!
”顧淮冷笑,他現在已經很久沒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畢竟他現在不是小混混,做的是正經生意。
很快,在七貓廠不停被查時,在牢裡服刑的顧錦章因為跟人打架被打斷了一條腿。
這次,玉瓊年和顧德安一起去的醫院看顧錦章。
玉瓊年留在顧錦章這邊照顧他。
顧德安離開醫院的時候,看到顧淮靠在馬路邊的車上。
顧德安想了想還是過去了,“你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