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莫辭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别去的好。
”
“……”竹言奚看到雷諾站在顧瑾汐身邊,姿态張狂霸道,比起唐莫辭,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看,她确實還是别過去的好。
“唐總,時間到了,快請上台吧。
”
秦缪又微笑着提醒了一遍。
“好,秦缪,交給你了,你幫我看着她。
”
唐莫辭上台前吩咐道。
秦缪心中鈍痛,可還是笑着應承下來:“好,知道了,你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
”
邁着沉穩矯健的步子,唐莫辭跨上了主席台。
主持人頓時提高了音量:“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公司總裁唐莫辭先生,替我們緻開場詞。
”
頓時,底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唐莫辭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舉手投足,恰到好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然後雙手輕輕一壓,現場便安靜下來,他拿起話筒,開始緻辭。
他的開場詞,相當随性自然,卻很能調動氣氛,興之所至,又不像是提前準備的,倒像是臨場發揮的,但這種臨場發揮并不是誰都能發揮好,還需要極強的個人魅力。
但這些,唐莫辭不過是信手拈來,小菜一碟。
他可以将渾身魅力散發到極緻。
才不過剛開始,已經有不少姑娘沉醉在他的魅力中無法自拔:“好帥好帥,唐莫辭真的好帥啊。
”
“是啊,比傳說中帥多了。
”
“哦,我快不行了,我的心髒啊,你們快扶住我啊。
”
一群女孩,一個個的都一臉癡迷模樣。
可是旁邊,突然想起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你們都醒醒吧,人家都名草有主了,你們還在這兒叫喚呢。
”
是一個長相十分出衆,但比起唐莫辭來稍顯遜色的男子。
“名草有主又怎麼樣,還不許我們喜歡了?
”
“就是,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
”
“沒錯,他就是嫉妒,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哼,娘娘腔。
”
……男人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卻被全場女孩攻擊了,差點被她們唾沫星子給淹了。
“你……你們……簡直是不可理喻!
”
男人說完後,便一甩袖,氣哼哼走了,一不小心,還将站在附近的竹言奚給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
”
男人心情不佳,沒什麼誠意的道歉,不過當他擡頭,看清竹言奚的長相後,不悅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立刻吹了聲口哨,拉着竹言奚做自我介紹,“美女,認識一下啊,我叫秦壽生,你叫什麼啊。
”
“……”竹言奚本來不想搭理這人的搭讪,卻在聽到他的名字後整個人石化僵硬了一下,“禽獸生?
”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堂而皇之叫這個名字,這也太好笑了吧。
她控制不住,嘴角上揚。
秦壽生見她那樣子,便知道她誤會了,不由歎了口氣:“笑就笑吧,能博美女一笑,我這名字也算值了。
”
“……所以你真的叫禽獸生?
”
竹言奚咧嘴,就連唐莫辭的演講都忘了去聽,因為這名字實在太搞笑了。
男人郁悶着解釋:“不是禽獸生,是秦壽聲,秦朝的秦,長壽的壽,生命的生,我這個名字就是長壽的意思。
”
“哦——”竹言奚托長生尾音,壽生,恩,這名字寓意是好的,但是一配上這個姓……竹言奚站在那兒,實在是一下沒忍住,破功笑出了聲。
唐莫辭一直注意着她這邊的動靜,見她笑的這麼高興,又看她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竣黑的眼神一眯,突然話鋒一轉,對衆人宣布道:“好了,我的開場詞就到這兒了,接下去,請我的未婚妻上台,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
鎂光燈一轉,突然落在了竹言奚的身上,而她,正低頭掩唇輕笑,那燦然輕笑模樣,輕柔宛如九天仙女下凡。
一眼驚豔,便是如此。
秦壽生站在竹言奚身邊,目睹了整個風華絕代的過程,不由得垂涎着口水:“美,真的是太美了。
”
不過這時候,唐莫辭已經來到竹言奚身邊,嫌棄的白了眼秦壽生,便拉起竹言奚的手腕想台上走去。
竹言奚回過神,連忙提起裙擺:“去哪兒啊。
”
“剛才就光顧着和男人聊天,都沒有注意我說了什麼吧。
”
“額……”竹言奚一邊低頭走路一邊回答,“實在是他的名字太搞笑了,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
“我不用知道其他男人叫什麼,你隻要知道我叫什麼就可以了。
”
“啊……”竹言奚還在消化他說的話,手上已經被塞了一個話筒。
“好了,現在有請唐總的未婚妻給大家說幾句。
”
主持人高亢的聲音将竹言奚拉回到現實中,她驚愣的看着底下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未婚妻,說話,說什麼……看着底下那一雙雙眼睛全部停在自己身上,竹言奚局促又尴尬。
顧瑾汐也在底下看着她,見她那驚慌無助的表情,真的很有種上去救她的沖動。
不過她才一動,手腕立刻就被人鉗制住了:“你幹什麼去。
”
“唐莫辭太過分了,就這麼把言奚推上去,你看她那樣子,不行,我得去救她。
”
“那樣子怎麼了。
”
雷諾涼薄而淡漠道,“唐家是那麼好呆的地方?
這麼一個好好的酒會都搞不定,我勸她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
顧瑾汐頓時僵硬在原地,又不得不承認雷諾說的很有道理。
自古豪門深似海。
每個大家族都有複雜的家族矛盾,尤其是唐門,還是從黑道轉白,遺留的曆史問題就更多了,複雜程度也是超乎想象,竹言奚要想和唐莫辭在一起,得克服多少困難啊,眼前這樣的,簡直不能稱之為困難。
如果她連這個都做不到,确實趁早死了這條和唐莫辭在一起的心吧。
很殘酷,也很現實。
豪門的恩怨,會吃人,能生生将人逼瘋。
這條路很難走,沒有人可以幫她,除了她自己一路披荊斬棘。
加油啊,言奚。
顧瑾汐在底下默默的替她喊道。
而台上的竹言奚經過最初的混沌後,思緒終于從半空中回到了現實。
唐莫辭這是逼她上梁山啊。
底下那麼多人,若她今天不能鎮住他們,就是看她出醜啊。
她已經聽到底下一些人的奚落,也看到了遠處顧瑾汐擔憂的目光。
蔥白的手指握着話筒緊了緊。
唐莫辭本是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如今見她如此局促不安的模樣,倒是有些後悔了,正想接過話筒接過話頭的時候,竹言奚便将話筒拿了起來,輕柔的嗓音傳遍全場:“大家好,我是竹言奚,初次見面,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好了,我的話說完了。
”
随後,她便将話筒放入旁邊主持人的手中,在衆人的注視下,擡着修長脖頸,高傲離場。
不過這麼老套的開場白,還是聽得在場的人發笑了,更别說秦缪了,一臉的不屑和瞧不起。
這樣的女人,怎麼登得了大雅之堂,真是丢人現眼。
竹言奚離開時,姿态優雅,在顧瑾汐的攙扶下下了台階。
也隻有顧瑾汐知道,竹言奚手腳冰涼,身體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