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汐就像個大型玩偶,被他抱在懷裡好眠,一動不敢動。
本
來還以為他開玩笑的,但是沒多久,耳邊的氣息就變得深沉和均勻起來。
真睡着了?
顧
瑾汐不是不意外的。
不過之前他發信息就說三十多個小時未眠了,看來是真的……但
是她這麼挺直着背脊,也是很累的,她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沒有任何醒來的迹象,她也就放心了。
不
是沒想過趁他睡着離開,但顧瑾汐發現,這是徒勞的。
因為他抱得太緊了,隻要她掙紮的動作大一點,便會吵醒他。
她不能動,倒是他那均勻而綿長的呼吸不停的騷過她的耳垂,癢癢的,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一樣,惹得她也泛起了困,眼皮也跟着沉重起來……雷
諾抱着懷裡的女人,從她一開始的背脊挺的筆直到現在松松軟軟的,宛如失去了支撐一樣軟綿的倒在他懷裡,他臉上的冰寒這才被笑意所取代。
他
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睡着了……瞧
着她完全不設防的睡顔,他的嘴角終于揚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她,褪去了一身的僞裝和堅硬的外殼,就這麼乖順的躺在他懷裡,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但最終,雷諾什麼都沒做。
不是不想做,而是不想破壞了這份好不容易的來的平靜安甯。
換做以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他好像越來越狠不下心來,也不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厭惡和抗拒。
他這次來之前,助理和秘書的表情都格外的精彩,其實他們心裡無非是想說他變得都不像他了,但是抱着懷裡的人,他覺得這樣的感覺并不壞。
将
顧瑾汐安放在沙發上。
雷
諾打了個電話,提醒送餐人員,不要按門鈴,把餐放在門口就行。
為
的就是怕門鈴打擾了顧瑾汐。
顧
瑾汐是被難受醒來的,沙發上原本位置就不大,但是她被人抱在懷裡,連翻個身都困難。
覺得不舒服,就幽幽轉醒了。
屋
内沒有開燈,所以很暗,她那耳畔溫熱的呼吸,就格外清楚,也格外酥麻和纏綿。
她
被人困在懷裡,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熱度和力度,臉色就騰地紅了。
明明他是靠在她的背上睡得,她怎麼自己也睡着了,還睡到了他懷裡?
那麼小的位置,顧瑾汐一動,雷諾便醒了,他貼着她圓潤的耳垂道:“醒了?
”
“恩。
”顧瑾汐微微掙紮了一下,坐了起來。
雷
諾也跟着起來了:“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
顧瑾汐抓了抓頭發,又抓起手機一看,頓時驚愕的瞪大了眼:“都這麼晚了,我該回去了!
”
她再不回去,顧天擎和戚錦年該着急了。
雷
諾心裡明白,但就是不想讓她這麼走了,所以口氣無比幽怨:“陪我吃了東西再走。
”
“不行,真的太晚了。
”正說着,戚錦年的電話就來了。
顧
瑾汐沖着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才接了電話。
戚
錦年問:“瑾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來呢。
”“
哦,媽,有點事情耽誤了,我馬上就回去了。
”又撒謊了,顧瑾汐臉紅心跳的厲害。
聽
着她的話,雷諾倒是心情不錯,從身後抱着她,将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上,一張俊臉埋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中,頓時引得顧瑾汐一陣戰栗,微抽了一口氣。
“
怎麼了,瑾汐。
”戚錦年敏感的察覺到顧瑾汐聲音的變化。
顧
瑾汐連忙打了個哈哈:“沒事兒,被一隻小狗給舔了一下,媽,我先挂了,回去再說了。
”
“好,早點回來。
”
顧瑾汐急忙挂了電話,還沒有說話,脖子就被人咬了一口,真的是咬了一口,這下她是真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幹什麼呀。
”“
你不是說我是小狗,小狗就喜歡又肯又咬的。
”
顧瑾汐頓時哭笑不得:“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承認自己是小狗的。
”“
小狗有肉吃。
”雷諾說着又對着顧瑾汐的脖子咬了一口。
“啊——”顧瑾汐一哆嗦,便着急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我要回去了!
”
“吃了飯再走。
”
“不行,我媽給我打電話了。
”顧瑾汐搖頭,神色有些慌張,她不想對戚錦年撒謊,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做,心裡實在有愧。
雷諾幽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你為什麼不告訴你母親隐瞞?
你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吧,其實你心裡還是想保護我的吧。
”“
誰想保護你了!
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不過就是不想讓我爸媽擔心罷了!
”
對于她的嘴硬,雷諾也隻是輕笑了一聲。
顧瑾汐跺腳:“你笑什麼啊,我走了。
”
“我送你吧。
”“
不要!
”顧瑾汐立刻轉身阻止他,結果他就站在她身後,她一回頭,嫣紅的唇瓣便擦着他的下巴而過。
他
的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渣,麻麻癢癢的,顧瑾汐一怔,驚異的後退了一步。
不過雷諾動作更快,環住了她的腰身,那張白皙俊美如神抵的臉便壓了下去,纏綿悱恻的法式深吻。
吻得顧瑾汐眼冒金星,毫無抵抗力。
在顧瑾汐反應之前,雷諾便結束了這個吻,不過并沒有松開她,而是抵着她的額頭說:“不讓我送不陪我吃飯,我隻能收點利息了。
”
顧瑾汐落荒而逃,耳根子都紅透了。
雷
諾斜倚在門邊上,嘴角揚着淡淡笑意,眼中噙着的光則更深邃了。
顧
瑾汐一路狂奔着離開了酒店。
夜
風習習,也吹不散她臉上的熱。
她
覺得自己着了魔了,他就像是一個黑洞,明知危險,卻忍不住被他的漩渦帶了進去。
恐
慌的同時,她還感到了一絲隐秘的刺激。
還好他最後那個吻吻得不深,顧瑾汐回到家時,已經看不出異樣。
戚
錦年問她去哪兒了,她隻能借口說和畫廊的女孩出去玩了,戚錦年沒有多想,還鼓勵了她:“這是對的,你應該多接觸幾個新朋友。
”“
恩,那我先上去了,媽。
”
顧瑾汐回到房間,脫了衣服準備去洗澡,看到自己雪白的脖頸上留下的那一枚嫣紅,整個人都有些淩亂。
還好衣服領子擋住了這個痕迹,他還真的當自己是屬狗的麼……
————
第二天。
安瀾來了畫廊。
不過她的身後跟着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那便是譚耀陽。
安瀾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氣的安瀾隻差沒有拿掃把趕人了:“譚耀陽,你有完沒完啊,你這麼空就自己玩去,别跟着我行不行。
”“
我沒有跟着你啊,隻是剛好也走這邊而已。
”
“你——”安瀾胸膛上下起伏着,顯然被氣得不輕。
不過譚耀陽的目光就落在她堅挺的胸前,氣的安瀾立刻背過身去。
顧瑾汐一直在旁邊瞧着,倒是覺得有幾分有趣。
譚
耀陽那張臉,和譚景淵有七八分相似,即使人到中年,也矜貴的很,現在卻寸步不離的跟在安瀾身後,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反正就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讓安瀾對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
安阿姨。
”顧瑾汐朝他們走了過來。
安瀾一看到她,立刻抓着她的胳膊道:“瑾汐,你快點幫我把他趕出去。
”
難得見到安瀾也有這麼為難的時候,顧瑾汐又看了面前不動如山的譚耀陽一眼,微微點了點頭,打了招呼:“譚叔叔好。
”
譚耀陽聞言,倒是挑了下眉頭,對一聲譚叔叔,還是頗為受用的:“這裡是公開場合吧,我有權站在這裡吧。
”顧
瑾汐點頭,不過安瀾着實生氣:“那你在這兒呆着吧,我走。
”
她轉身,朝樓上畫室去找傅清流了。
這
一次,譚耀陽倒是沒有再跟,隻說:“我在樓下等你。
”顧
瑾汐跟安瀾一起上樓,笑說道:“安阿姨,譚叔叔怎麼你了,讓你這麼生氣。
”“
你不知道吧,我們已經協議離婚了,就差簽字了,但是也不知道他現在抽什麼瘋,不跟我去簽字就算了,竟然還……”安瀾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不過看得出來真的很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