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汐想跟上去,卻被雷諾擋住了去路:“老太太沒請你,你就不用厚着臉皮跟上去了。
”
“……你怎麼能出賣餘聲呢。
”顧瑾汐想到她懊惱離開的樣子便覺得雷諾很過分,“你這不是明擺着讓她受罰嗎,昨晚我和她一起去的,那是不是我也要一起罰。
”
雷諾突然對着她笑了一下,這一笑,笑的顧瑾汐後脖子發涼:“說的好啊,你以為你能跑得掉?
”
“……什麼?
哎,喂,你放手,我自己會走!
”
一不小心,顧瑾汐就将自己給繞了進去,不由懊惱,想反抗,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想對我做什麼?
”
最大的恐懼其實不是懲罰,而是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麼樣的懲罰,所以一路上,這個問題顧瑾汐已經問了不下五遍。
但是雷諾的回答始終如一,都是你猜。
猜你妹啊,顧瑾汐心情暴躁:“算了,要殺要剮,随便你!
但是麻煩給個痛快!
”
說的是豪氣幹雲豪情萬丈的,但實際上,心裡早就打了鼓,雷諾也看穿了她色厲内荏的本性,點頭:“想要痛快啊,那你求我吧。
”
“你懲罰我我還求你?
當我智障麼。
”顧瑾汐真是要瘋了。
“看來你還清醒的很嘛。
”
這分明就是明褒暗貶,忍!
顧瑾汐别開頭,不和他一般見識。
但是顧瑾汐萬萬沒想到,雷諾竟然帶她來了一個小黑屋。
“什麼意思啊,你該不會要我面壁思過吧。
”顧瑾汐真要瘋了。
“我本來是沒這麼想,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吧。
”
“哎,不是,我不要留在這裡!
”
但是她的抗議根本無效,雷諾就要她留在這屋子裡,然後管自己走了。
……
顧瑾汐真是郁悶了。
她好歹是客人,哪有這樣對客人的。
好在這個房間并不是真的黑漆漆,但是她對這兒始終是不熟,将她一個人丢在這樣一個陌生的房間,她總歸是有些忐忑。
忐忑過後,頭疼又卷土重來,她坐在椅子上,就感覺眼皮有些沉。
隻是臨睡前,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抱怨的,哪有這麼懲罰人的,這以後要是真的和他結了婚,他難道都要采取這種冷暴力?
最最可怕的是顧瑾汐睡着以後,竟然真的夢到了婚後的事情。
她又做錯了事惹得他不高興,回來後,他什麼也沒說,就給了她一個搓衣闆。
……
搓衣闆就搓衣闆吧,但這個搓衣闆竟然是榴蓮殼做的……
榴蓮殼的搓衣闆,這也太狠了。
顧瑾汐拿着搓衣闆瑟瑟發抖,這到底是什麼變态才能想出來的法子。
她懇求:“我可不可以不跪,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
但是他冷面無情的坐在對面:“保證沒有下次?
你之前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
結果就是屢次再犯屢教不改。
“跪下!
”
“我不要!
”
“跪下!
别讓我再說第三次!
”
顧瑾汐欲哭無淚,見他果然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所以帶着滿心滿眼的委屈,她心一橫眼一閉就直接對着榴蓮殼做的搓衣闆跪了下去……
不,這都不是真的,這是做夢,對這是做夢。
顧瑾汐的身體和理智仿佛展開了一次戰鬥。
理智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做夢,可身體就是陷在這個夢境中無法自拔,醒不過來。
對面的男人還在逼迫她,逼迫她跪下去…!
“啊,好疼啊……”
“醒醒,醒醒,顧瑾汐,快醒醒,”雷諾用力搖晃了幾下,将滿臉是淚的顧瑾汐給搖醒了。
顧瑾汐滿臉是淚,看的對面的男人蹙了眉。
她的膝蓋上還留着清晰的疼痛感,迷糊的睜開雙眼,入目便是那一張令她恨之入骨的臉,想都沒想,就一掌招呼了過去。
雷諾猝不及防瞪着她。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表情,剛才他也是那麼兇的罰她跪榴蓮殼的搓衣闆:“滾蛋,你都已經那麼變态的罰我了,現在還得瞪着我想幹什麼!
”
不就是讓她一個人在這兒小小反省了一下,有那麼變态?
需要哭得那麼凄慘?
“我為什麼要罰你,你難道自己心裡沒數?
”
顧瑾汐一個激靈,聲音如此清晰:“我不是在做夢嗎?
”
“……”所以她剛才哭得那麼凄慘是因為做夢了?
夢到他對她變态的懲罰了?
“真的,不是做夢了。
”顧瑾汐擡起自己的手掐了一把,好疼,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蓋,似乎還殘留着微微的痛感,但沒有手背上的痛感來的真實。
所以剛才跪榴蓮殼的搓衣闆是做夢,而現在她醒了。
她頓時也被自己清奇的腦洞震驚了,立刻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丢人啊。
“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夢到我懲罰你了?
我是怎麼懲罰的。
”
都說夢中的事情是人的情感的真實反應,因為她潛意識的害怕,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顧瑾汐看着雷諾,痛心控訴:“你讓我跪榴蓮殼做的洗衣闆,我的膝蓋好疼啊。
是不是很變态?
”
“……搓衣闆還是榴蓮殼做的?
”雷諾摩挲着下巴,輕呵了一聲,“還真是挺有創意的,看來你肯定又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
“…哪有,分明就是你太變态了!
”
“我變态?
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臆想,和我有什麼關系,還是說,其實你的内心深處一直都是這麼想我。
”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迫人,如密網,将她層層籠罩。
顧瑾汐不傻,怎會聽不明白他背後的揣測。
可事實就是如此。
“誰讓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兒面壁思過的!
”
說着她眼睛就紅了,就是因為這樣,才觸動了内心最深的恐懼。
雷諾不怒反笑:“我讓你在這兒思過也沒讓你跪榴蓮殼做的搓衣闆啊,你這腦子是豆腐渣做的嗎?
”
聽得出來,他很生氣,因為她的污蔑。
顧瑾汐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心裡還委屈呢。
“我看你真的需要在這裡好好反省下。
”雷諾直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發現裡面的顧瑾汐沒有任何動靜,抿着嘴坐在那兒眼睛裡寫滿幽怨。
“你還不走,真準備留在這兒?
”
但是沒想到,她眼中的幽怨最後會化作眼淚,無聲的落下來。
雷諾一怔,身體站在那兒,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偏偏,像是有一隻手遏住了他的心髒,令他難受的呼吸困難。
重新回到房裡,顧瑾汐這種無聲的哭泣反而更讓人心疼和難受。
“我沒打你也沒罵你吧,怎麼搞的你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你算不算惡人先告狀。
”
“什麼叫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你對我使用語言暴力冷暴力,比打我罵我更可惡!
”
前一秒明明讓她在這兒反省,但是下一秒又問她還不走,他的心思太難猜,她猜不透也不想猜,最讨厭得了就是他這種正話反說,模棱兩可的态度,不知道身邊的人會覺得很累嗎?
“……”雷諾被指責的無言以對,看她眼淚直流,呼吸似乎都變得困難了,心髒也被捏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