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看,我說你不笨,腦子靈活的很,這都被你猜到了,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兩全其美,多好的法子。
”“
好個屁!
”譚景淵重重的一拍桌,站了起來,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感覺沒有錯,無論他做什麼,背後都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縱着他,而他就像個提線傀儡,被人耍着玩。
就
連這次的鐵警,也是對方招來的吧,要不然警察怎麼可能來得快。
真
是料事如神,将他的每一步都算準了,又将他的退路都堵死了,讓他退無可退,真是夠狠的!
譚
耀陽擋住譚景淵的去路:“現在的你,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别以卵擊石,激怒了對方隻是白白送人頭。
”譚
景淵不悅的眯起了眼睛:“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用?
”還
白白送人頭。
“
不要過分的高估自己。
”譚耀陽說的十分中肯,“不是我故意打擊你,而是連我都查不到的人,你以為你有本事能對付得了?
”
“他也是沖着瑾汐來的?
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
你問我我問誰。
”
譚景淵發散思維:“你說他會不會是沖着瑾汐的父親去的?
”
“不可能!
”這個假設,譚耀陽一口就否定了,就現在這麼多事情來看,擺明了沖着顧瑾汐來的,他針對譚氏集團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不讓譚景淵接近顧瑾汐。
“那他——”
“他具體什麼目的我不得而知,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隻要你和顧瑾汐保持一定距離,他便不會針對譚氏集團,你的位置也可以坐的更穩一些。
”譚
景淵的眼神再度眯了起來:“當初我接手這個位置,你說我可以選擇我自己喜歡的女人,現在,卻是要我以犧牲瑾汐為籌碼,來和對方進行抗衡?
譚耀陽,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和瑾汐在一起吧。
”
這個兒子,當真還不是太傻,可譚耀陽也是理直氣壯:“你想和她在一起,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說到底這不過都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
“什麼一廂情願,你放屁!
”譚景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被激怒了,“誰說她不喜歡我,你懂什麼!
”
“恩,我是不懂顧瑾汐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那個人怎麼想的,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很确定你距離商業聯姻真的不遠了。
”譚
景淵雙手緊握成拳:“你在威脅我!
”
“景淵,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有幾斤幾兩,你自己應該最清楚,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
譚景淵意氣難平:“你想讓我放棄,不可能!
”
“如果我是你,隻會想方設法讓自己變得更強,而不是在這兒和自己的父親大呼小叫。
”
“呵,我看你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想用激将法把我激吧,譚耀陽,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小九九,就算我把我媽的喜好告訴你又怎麼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傷她這麼多年,難道是你一句想彌補就能彌補的嗎,我偏不讓你如願。
”“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啊。
”譚
景淵淡然聳了聳肩,也不回答譚耀陽,就管自己下樓去了。
安瀾在客廳一直提心吊膽,見譚景淵下來了,趕緊迎了上去:“景淵,談完了?
”
“恩,談完了。
”譚景淵有些不舒服的按住了自己的胃。
“怎麼了你,是不是沒吃飯,胃不舒服了?
”不愧是當媽的,一眼就看出了譚景淵的不對勁。
“不礙事,”譚景淵說,“都習慣了。
”“
這怎麼能習慣呢,胃要是出了問題,可不是鬧着玩的,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盛飯,吃了飯再走。
”不
給譚景淵拒絕的機會,安瀾已經去了廚房。
譚景淵一方面虛弱的說:“謝謝媽。
”一方面又對着旁邊吹胡子瞪眼睛的譚耀陽挑了挑眉。
安瀾端着飯出來,又坐在旁邊替他盛了一碗湯:“來,别光吃飯,喝點湯吧。
”“
恩,謝謝媽,還是你做的飯好吃。
”“
慢點吃,别狼吞虎咽的。
”
“這是我這一個多月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譚景淵狠狠贊美。
安
瀾聽得又欣慰又心酸:“你這段時間辛苦了,肯定是沒有好好吃飯,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要不我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吧。
”譚
景淵挑了挑眉,無視旁邊譚耀陽的怒視,他笑着對安瀾說:“好啊,那真是太好不過了,這樣我回家就有熱飯吃了。
”
安瀾剛才也是靈機一動,沒想到譚景淵竟然同意了,她自是喜不勝收。
譚
耀陽一直沒給她機會說離婚的事情,那趁着這個機會,讓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對兩人都好。
這
邊母子兩商議好了,一回頭,安瀾看到譚耀陽沉下去的黑臉,心裡陡然打了個突,譚景淵不給安瀾反悔的機會,站起來說:“媽,我吃飽了,你去收拾下東西,跟我走吧。
”
安瀾有過一瞬間的動搖,不過最終還是硬下心腸,點頭:“好,我去去就來,你等我。
”
他們兩個人之間,始終要有人先走出一步,要不然,永遠都是原地踏步,一個死循環。
安瀾上樓去了,客廳又隻剩下譚耀陽和譚景淵父子倆。
這
一次,譚景淵顯得無比從容,譚耀陽有些氣急敗壞:“你什麼意思,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還不滿足?
想要撬牆角?
”
“如果你的牆角牢不可破,又何須怕我撬,這麼容易被撬動的牆角,隻能說明早已松動不堪,我媽想走,你一直用這麼耍無賴的方式強留着她,有用?
”
譚耀陽被踩了痛處,越發氣急敗壞:“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譚
景淵聳聳肩:“如果她不願意跟我走,自然輪不到我管,但她既然願意跟我走,就說明她也是鐵了心要跟你保持距離,你給她一點私人空間吧,讓她好好想想,順便,你也好好想想,以後到底要怎麼辦。
等你想好了再談。
”安
瀾的行李箱是早已收拾好了的,雖然被耽擱了這些天,可那些行李也并未怎麼動,所以現在收拾起來特别快,不到十分鐘,就下樓來了。
譚
景淵聽到動靜,斜斜的扯了扯嘴角,一臉的似笑非笑:“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
”譚
耀陽的臉色非常非常的難看。
他
以為這麼長時間了,安瀾應該放棄了離開的念頭,可從她拿行李的時間來看,他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安瀾從未放棄過離開的念頭。
譚景淵原本還想嘲諷譚耀陽幾句的,好出出心頭的那一口惡氣,可是一回頭,看到譚耀陽那又青又白的臉色,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安瀾也察覺到了譚耀陽的臉色,下意識想出口關心他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但如果她開口問了,譚耀陽說是,她豈不是又走不了了。
所
以話到嘴邊,她又強迫自己忍住了,然後對譚景淵說:“好了,景淵,我收拾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
譚景淵突然十分同情的看着譚耀陽,還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炫耀,總之,他帶走了安瀾,留下譚耀陽一個人,站在偌大的客廳。
他
辛苦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卻還是不能換她回心轉意,執意離開了。
甚至連他那麼難看的臉色都可以不再過問,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譚
耀陽以為安瀾走的決然走的絕情,連最後一絲留戀都沒有。
事實上,安瀾是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個回頭,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任何一絲挽留的一絲,哪怕隻是一絲,都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所以她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不能回頭。
但是從大門走到車庫的這一段路,幾乎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
坐上車後,她靜默不語。
譚
景淵手握着方向盤,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雙手緊握着的安瀾一眼,語氣淡淡:“安女士,想清楚了?
那我們可就走了。
”安
瀾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内心正做着劇烈的思想鬥争。
譚景淵歎了口氣,啟動了車子:“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真舍不得,明兒個便回來了呗。
”
譚景淵終于是不忍心,放軟了語氣道。
可隻有安瀾心裡明白,一旦離開了這裡,她是不會那麼輕易回頭的了。
“走吧。
”譚
景淵點了點頭,放下了制動,踩了油門,車子便緩緩開出了譚家大宅。
逐
漸将那座豪華的别墅抛在腦後,安瀾終究是沒有控制住,回頭,看着自己和那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宅子漸行漸遠。
這
一次的離開,和以往都不同。
她仿佛還看到了譚耀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的模樣,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生生泛着疼,難受的皺緊了眉頭。
安瀾不好受,譚景淵看着也不好受,雖然他可以在譚耀陽面前冷嘲惹出大放厥詞的刺激他,可是面對安瀾,他做不到:“你要真難受的話,我現在送你回去還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