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剛開口,就被許紹延搶了先:“姝瑤,真是不好意思,這位是我朋友的表妹,暫住在我這兒,但是腳受傷了,不太方便,現在我要送她去醫院。
”
李姝瑤也看到了傅朵朵受傷的腳,點頭:“那我陪你們去吧。
”
傅朵朵當然不想她跟着一起去,但是許紹延已經先答應了:“好,一起走吧。
”
于是,李姝瑤拎包,許紹延推輪椅,傅朵朵好像真的是個需要照顧的殘廢似得,坐在輪椅上聽着兩人聊天。
看李姝瑤拎着大包小包,有些不方便,許紹延十分體貼道:“要不你還是把包給我吧,可以挂在輪椅上。
”
“沒事兒。
”李姝瑤笑笑,“到了車邊也是要放到車裡的,搬上搬下不方便,”她看了眼輪椅上的傅朵朵,不吝贊美道,“朵朵長得真好看,還在上大學嗎?
”
“已經畢業了。
”傅朵朵淡淡回應了一句,“這位姐姐呢,是在工作了嗎?
”
李姝瑤點頭:“我在大學裡教書。
”
“哦。
”原來是大學老師啊。
這渾身上下的書香氣,倒是挺符合這個身份的,“李老師好啊。
”
李姝瑤微笑道:“沒關系,你不用叫我老師,叫我姐姐就行。
”
“李姐嗎?
”
“……”李姝瑤怔忪了一下,有些尴尬,李姐,這稱呼怎麼聽都像是家裡的保姆,而且顯得年紀好大,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這時候許紹岩開口了:“你叫瑤瑤姐吧。
”
“沒關系,叫什麼都一樣。
”李姝瑤善解人意的開口,“要不朵朵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反正我們也沒差多少。
”
傅朵朵聞言,當即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許紹延身上,然後大方的答應了:“好啊,瑤瑤,你叫我朵朵就行了。
”
聽起來很是親密熟稔。
李姝瑤微笑點頭,就聽傅朵朵對許紹延道:“許教授,你聽到了嗎,瑤瑤說我和她也沒差多少。
”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姝瑤自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許紹延卻知道,傅朵朵這是在告訴他,她和李姝瑤沒差多少,而李姝瑤能當他未婚妻,為什麼她就不能。
但是,許紹延沒有回應,帶着她到了自己車邊。
輪椅被收入後備箱,許紹延負責開車,李姝瑤則和傅朵朵一起坐在車子後座,負責照顧她。
一路上,李姝瑤輕聲細語對傅朵朵噓寒問暖,十分關心。
傅朵朵又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半路上,有些好奇的問:“瑤瑤,你和許教授是怎麼認識的啊。
”
“哦,他是我爸的關門弟子,我們從小就認識了。
”說話間。
李姝瑤偷偷瞥了許紹延的側臉一眼。
他的側臉輪廓立體,線條分明,君子有匪,如琢如玉,如切如磋,說的便是他吧。
李姝瑤那含羞帶怯的模樣,看的傅朵朵心陰沉沉的。
李姝瑤的目光中已經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她對許紹延的感情。
而且還是從小認識的,人家爸爸的關門弟子……
傅朵朵的嗓子眼就跟堵了一塊棉花似得,想開口,卻又完全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兩人的話題,所以,便沉默了下來。
李姝瑤則奇怪:“朵朵,你怎麼大過年的一個人來了這裡,是來玩嗎,家人沒跟着一起來嗎?
”其實,也是有些試探意味的。
因為傅朵朵住到了許紹延家裡,而且當時看許紹延那麼着急的樣子,就說明他對傅朵朵很在意。
雖然是朋友的妹妹,可畢竟也是個大姑娘了,許紹延又是個正常男人,這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總會讓人有些浮想聯翩。
傅朵朵看着她,笑的有些深,半真半假的回答:“我是來找人的。
”
“找人?
那找到了嗎?
”
傅朵朵長長的睫翼撲扇了幾下,淡淡一笑,搖頭:“還沒,他已經出去好多年了,還沒回來。
”
前面出去好多年還沒回來的司機許紹延:“……”
“原來這樣啊,”李姝瑤點頭,“是你的好朋友嗎?
還是?
”
傅朵朵十分大方的對上李姝瑤打量的目光:“是我喜歡的人。
”
“原來是這樣啊。
”這一刻,李姝瑤笑的溫柔,像是外頭冬日裡的暖陽,和煦非常。
女人的心思總是格外敏感,但是這一刻傅朵朵的回答讓她放下了戒備和所有的揣測。
瞧她,竟然也是那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許紹延就如同那陽春白雪,光風霁月,又怎會是那樣的人……
看到李姝瑤嘴角的笑,傅朵朵的嘴角就隻剩了自嘲的苦笑,是啊,她是來找人的,她找的人就坐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他的人回來了,可是他的心,還沒回來。
這不是她要找的人……
傅朵朵望着許紹延那修剪整齊的後頸,目光微微刺痛。
“對了,朵朵,你要找的人叫什麼,也是大學生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幫忙——”
李姝瑤的話,突然被許紹延打斷:“醫院到了,先下車吧。
”
李姝瑤轉頭看着窗外:“我都忘了,現在是過年,路上都沒什麼車,那我們先下車吧,朵朵。
”
“好。
”
許紹延推着傅朵朵,李姝瑤主動承擔了挂号繳費跑上跑下的任務。
所以讓傅朵朵有了和許紹延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就是你口中知書達理話不多的未婚妻啊,我看挺會說的呢。
”
“她是為了和你親近些。
”
“和我親近些?
”傅朵朵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卻仿佛聽一個笑話,“我看未必吧。
”
不就是為了旁敲側擊打探她和許紹延的關系嗎?
女人的心思,從來就沒有一個單純的。
“她心思很單純,你别想多了。
”
許紹延又是這般的維護,傅朵朵聽了心裡很不爽:“恩,她心思單純,我心思不純,你說,她要是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她還會對我這麼客氣嗎?
”
“朵朵!
”
“好聽,再叫一遍聽聽。
”傅朵朵從來也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多特殊多好聽,但是當他從許紹延的嘴裡喊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格外的纏綿悱恻,像是糅了萬千柔情在裡面。
哪怕是他現在這樣氣急
敗壞的,她也想多聽幾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