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9章獵物也需要自由
唐甯的心幾不可聞的一顫,怒意更勝,卻不再輕舉妄動,而是沉默了下來。
甯時遷隻覺得肩上一松,頓時舒了一口氣。
這女人竟然張嘴咬了他!
用力的将他丢進車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落鎖。
确定她跑不出去之後甯時遷的哀嚎聲才痛呼出來,坐在駕駛位上朝着一臉平靜的唐甯嚷嚷道:“你這女人屬老鼠的嗎?
這麼喜歡咬人。
”
唐甯嗤笑了一聲:“我不屬老鼠,我屬狗的。
”
甯時遷瞠目結舌,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開車門。
”她簡單的要求道。
甯時遷的脾氣不好,被她幾次三番的打擊已經弄得很不爽,此刻也強硬道:“做夢!
”
然後将鑰匙插進孔裡,直接發動了車子。
唐甯将他的衣服扔在一邊,威脅道:“你要是不開門我就把這窗子砸了。
”
誰知他僅僅是哈了一聲,照開不誤:“你要是有本事就砸吧。
無所謂,車子有保險。
”
唐甯的手,無論如何也不下去。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走了她。
後來的後來,唐甯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沒有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來斷了他的念頭。
“砰”的一聲剛打開的車門又被用力關上。
盛滿暴怒的目光虎視眈眈的盯着想下車的唐甯,他緊按着她的雙手高舉過她的頭頂匍匐在她的上方厲聲道:“快說,你住在哪裡。
”
唐甯冷笑一聲,反問他:“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管我的事情,放手,我要下車。
”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
”甯時遷發狠一般的瞪着她,三兩言語就被她激怒了,他要送她回去,這是多少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可是她呢。
車子停在路邊,兩邊都是閃爍的霓虹,照的她的臉也忽明忽暗,她沒有掙紮,任他緊箍着她的雙手,隻是,她笑,笑得妖豔,笑得,絕情。
“我就是這樣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淡漠的話輕輕的從她的紅唇中吐出來,臉上平靜無波。
甯時遷的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定定的看着她。
她菱形的唇很薄,臉上不施粉黛,皮膚卻細膩光澤,吹彈可破。
他從沒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過一個女人。
不禁,癡了。
上一次,他的唇曾經不經意的滑過她的……這樣想着,心也蠢蠢欲動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松了一些。
唐甯深吸了一口氣,再擡眼靜默的說:“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
他遊離的神智逐漸回籠,被她眼底巨大的空洞吓着了,一時恍然。
她沒有絲毫用力就推開了他的身體。
鼻息間,盡是他慣用的古龍水的味道,不是她喜歡的那款。
啪嗒一聲打開車門,靜靜的胯下車子。
晚風徐徐吹來,除去了白日裡的燥熱,抖得生出幾分涼意。
低頭看着自己如此輕快的便裝,正想快步離去。
才驚覺自己的手竟然被扯住了。
一回頭,就看他站在她的身後。
心中頓時湧上怒去,被他的胡攪蠻纏搞得不甚其煩,她正想撥開他的手,他卻将自己的衣服遞給她:“既然不讓我送你就穿上吧。
”
她陰郁的皺了眉。
甯時遷見她這樣子,立刻急了:“喂,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的衣服沒破沒髒的,怎麼還有毒啊,這麼不招你待見,還是你想穿成這樣一路走回去?
”
盡管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他還是打心底不想見她這樣。
至于到底是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隻是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
唐甯怔愣了許久。
甯時遷不耐煩的将衣服往她手裡推了推,最後索性往她背後一披,在唐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氣呼呼的轉身鑽進車裡。
唐甯的手微微擡了擡,他的車子如離弦一般的箭矢沖了出去。
在濃重的夜裡馬達的轟鳴聲響徹天際。
連開車,都是這麼的霸道。
唐甯站在路邊,目睹着他消失。
向來冰冷的心,微微的漣漪一晃而過。
肩上傳來他衣服的溫度,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包裹她的,是他的衣服還是他的體溫?
霸道的野蠻下,到底是藏了怎樣的心思?
她收斂心神,默默往前走。
突然,另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她的身邊。
唐甯震驚的看着搖下車窗後露出的男性臉龐。
心,狠狠一抽。
鼻息間,滿是她喜歡的古龍水味道。
她卻不安的坐在他的身邊,這個隻屬于傳說中的男人坐在她的身邊,帶給她莫大的壓力。
車子經過隧道的時候,隧道内的燈光将車内的情形打量的一覽無餘,他交疊着雙腿一身平整順挺的西裝襯得成熟而穩重,此時正坐着閉目養神。
她坐在她的左手邊,她前面的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對她露出一個寬容的笑意。
她抿着的唇輕輕叫了聲:“君凡哥。
”
雷君凡點點頭,見她局促,便對自己的大哥說:“大哥,甯甯在等你呢。
”
他的手放在大腿上無意識的輕顫了一下,緩緩的張開閉着的眼,投給他一個精銳的眼神。
雷君凡摸摸自己的鼻子,沒有說話。
車子呼嘯着開出隧道,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跟着響起來:“甯甯,玩夠了嗎?
”
唐甯震驚的擡起自己的頭,身上還披着甯時遷的皮衣,她無法置信的說:“難道你想反悔?
”
他微微挑了挑眉梢,目光從她身上掠過,不帶半分感情的說:“你要錢可以跟我說。
”
唐甯的身體戰栗了一下,無比堅決的看着他說:“你答應過我的,給我兩年時間的自由,這兩年内,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能幹涉,我也不要你的錢,你難道忘了嗎?
”驕傲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猶豫,隻有冷豔,黑與紅兩種顔色在她身上襯得她膚色雪白,嬌豔動人。
當年買下她的男人,雷君睿。
神秘到近乎傳奇的一個男人。
他是獵手,她是他的,獵物。
隻是獵物,也需要自由。
他又緩緩的靠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優雅的閉上眼:“你甯可去酒吧這樣的地方跳舞也不肯接受我的幫助,你這是在作踐你自己。
”他氣定神閑的,如同林間漫步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