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言奚一直在旁邊看着安瀾,總覺得她看顧瑾汐的眼神,過分熱情,像是蘊藏着什麼陰謀似得,很擔心,好在,吃過飯以後,顧瑾汐要回寝室休息了,她的手機響了,竹言奚和顧瑾汐就趁此告辭了。
安
瀾看着來電顯示,有些遺憾,隻能和顧瑾汐先道别,不過來日方長嘛,不着急,總有機會的。
一離開食堂,竹言奚便往後看了一眼,确定安瀾沒有跟上來之後才對顧瑾汐道:“瑾汐,你有沒有覺得這阿姨奇奇怪怪的,好像對你格外有興趣。
”
“有嗎?
可能是她太久沒回到這裡,對這裡太陌生了,有個人和她說說話,她覺得特别有安全感吧。
”“
希望是吧,我們回去吧。
”
“恩。
”
這邊,看着竹言奚和顧瑾汐走後,安瀾才接起電話。
譚耀陽深沉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你在哪兒。
”安
瀾心情不錯,言語間都帶着笑意:“怎麼了。
”
譚耀陽氣結,她一聲不吭的跑出去現在還問他怎麼了,還有他聽到了安瀾這邊嘈雜的聲音:“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在哪兒呢。
”
“在學校啊。
”安瀾挎着包,從吵鬧的食堂中走出來,“有事兒嗎?
”“
學校?
哪個學校,G大?
”
“恩。
”安瀾沒有否認,一想到顧瑾汐,心情就十分飛揚。
不過那邊的譚耀陽已經說:“你在那兒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
哎——”不等安瀾說什麼,譚耀陽已經挂了電話。
他也要來,安瀾想了想,也随他去了。
反正她還不想回去,再逛逛也無妨。
譚耀陽要過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正好可以一起看看那個女孩子。
還有,他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
安
瀾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手指在路邊的枝繁葉茂的樹枝上面穿過,看到前面一個穿着白襯衣的男孩子走來,身後還有幾個悄悄跟着他的女孩子,不時面紅耳赤,不時交頭接耳,空氣中似乎都彌漫着粉紅的泡泡。
曾
幾何時,她也是那幾個女生中的一個,偷偷仰慕着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甚至是拼勁全力,隻為了追上他的步伐。
她
的整個青春啊,似乎都用來追逐那個男人了。
隻可惜啊,強扭的瓜真的不甜。
她嘗到的隻是苦澀。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年輕了,但從新來過,未為晚矣吧。
譚
耀陽找到安瀾的時候,她正坐在籃球場旁邊的台階上,看場下那幾個年輕的男孩子揮灑汗水。
旁
邊還有一些女生組成的拉拉隊,拼命給自己喜歡的男生加油。
整
個場面,熱火朝天的,安瀾坐在那兒,似乎都感受到了年輕的樂趣,呐喊的激情。
譚耀陽站在她旁邊,看着雙手托着腮,像個小姑娘似得,看看津津有味,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這個有什麼好看的。
”熟
悉的聲音,拉回安瀾的注意力,她一擡頭,嘴角挂着單純笑意:“你來了。
”
說完,視線又重新回到了球場上。
譚耀陽看她那樣子,哂了哂唇,也不知道是在和誰置氣,反正表情臭的很。
可
是安瀾不理他,他就算再生氣也沒有表現出來,索性一把在她身邊坐下來。
安
瀾仍舊沒有看他一眼,好像不管他坐不坐,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别。
譚耀陽等了一會兒,就隻聽她說:“那個男孩子打的好厲害啊,好帥。
”
就像個小迷妹似得,聽得他心頭特别不痛快:“這麼幼稚的打法,有什麼可看的。
”“
幼稚?
”他的話,終于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不過也隻是一瞬,“不會啊,我不覺得幼稚,我覺得挺好看的。
”
“哼。
”譚耀陽輕哼了一聲,“我打的比他們好多了。
”“
恩?
”夕
陽已經下沉了,整個球場也開始暗了下來,譚耀陽:“我說你吃飯沒有。
”“
吃過了吃過了。
”正好底下整個球賽也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安瀾便站了起來,伸長了脖子往前看,隻見她最好的那個孩子跳起來,投了一個帥氣的三分球,那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裁判吹響哨聲的時候,那球正好穩穩的落進籃筐。
球
,有效!
頓時,分數反敗為勝。
底下的姑娘都瘋了,瘋狂的呐喊,甩着手上的捧花。
安
瀾看的新潮彭拜,也十分激動,一把拉住身邊的男人的手:“赢了,真的赢了,太好了!
”
她越是高興,譚耀陽就越是不高興:“赢了輸了跟你有什麼關系,要你那麼高興。
”
“當然高興,你沒看那孩子打的那麼好,将來肯定會有一番成績的。
”譚
耀陽隻冷呵,似乎并未将這一切看在眼裡。
瞧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在安瀾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到了譚耀陽這裡,很可能就變得幼稚了。
而
這,也逐漸消磨了安瀾的熱情和鬥志,因為她發現無論自己怎努力,他都不願意正式自己。
過去是,将來也是。
都
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其實她對他來說,真的隻是一個符号,沒什麼意義。
臉
上的興奮總算稍退了一步,她說:“我吃過了,你要餓了你就自己去吃,我再逛逛。
”說
完,她就轉身管自己走了,留下譚耀陽一個人站在台階上,月光下,看起來身形籠着一層黑霧。
安
瀾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看顧瑾汐,如今她的目的達到了,又逛了一圈校園,緬懷了曾經最美好的時光,也想起了一些自己曾經做過的傻事,不由得覺得好笑。
過
去,怎麼能那麼傻呢。
可
也正因為傻,因為天真,才讓她有勇氣做那些事吧,否則,她早就成了一個膽小鬼,瑟瑟縮縮,什麼都不敢做。
正因為如此,也讓她在得知自己兒子正努力追求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感到十分意外,向來看看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麼莫離,可以吸引的兒子神魂颠倒。
今
天看到了,果真是不虛此行,而且她也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是真的好。
不
過她今天穿着高跟鞋,這一圈逛下來,着實有累了,一不小心,腳還崴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有一隻手伸出來扶住了她。
是譚耀陽,一直悶聲不吭的跟在她後邊。
安
瀾也是知道的,隻是看他的臉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去吃飯。
”
“沒胃口。
”安
瀾一聽就是賭氣的話,他們正好走到了一處長椅邊上,譚耀陽扶着她過去坐下,然後便蹲下身,脫掉了她腳上的鞋子。
她的腳很漂亮,纖細瘦長,隻是腳踝有些紅,他伸手按了按,有些癢,安瀾便擡了擡腳,想将自己的腳收回來,但譚耀陽不讓,依舊把她的腳捧在手心。
安
瀾臉色微微發紅,幸好這附近沒學生經過,她說:“不疼了,你放開我吧。
”“
真不疼了?
”“
恩,真的沒事。
”夕陽已經落盡了最後一點餘晖,兩邊的地燈次第亮了起來,散發着柔和溫暖的光。
安瀾将腳踩在草地上,看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嘴角挂着恬淡安甯的笑意。
譚
耀陽依舊蹲在她面前:“看夠了?
可以回去了?
”
安瀾好看的眉毛一挑,果然,他那麼聰明,做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安瀾笑的臉上出現了兩個淺淺的酒窩:“那你就不想知道我看的到底滿不滿意。
”滿
不滿意全都已經寫在了她的臉上,還需要猜?
隻
是:“你滿意有什麼用。
”人家都沒有瞧上你兒子。
安
瀾卻誤會了譚耀陽的意思,以為他說的是譚老爺子未必會滿意,所以她眉心輕擰:“那是因為爸爸沒有見到瑾汐,如果他見到了,瑾汐也會滿意的。
”
譚耀陽并不想和她深入探讨這個話題,所以隻能避重就輕的回答:“這是譚景淵的事情,讓他自己去操心就好。
”
“這怎麼會是景淵一個人的事情呢,”一想到白楚楚,安瀾就十分的不高興,“我的兒媳婦,我肯定也要看着喜歡才行啊,不也是你的兒媳婦,難道你一點兒也在乎自己兒子娶得是什麼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