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的。
雷
諾的眸底冷的像是北極寒冰,手機差點被他捏的變了形,之前他還差點克制不住跑過去找她了,如今想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他在這裡翻江倒海,與她,不過是一個跟你有什麼關系。
是啊,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但
隻要一想,他眼底的流光就像是活了一樣,潺潺流動起來,詭異的吓人。
“
瑾汐,你沒事吧。
”同事見她心不在焉的,關心道。
顧瑾汐搖了搖頭,收斂心神:“我沒事,你找我什麼事。
”“
哦,是這樣的……”顧
瑾汐忙忙碌碌,把該幹的事兒都幹完了,可這心底,卻依舊七上八下,就是不落忍。
哎
,她真的不适合放狠話,放了話以後,擔心的反而是自己。
而這,都是因譚景淵而起。
之前的那個電話也讓顧瑾汐明白了,那人人雖然不在這兒,但眼線就沒有離開過。
譚
景淵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她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知道。
這算是在乎她?
不知為何,顧瑾汐突然也跟着冷笑了一聲,不過是被氣的。
這
算什麼事兒啊。
她決定去先去醫院,将譚景淵的事情先處理一下。
————醫
院。
病房。
譚
景淵在打電話,眉頭緊鎖,看起來事情有些棘手。
不過顧瑾汐出現了,她伸手,在門上敲了敲。
譚
景淵擡起頭,看向門口,見顧瑾汐站在那兒,便立刻結束了通話,然後笑看着她:“瑾汐,你來了。
”神
情中,還帶着那麼一絲緊張。
顧
瑾汐沖他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
沒有沒有,你來的正好,快坐。
”譚景淵想起身招呼她,但被顧瑾汐阻止:“你别起來了,我自己能招呼自己。
”
譚景淵一直看着她傻笑,讓顧瑾汐也感到了一絲壓力:“真是對不起啊,害得你進了醫院。
”
“不怪他們,是我太魯莽了,對了,今天你爸爸也來醫院看過我了。
”
顧瑾汐驚愣的擡起頭:“我爸來看你了?
他說什麼了。
”“
和你一樣,說了不好意思,其他沒說什麼。
”
“哦。
”
兩人都不善言辭,一時間,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挺尴尬的。
顧瑾汐抓了抓頭:“你吃飯沒有,要不我給你叫點吧。
”“
别,你别麻煩了。
”譚景淵伸手,拉住了顧瑾汐的手腕,顧瑾汐的視線垂下來,他沒有松手,反而握的更緊了:“瑾汐——”顧
瑾汐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答案,所以:“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
一瞬間,譚景淵眼中的光亮便熄滅了。
就像流星,瞬間隕落了。
看
的顧瑾汐有些無心不忍:“對不起,你是個很好的人,不過……”“
不過就是你不喜歡我,你不用道歉。
”譚景淵這次松了手,聲音卻低低的,然後自嘲的笑了一下。
顧
瑾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譚景淵看出她的不自在,對她點了點頭:“不用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
那好吧。
”譚景淵都這麼說了,顧瑾汐自然也是不可能再待下去,囑咐了他幾句好好休息,便先出了病房。
譚
景淵一直微笑着看她離開,等病房門重新關上之後,他那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重新拿起電話,撥了回去。
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接電話的是譚耀陽,父子倆接通電話後,誰也沒有着急說話。
不
過總歸是譚景淵沉不住氣,先開了口:“譚耀陽,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
那邊傳來譚耀陽一聲輕呵:“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吧,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譚
景淵頓時握緊了雙拳,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他來之前譚耀陽就警告過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然而他還是一意孤行,迫不及待的來了這裡,到底還是惹惱了那個人,令集團蒙受了無法估量的損失。
“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亂來,是你自己不聽,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譚耀陽的嗓音不輕不重,可就像是一錘子以一錘子的敲在了譚景淵的心口上。
“譚耀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是你告訴我,隻要我接手這個位置,就可以選擇我自己喜歡的女孩的!
”譚景淵原本心情就不好,如今更是将滿心的怒火都發洩在了譚耀陽身上。
譚
耀陽聞言,笑的比之前更大聲了:“是我說的沒錯,不過,至少也要對方對你有意思才行吧,你剃頭擔子一頭熱,讓我說什麼好。
”“
你——”顧瑾汐才剛剛拒絕了他,譚景淵正如鲠在喉,譚耀陽卻偏偏毫不客氣,抓着他的軟肋打,這父子倆,真的是針尖對麥芒,火藥味十足。
“
你也不用不高興,我真是實話實說。
”
“好,就算這樣,你難道任由别人打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
“你這是在拿話激我嗎?
”譚景淵對上譚耀陽這個老狐狸,終究還是嫩了點,隻聽譚耀陽不鹹不淡道,“這話對我是沒用的。
”“
譚耀陽!
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兒子!
”“
喲,現在知道我是你老子了?
你看你一口一個譚耀陽叫的,不是很爽快嘛,怎麼——”譚
景淵怒結于心,這一次的事故,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他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範圍,他不甘心,想和人抗争,可現實擺在眼前,對方實力太強,動一動手指,便可以撼動整個譚氏集團,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看着,無能為力,甚至到目前為止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爸——到底是誰!
”良久,這邊的譚景淵沉沉的叫了一聲。
這
一聲爸,讓那邊的譚耀陽聽得也是心裡一怔,同時也明白,這次的事情,給了譚景淵前所未有的打擊。
也是,他到底初出茅廬,剛上任就遇上這樣強大到變态的對手,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毫無勝算。
如
果不是真的難受到極緻,譚景淵也絕不會輕易示弱。
譚
耀陽終于收斂起了那滿身的嘲意,一本正經道:“你不是他對手,現在告訴你也沒有用,還是聽我的勸,回來吧。
”
“難道你要我就這麼放棄了?
”譚
耀陽聽着他倔強的話,卻有點想笑:“如果顧瑾汐喜歡你,哪怕是賭上整個譚氏集團,我也不會管你,可問題你人家根本不喜歡你,你還要以卵擊石,拼個魚死網破,那就是愚蠢了。
”
譚景淵聞言,心裡格外不是滋味:“你怎知我沒有勝算,我——”“
就算你要放手一搏,你難道還要留在a市搏?
”譚
景淵一隻手死死抓着身上的床單,手背上青筋凸起,可以看出他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這樣不戰而敗,你讓我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
“你憑什麼和人戰。
”譚耀陽原本不想再刺激譚景淵但是聽到他這些話,心頭怒火也跟着上來了,“你幾斤幾兩,難道自己不清楚。
”
譚景淵緊咬着下唇,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許久,才聽到他找回自己的聲音:“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
“呵,真是有魄力,行,我沒意見,反正現在都交給你了,即使你要整個譚氏集團為你陪葬,我也沒意見。
”譚
耀陽挂了電話,父子倆等于是談崩了,不歡而散。
譚景淵握着手機,坐在床上,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無力。
這
種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就被人打得七零八落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
偏偏譚耀陽有句話說對了,如果顧瑾汐喜歡他,哪怕真的賠上整個譚氏集團,他也願意放手一搏,可現實是,顧瑾汐對他根本無意,他在這兒拼死拼活的,又有什麼意義。
現
在的情況是,他在這兒每拖一分錢,譚氏集團的損失就數以萬計。
他的手機都要被那些老家夥給打爆了,他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一咬牙,從床上坐起,給金秘書打了電話,訂了機票,便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譚
耀陽這邊聽到金秘書的回複後,也算是真的松了口氣。
看來,譚景淵還沒有為了愛情喪失到失去理智。
他
嘴上說着不管,可又怎麼能真的眼睜睜的不管。
眼
下的情況,當真是棘手。
如果他不做點什麼,等譚景淵回來,怕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整
個g城,譚家看似根深蒂固,可誰又能說真的牢不可破呢。
一旦牆倒衆人推……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譚耀陽從來也不是妄自尊大的人,這一次,如果真的靠譚景淵一個人,那就真的隻能眼睜睜看着譚家被傾覆了。
這
個電話,譚耀陽猶豫了很久才打。
“
boss,譚耀陽的電話。
”助理看着來電顯示,對雷諾報告。
雷諾懶洋洋的,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呵,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不接。
”“
是。
”譚
耀陽也不在意,接着打,直到第五通電話,那邊才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