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瑜一想到顧瑾汐有可能遭受非人的對待,便心如刀割,現在肖恩家族内部出現了嚴重分化,正是分崩離析的大好時候,所以顧懷瑜想到了一個裡應外合的方法。
慕慎容如今昏迷不醒,新仇舊恨,他勢必要讨回來。
————白色的幔帳輕輕浮動,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花香,美麗的房間宛若宮殿,可坐在房間内的女孩,卻宛若一隻金絲雀,美麗而哀愁,而且還是一隻被養在牢籠裡的金絲雀,看
着窗前那些鳥兒飛過,她便無比的羨慕。
鳥兒是多麼自由啊,可以自由翺翔在藍天白雲裡。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整整三年了,她不是沒有抗争過,不是沒有反抗過,可是那個魔鬼一般的男人,就把她當成了一隻她豢養的金絲雀,日日夜夜的困在這裡,永遠也
别想飛出去。
在她試圖逃跑三次都失敗以後,她已經連這個房間都出不去了。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
”照顧她的傭人有些擔心看着她日漸消瘦的身形,之前小姐剛到這裡的時候,還會發脾氣抗争一下,可如今,她越來越沉默,就連話都說的很少,
更甚者,就連動作都來越少,有時候,就這麼在窗前的飄窗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她在看,就這麼呆呆望着窗外,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着都心疼。
可她就是這樣看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外人根本無法進入或者打擾。
“小姐,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
可她仍是充耳不聞,傭人無法,隻好端着飯菜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沖着外面的守衛搖了搖頭。
守衛看了眼那紋絲不動的飯菜,轉身去複命。
猩紅的窗簾從高處高高垂落至地面,樣式繁複的地毯厚實的鋪滿了整個地面,人踩在上面,悄無聲息。
一張寬大的書桌放置于整個房間的中央,暗紅的顔色瞄着金邊,複古又華麗,處處透着奢華。
書桌後面,站着一個身穿白襯衣黑馬甲的男人,挺闊的身形,修長的雙腿,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修剪的一絲不苟的鬓角,手腕處鑲嵌着鑽石袖扣,淩厲的下巴,完美的側
臉,讓人望而生畏,他的面前放着一塊白闆,白闆上面,寫着不少名字,形成錯綜複雜的關系。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對着面前的人物關系,深深出神。
“少主,小姐還是什麼都沒吃。
”守衛報告,卻久等不得,隻得一直彎着腰。
許久,才聽到他清冷的聲音響起:“什麼都不吃?
那就繼續餓着吧,從今天起,不用給她送飯了。
”男人轉過身來,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薄削的唇,顴骨處線條分明,這是一張有着西方人的深邃立體和東方人的精緻神秘完美相結合的面孔啊,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竟
然是湛藍色的,就像是神秘的大海一般,一望無垠,看不到邊際,看一眼,便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是。
”
守衛退了出去。
他拿起桌上的白闆紙,在前面那錯綜複雜的人物關系,又加上兩筆,寫上了顧懷瑜的名字。
他辦事,向來幹淨利落,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所以當年帶走顧瑾汐的時候,已經打定主意要讓顧家的人認為她已經死了,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顧家的人竟然還不死心
,顧懷瑜甚至有本事找到這裡來,妄圖搶人,這是多麼不自量力的自殺行為啊。
不過他到底是小瞧了顧懷瑜,不愧是顧天擎的兒子,年紀輕輕,卻完全繼承了顧天擎殺伐果斷的能力,甚至還在短時間内,重振白帝國,這樣的人,若是能為他所用,将
白帝國的勢力悉數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那麼那些老家夥,也隻能乖乖閉上嘴巴了,其他的人,也别妄想再試圖颠覆他。
那些曾經失去的東西,他都要一點一滴的搶回來,不遺餘力。
————
慕慎容仍在昏迷當中,已經整整三天了,卻還沒有醒來的迹象。
顧懷瑜又急又惱,快失去耐心了,一直揪着埃伯醫生的衣服領子警告他:“為什麼他還不醒,再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他再不醒的話——”“我懂,我懂,如果他再不醒,我就要陪他一起昏迷了!
”埃伯醫生接了顧懷瑜的話,這話,他都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這幾天的時間相處下來,埃伯也逐漸發現,其
實顧懷瑜這幫人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雖然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但并未做什麼真正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他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還敢接話了,氣的顧懷瑜連連瞪了他好幾眼:“不要想你的命了是不是!
”“要,要,當然要——”可是他又不是什麼耶稣聖母瑪利亞,又怎麼能知道這個病人到底什麼時候醒呢,他也很憂心啊,想慕慎容快點醒過來,他好趕緊回去,他歎了一口
氣,看了慕慎容一眼,突然無比驚喜:“嘿,快看,他的手指動了,他要醒了!
”
顧懷瑜急忙看過去,果然,慕慎容的手指輕微動了兩下,然後,眼皮也跟着動了兩下,顧懷瑜一個激動,直接将埃伯醫生丢了過去:“那你還不快點給他看看!
”埃伯醫生覺得自己要散架了,這幾天隻要顧懷瑜不高興就拎着他的領子丢來丢去,他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醫生啊,竟然遭受如此非人的對待,真是慘無人道啊慘無人道啊
,阿門——
腹诽歸腹诽,他可沒有勇氣當面頂撞顧懷瑜,所以隻好老實替慕慎容檢查身體,慕慎容對着顧懷瑜虛弱一笑:“人家醫生也沒欠你錢,你何必這麼粗魯呢。
”“就是就是。
”埃伯聽了,連連點頭附和,“如今你醒了,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恩将仇報啊,你得保護好啊,你們中國人都喜歡說什麼恩什麼水的,反正你得
報答我,保證讓我安全回去。
”
“你怎麼羅裡吧嗦廢話這麼多,他到底怎麼樣了。
”“沒事了。
”埃伯醫生檢查完後,自己也松了口氣,“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下面隻需要安靜修養一段時間就可恢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