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還給他下了禁足令,這段時間,必須在床上好好休養,哪裡也不能去,否則他的身體就會像零件一樣出現大解體,七零八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這話傅靳言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然而當他經曆了清洗傷口換藥換繃帶的痛苦之後,終于老實的困守在這方寸之上了。
因為他那深可見骨的疼痛和恐怖足以讓人痛暈過去,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他不得不老實一段時間。
甯悅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要不然她可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傅靳言即便是躺在了床上不能動彈,也總是能找出各種各樣的方法來折磨你,非得弄得你苦不堪言才好。
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把甯悅指揮的團團轉。
甯悅一般是不會與他計較的,但當他這個樣子竟然還想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她就忍無可忍的怒了:“你也不怕我把你弄解體了?
”
“你舍得嗎。
”傅靳言一臉挑逗看着甯悅。
甯悅沒好氣的笑出聲:“你現在還有臉貧?
你除了一張嘴能動,你還有哪裡能動?
老實呆着。
”
傅靳言聞言,臉上的笑意便慢慢消失了:“所以你現在是很想嫌棄我嗎?
”
甯悅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反感,其實他不過是随口這麼一說,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他竟然這麼理解。
秦洛說過,傅靳言的心中一直覺得深深的不安,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會失去甯悅,沒有安全感。
他比她年輕,又如日中天的紅,可是竟然害怕會失去她,沒有安全感。
一直以來,甯悅都以為這種不安全感是自己才有,然而沒想到他比她更深,看到他眼中受傷的情緒,她立刻心軟的改口:“你想多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人見人愛花開花開我怎麼會嫌棄你。
”
“是嗎,但是你都不願意親我一下。
”
“……沒有。
”
“那來啊,嘴巴說說有沒什麼用,要有實際行動才好。
”
“……”
“我就知道,其實你心裡一直很嫌棄我,一直把我當孩子看,我都明白,你不用說了。
”
傅靳言話音剛落,甯悅那溫潤的涼涼的唇便落在了他的上頭。
他眼角微微往上一挑,便化被動為主動。
甯悅說的沒錯,他除了一張嘴還能動以外,其他都動彈不得,所以甯悅俯身在旁邊也不敢用力,深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哪裡,會令他難受不已。
就在兩人纏綿的難舍難分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軟萌的呼喚:“爸比媽咪你們最愛的寶貝來了。
”
緊跟着房門就被毫無征兆的用力推開了。
甯悅心裡一緊,雙手下意識在傅靳言的胸口上一撐,頓時疼的傅靳言龇牙咧嘴的,剛才所有的旖旎也瞬間化作泡沫。
而那個小火車頭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們:“爸比媽咪你們在玩親親嗎,我也要親親我也要親親,帶我一起玩吧帶我一起玩吧。
”
“咳咳咳咳。
”甯悅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又見傅靳言疼的哭天搶地的,臉色又一陣慘白。
尤其當她看到孩子身後跟着的秦洛時,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算了。
秦洛可是過來人,佯裝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臉關心道:“怎麼還咳上了,趕緊喝口水。
”
甯悅點頭,招呼道:“媽,您先坐。
”
不過星河小少爺顯然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們,拉着秦洛的手,不停道:“奶奶,我剛才看到他們在玩親親,我也想玩。
”
秦洛面不改色道:“那你現在過去親爸爸媽媽一下好不好。
”
“好。
”甯悅倒了杯水給秦洛,感激的看着她。
秦洛點頭,一副我懂得樣子,看的甯悅好不尴尬,忍不住又瞪了傅靳言一眼,都是他的錯,讓孩子和家長撞見這一幕,别提多尴尬了。
傅靳言倒是厚臉皮,任由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便對秦洛說:“媽,下次記得先帶着孩子敲門,不然撞見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我可不負責。
”
“爸比,什麼是少兒不宜。
”
“就是——”
在傅靳言準備張口的時候,甯悅已經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胡言亂語,然後又笑看着孩子:“沒什麼,星河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水果?
”
“不吃,我想知道什麼是少兒不宜。
”孩子這麼好學,為娘的卻感到很頭疼啊。
甯悅瞪了傅靳言一眼,警告他不許胡言亂語,這才松開他的嘴。
傅靳言大口大口吸了兩口氣,才對孩子說:“少也不宜就是小孩子不能多看電視,看多了對眼睛不好,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回去偷偷看電視了是吧。
”
……甯悅點頭,這解釋還勉強湊合。
傅星河小朋友聞言,突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沒有。
”
“還有沒有,我都看到了,下次不能再看了知不知道。
”
小朋友有些氣餒的點了點頭,好在這場危機總算是過去了,甯悅也得以松了一口氣。
不過孩子越來越大,這确實是他們需要好好注意的問題。
秦洛說:“我去問問主治醫生靳言的情況,甯悅,你看下孩子。
”
“好。
”
————
這天終于換來醫生的首肯,解決了傅靳言的禁足令,說他可以下床活動了。
甯悅很是高興,這兩個月在醫院照顧傅靳言,她覺得兩人之間的關系又親近不少,也算是因禍得福,希望可以消除傅靳言引起的不安情緒吧。
看傅靳言恢複的不錯,她以為這場陰霾總算過去了,但是傅靳言下床活動一下的時候,他卻軟軟的摔在了地上。
“靳言——”甯悅吓了一大跳。
而後,醫生讓他自己嘗試着站起來,傅靳言試了好幾次,急的滿頭大汗,卻一點用都沒有。
他自己就是學醫的,這樣的情況比誰都清楚,在醫生沒有做出判斷前,他已經瘋狂的敲打着自己的雙腿:“該死的!
為什麼我的腿不聽使喚?
為什麼我的腿不聽使喚?
”“靳言,你别這樣,靳言,你冷靜點,沒事的,冷靜點。
”甯悅緊緊抱着他的身體,心中也是驚駭,但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