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透着一絲悲怆,透着一絲無奈,更透着心涼的冷漠,唐繼堯雖然表面看起來鎮定自若,可是他在她心上插了一刀,卻在自己心上插了無數刀,鮮血直流。
“既然如此,你當初又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靜幽提高了音量,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唐繼堯,是你先招惹的我,是你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可現在呢,你把我弄進來了,就冠冕堂皇的說着自以為假仁
假義道德高尚的話,再将我一腳踢出去嗎,唐繼堯,你是有多卑鄙無恥下流你才能做出這樣狼心狗肺的事情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
唐繼堯沉默着,半晌:“對不起。
”“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這所有發生的一切嗎?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一切回到原點嗎?
”靜幽是真的憤怒了,所以直接掄起拳頭,毫不客氣的朝唐繼堯身上砸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怎麼可以這樣!
”
她哭的很傷心,真的很傷心,唐繼堯唯有伸出手扶住她的身體。
靜幽擡起淚眼婆娑的眼睛看着他:“既然做不到,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唐繼堯心如刀割,忍不住擡起手,想幫她擦拭下眼淚,可是她這個樣子,讓她突然想起了戰友的妻子,張雪萍最後淚流滿面的模樣,張雪萍抱着丈夫的遺像站在墓碑前的樣子深深留在了唐繼堯的腦海中,
他心中一痛,便将靜幽給推開了。
靜幽頓時懵了,她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唐繼堯竟然還這麼對她。
真的,心好像被淩遲了,血流不止,眼淚更是如小溪般往下流,她哭着哽咽了一聲:“唐繼堯,我恨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
唐繼堯隻能怔怔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這一天,靜幽在房間裡哭到肝腸寸斷。
任憑鐘佳琪在外面如何敲門,都沒有用。
最後,傅仲庭不得不勸道:“先回去吧,讓她冷靜下,她現在肯定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
鐘佳琪放下手,幽幽歎了口氣,轉身便走。
傅仲庭拉住她的手,還沒開口呢,她便冷着語氣道:“放手!
”
“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傅仲庭放低姿态,軟言求和。
鐘佳琪卻不為所動:“現在知道錯了?
對不起,我不接受。
”
說完,她就甩開傅仲庭的手管自己離開了,留下傅仲庭在原地唉聲歎氣。
傅仲庭找到唐繼堯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那裡抽煙,地上已經掉了一地的煙頭。
“行啊你,”傅仲庭道,“哪裡都找不到,躲這裡抽煙。
”
“來一根?
”唐繼堯開口問。
傅仲庭也沒有拒絕,抽了一根點燃,和唐繼堯一起吞雲吐霧。
唐繼堯有些詫異:“你不是不抽了嗎?
和嫂子吵架了?
”
因為鐘佳琪不喜歡,所以傅仲庭已經戒煙了,現在又抽上了,這事兒肯定也和鐘佳琪有關。
傅仲庭不答反說:“剛才我去看過靜幽了,她在裡面哭,敲了半天門也沒反應。
”
唐繼堯反應有些木讷。
傅仲庭歎了一口氣:“你就不擔心她出事?
”
“擔心,但是我又能怎麼辦。
還是說你吧,為什麼鬧不愉快啊。
”
看傅仲庭難以啟齒的模樣,唐繼堯點點頭:“不說也罷,可惜沒有酒,晚點一起喝一杯。
”
“酒我是真的不能陪你喝了。
”傅仲庭道,“我還得回去哄老婆,至于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這真的是你一輩子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替你做決定啊。
”
唐繼堯雖然沉默,但也表示他已經聽進去了。
終于,傍晚的時候,他買了飯去找靜幽。
不過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開,隔壁聽到敲門聲開門,告訴他,靜幽和鐘佳琪出去了。
……
傅仲庭今天特意回來的早,想給鐘佳琪做頓晚飯,但是回來之後才發現人不在家,打電話也沒接,發信息也不回。
正納悶的時候,外頭門鈴響了,他去開門,門外站着提着快餐盒的唐繼堯,他頓時挑了挑眉:“你幹什麼。
”
“找你吃飯。
”
“我不用——”
“你老婆出去了,你難道不是孤家寡人?
不一起吃?
”
“你怎麼知道,等等,不是,我碰到了?
”
“沒有,别人碰到了告訴我的,一起吃飯,順便喝點酒。
”
“進來吧。
”
傅仲庭也不做飯了,直接就着唐繼堯帶來的飯菜吃起來,酒是之前喝剩下的,還有半瓶,有些時間了,不過問題也不大。
兩個人便小酌起來。
不過看唐繼堯一杯又一杯的,傅仲庭還是出手阻止:“哎,你悠着點啊。
”
“沒事,我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分寸。
”
傅仲庭便收回了手,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
鐘佳琪開車,帶靜幽去外面轉轉。
靜幽想起了之前唐繼堯帶她去的那一家面館,便帶着鐘佳琪一起去了。
面還是一樣好吃。
那大娘問靜幽:“繼堯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
”
靜幽笑的有些勉強,還是鐘佳琪道:“他部隊有點事情,走不開,所以就我們一起來了,大娘你做的面真好吃。
”
“喜歡吃就好,我先去外面忙,你們先吃着。
”
“好。
”
大娘走後,鐘佳琪看靜幽一直撥動着碗裡的面,卻不吃,便說:“怎麼了,還是沒胃口?
”
“不是。
”
“你就别跟我逞強了,我還不了解你。
不過這是大娘一番心意,好歹吃點。
”
“恩。
”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在這邊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這裡有這麼好吃的面呢。
”
靜幽說:“是唐繼堯帶我來的。
”
“真看不出來啊,他還有這麼一手呢。
”
“不是,是因為大娘的兒子去世了,所以他才經常過來的。
”
鐘佳琪聞言,心底微微一沉,便放下筷子道:“靜幽,我知道你很難受,唐繼堯其實還是很愛你的,他隻是不想你承受最後可能承受的痛苦。
”“你也說那是最後才可能承受的痛苦,可誰知道最後是怎麼樣,即便是這最壞的結果,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是嗎,他又不是我,他怎麼知道我承受不了。
既然怕我承受不了,當初又何必來招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