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這一次蘇心钰用力,終于甩開了他的手,然後大步流星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隋烈也沒有再跟上去,隻是和她保持着不遠不近吧的距離,确定她安全回到病房以後,才轉身離開。
半道,遇到了正拖着一身疲憊準備回去休息的陳舒。
陳舒很納悶看着他:“哎,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
“她回到病房了,我自然就回來了。
”
“……你們沒說什麼?
”
“說什麼?
”
眼見他如此模樣,陳舒又想拿榔頭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了。
陳舒無奈的攤手,看着他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劫後餘生啊劫後餘生,劫後餘生啊劫後餘生,隋烈隋大隊長,你們不是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比如互訴衷腸啊親親我我啊,表明一下心迹啊什麼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
隋烈聽到這些,臉色瞬間刷得沉了下來,罵了她一句神經,便轉頭往外走去。
“哎,等等,你說誰神經呢,我難道說錯了嗎,我看不是我神經,你是神經有問題吧,這麼好的機會,你竟然這樣白白錯過了?
”
“這不是什麼好機會,你剛才說的那些也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你别激動。
”
“什麼叫不可能發生啊,我真是服了你們了,還要躲貓貓到什麼時候,隋烈,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自欺欺人嗎?
”
“我自欺欺人什麼了,你不累,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
陳舒隻能在後面叫:“哎,隋烈,你别走那麼快啊,欺負我沒有大長腿是不是,等等我,等等我,你和我說說你們戀愛中的人腦結構和我們普通人是不是不一樣啊……”
隻可惜隋烈走的太快了,更加不可能回答陳舒的話了。
————
新的一天。
陽光穿透百葉窗,從窗外灑落進來,如同調皮的孩子,在人的臉上撓着癢癢。
真好,一切都結束了,現在的每一天醒來,迎接她的都是溫暖和煦的陽光。
蘇心钰躺在床上,貪戀着如此溫柔美好的時刻,隻希望時間可以走的慢一點,她擡起手,蓋在臉上,透過指縫,看着這個世界,一景一物在陽光下仿佛都被鍍了金,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坐在窗外,往窗外看,可以看到樓下護士推着老人在散步,還有些孩童圍繞在身邊,不停的追逐奔跑。
這就是他們用力守護拼命保護的世界啊,隻希望這個世界多一些美好,少一些罪惡。
臨睡前,隋烈吃了兩顆藥,所以這一覺,對他來說也是格外的冗長,醒來時,似乎連日來的疲憊全部被驅散了。
他去洗了個熱水澡,又做了點吃的,然後前去醫院。
不過來到蘇心钰病房門前,就發現門是開着的,病房裡面被收拾的幹淨整齊,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他還以為自己走錯病房了,确認以後發現自己沒有走錯,可蘇心钰并沒有在裡面,她的東西也不見了。
他前去問護士,護士告訴她,這個房間的病人今天早上已經出院了。
蘇心钰出院了?
她這個身體可以出院了?
之前怎麼沒人提起?
他一連串的問題弄的護士招架不住,不過護士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他:“是病人自己要去出院的,說要回去治療,醫生也同意了。
”
回去治療?
回國?
眼見問不出更多情況,隋烈道謝之後,去了傅冉的病房。
沈歡和傅仲謙已經帶着孩子先回白帝國休息去了,此時病房裡隻有傅冉一個人在看書。
隋烈擡手敲了敲門,傅冉看着隋烈,便放下手中的書微微一笑:“隋警官,你怎麼來了。
”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身體還好吧。
”
“我挺好的,謝謝關心,你找我有事?
”見隋烈一臉匆忙的樣子,也不像是來探望自己的。
隋烈也開門見山:“我想問下你知道蘇心钰去哪裡了嗎?
”
“心钰?
她早上來看過我之後就說要回警署去交代一些事情,便說要出院了,怎麼,她沒告訴你嗎?
”
“好,多謝。
”隋烈轉身便走,不過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将手上的水果放在傅冉的床前,“早日康複。
”
“隋警官——”傅冉莞爾,但沒能阻止隋烈離開,随後嘴角又暈染出一抹淡淡笑意。
歲月如此平靜,真好。
————
隋烈回到警署的時候,蘇心钰已經不在那兒,他去問了上級領導才知道,蘇心钰已經交接完所有工作,先回去了。
“回去?
回哪兒?
”
“當然是回國了,她可是中國警察,帶着工作任務來的,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自然是要回去了。
”
所以隋烈到處撲空,蘇心钰已經回國了。
“好,知道了,我會把我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我也走了。
”
白人上司聳了聳肩,并未阻止隋烈的離開。
對他們來說,蘇心钰和隋烈都是短暫過客,任務完成,就該走了。
隋烈回到辦公區域,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哒哒的高跟鞋聲,陳舒穿着妥帖合身的制服,一如當時第一次出現一樣,驚豔衆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踩着細細的高跟,手上拿着一個文件夾,舉手投足透着優雅的女人味,她将手上的文件夾交給隋烈,笑語嫣然:“嘿,隋隊長,這是我的工作報告,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可以功成身退了,麻煩簽字。
”
隋烈拿起桌上的比,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舒很滿意:“爽快,我就喜歡你這不拖泥帶水的勁兒,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
“等等,陳舒。
”
“恩?
隋隊長還有什麼吩咐?
”
隋烈欲言又止,陳舒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着急不已:“隋隊長?
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咯?
”
“那好吧,一路順風。
”見隋烈居然說出這麼一句來,陳舒真是氣得不行,原本想說的話也立刻壓了下去,這樣的榆木腦袋,活該沒女朋友沒老婆,孤獨終老去吧。
她轉身,又踩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
這些人,全部一個個走了。
拿着陳舒的文件,隋烈想,他也該走了,回到原本屬于他的地方去。
不過他還不能走的那麼潇灑,因為傑克的引渡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顧懷瑜的事情也還沒處理好,所以他不能和蘇心钰陳舒一樣拍拍屁股就走了。
傑克如今被關在這座城市保安等級最高的監獄裡,隋烈去見他,也要經過層層審批手續,程序極其麻煩。
他的身上還被戴上了沉重的鐐铐,與他身下的床拷在一起,外面還有警官嚴格把守,他沒有逃脫的可能。
隋烈站在他的床頭,傑克看到他,并沒有目龇欲裂,顯得相當平靜。
隋烈說:“你還是輸了。
”
這是傑克和隋烈之間的一次博弈,傑克能從加州那監獄裡逃出來,從隋烈的手下逃走,說明他的能耐,但是如今隋烈又親手将他抓住了,說明他輸了,隋烈赢了。
“是嗎?
你确定嗎?
”
隋烈低頭看着他:“你身上這些沉重的枷鎖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還有凱文和艾維已經死了,你已經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了,所以你還是配合一點吧。
”
傑克沒說話,與隋烈對視着,隋烈沒做停留,便轉身出去了,但是他沒看到,自己離開後,傑克眼中那邪惡的光芒,是真的赢了嗎,隋警官,咱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