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瑜回到總部,便被影要求去埃伯醫生那裡,不過顧懷瑜還是固執己見先去洗了個澡。
等埃伯看到他的後背,連叫了幾聲上帝啊,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因為過了水的緣故,緣故模糊的血肉此時都泛着慘白往外翻着,根本是慘不忍睹,不過埃伯對顧懷瑜,已經是絕望了,因為知道無論怎麼和他說,他都是聽不進去的,下次依舊是我行我素:“雖然我是你綁架來的,但是良心建議,你再這麼玩下去,下次可就真的要把小命給玩完了啊。
”
“你這是在咒我嗎?
”
“不,我是真心建議你,适可而止,小命要緊。
”
“你太羅嗦了,快點。
”
瞧,最後還不是隻會拿出上位者的權利來壓制他,埃伯醫生要給他進行傷口縫合,真是不想給他打麻藥,不過影目光炯炯站在一邊,埃伯醫生隻好先給顧懷瑜推了一針麻藥再進行縫合,一邊縫合一邊說:“這肯定是要留疤的了。
”
影目光深沉的點頭:“麻煩埃伯醫生了。
”
影這麼客氣,反倒是讓埃伯醫生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影身上還有傷:“我讓其他人先給你也處理下吧,他這裡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
埃伯醫生處理完後,顧懷瑜的麻藥還沒退,人還沒清醒,埃伯醫生守在旁邊,突然,就見一抹俏麗的身影在門口鬼鬼祟祟的,他恍然大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拿着自己的水杯出去倒水了。
休息室沒有其他人了,夏如藍便閃身進入,看到顧懷瑜趴在那裡,面色慘白,氣息十分微弱,她忍不住擡起手,想摸摸他的臉,但是手即将摸上他臉的時候,手指又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帶着幾分猶豫,最後才輕輕靠了上去。
她的手很冰,但是他的臉更臉,棱角分明的輪廓清晰,她的手指輕輕撫觸過他的眉眼,又緩緩撫摸過他的傷口,眼中浮現濃濃的心疼,心口也跟着泛疼:“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你自不知道你這樣我會很心疼的。
”
溫熱的眼淚從眼眶裡滑落,滴落在他的臉上,然後順着他的臉頰,流到了他的嘴角,帶着一絲鹹澀的味道。
顧懷瑜的手指幾不可見的動了動,但是夏如藍并沒有發現。
她站在旁邊,彎着腰,用自己的額頭抵着顧懷瑜的額頭:“你這個傻瓜,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知道嗎,你不疼,可是我看着疼。
”眼淚灑落下來,全部落在顧懷瑜的臉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懷瑜。
”
輕輕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她也嘗到了一絲鹹澀的味道,不知是她的眼淚還是心底的苦蔓延了出來。
然後,夏如藍站了起來,擡起手背擦幹了眼淚,便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依依不舍的回望了顧懷瑜一眼,這才微笑着離開。
埃伯醫生躲在一邊看着這一幕,也忍不住心酸的想哭,真是好感人啊。
————
顧懷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東方露白,他直接坐了起來,動作過猛,打翻了床頭的托盤,也把一邊睡得正香的埃伯醫生給吵醒了:“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嗎,還是着火了。
”
埃伯醫生的反應換來顧懷瑜一個冷笑:“真的地震着火了就你這樣的,已經葬身火海了。
”
“喂,就算你是我老闆,你也不能這麼陰陽怪氣的和我說話啊,我要不是為了照顧你一晚上沒睡,輪得到你在這裡對我冷嘲熱諷的?
”
顧懷瑜抿了下嘴角,仍是嘗到了一點鹹澀的味道,他不理會埃伯醫生的絮叨和抱怨,便忍着痛下床。
埃伯醫生攔住他:“不是,你才剛醒,你又去哪兒啊。
”
“我沒事了,你不用管。
”
“你說的好聽,不用我管,到最後還不是要送回我這裡來增加我的工作量。
”
“我給你那麼高的工資,難道你改做點事?
”顧懷瑜皺着眉頭找鞋。
埃伯醫生義正言辭:“醫者父母心,我這是為你好。
”
“好,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還有事要做,我先走了。
”
顧懷瑜穿上鞋子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去,直接來到夏如藍的住處,一把打開了她的房門。
床上沒有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壓根不像是睡過的模樣,身邊剛好有暗衛經過,他立刻攔住人問:“這裡的人呢,去哪兒了。
”
“夏小姐說有事就走了。
”
“走了?
去哪兒了。
”顧懷瑜立刻上前一步逼問。
暗衛搖頭。
夏如藍是顧懷瑜帶回來的人,算是客人,沒有限制自由,她想出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顧懷瑜蹙眉,對暗衛說:“你先去忙吧。
”
暗衛點頭走了,顧懷瑜進入夏如藍的房間,四下轉了轉,然後在床頭發現了夏如藍留下的一張紙條。
顧懷瑜:
我走了,謝謝你對我和我們所有人的幫助,剩下的麻煩,我會自己解決的了,你就别擔心了,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珍重。
夏如藍留。
顧懷瑜心底頓時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心口大受震動,立刻轉身,卻差點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偷看他字條的人吓個半死。
“埃伯——”顧懷瑜呵斥。
埃伯醫生拿着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幹什麼嘛,我隻是感動而已啊,你用得着這麼兇嗎。
”
顧懷瑜心口憋着一口氣:“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
“找我算賬幹什麼,哎喲,你不是不喜歡人家嘛,現在那丫頭自己走了,豈不是更好,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
顧懷瑜聞言,深邃的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一把揪住埃伯的衣領:“你知道什麼!
”
“我不知道什麼啊,我隻是看昨晚那丫頭那麼傷心,流了那麼多眼淚,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人家比較好嘛。
”埃伯醫生無奈道。
“昨晚?
”顧懷瑜仔細回想,原來昨晚那感覺,并不是他在做夢嗎?
隻是他太累了,完全睜不開眼睛,所以又陷入了沉沉的昏暗當中。
“你想不起來也正常,不過我這個局外人看着都心疼,你說你又不喜歡人家,何必耽誤人家呢,走了也挺好的。
”
“你知道個屁!
”顧懷瑜一把推開埃伯,便邁着長腿往外走去。
埃伯醫生揉着自己被撞疼的屁股,罵道:“野蠻!
疼死你活該!
”
顧懷瑜急匆匆往外走,正好遇到了戚錦年和顧天擎,戚錦年一早就聽說顧懷瑜受傷的消息,迫不及待來看他,哪隻他卻這麼着急的離開。
“懷瑜,你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啊。
”戚錦年拉着他的手,看他身上的傷,不過被顧懷瑜給避開了:“媽,我沒事,我還有點事情,先出去一趟。
”
“懷瑜——”
但是戚錦年也攔不住顧懷瑜的離開。
“他這是怎麼了。
”戚錦年轉身問顧天擎,“都受傷了還有什麼事情比他的身體更重要。
”
顧天擎大約知道什麼事情,不過仍是笑着安撫戚錦年:“沒關系,他都那麼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
戚錦年聞言,歎了一口氣:“兒大不由娘。
”
————
顧懷瑜離開集團後,就直接驅車來到了醫院,找到了周卓。
周卓還是不能下床,看到顧懷瑜很是意外:“你怎麼這麼大早來了。
”
“夏如藍有沒有來找過你。
”顧懷瑜語氣急促。
周卓掙紮着坐起來:“如藍?
她怎麼了。
”
“我問你她到底有沒有來找過你。
”
周卓點了點頭:“來過,你這是怎麼了,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不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
“那她現在人呢,去哪裡了。
”
周卓回答:“她說回家去了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
顧懷瑜松開周卓,便往外走,周卓在後面喊:“喂,你這個匆匆忙忙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周卓從床上坐起來,但是傷口還是生疼,他跌下床,卻無法追上顧懷瑜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