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貝拉，想起貝拉剛才的話。
于是握緊了手機，對着電話那頭的涼夜道：“剛才太子妃殿下的父親還準備了8億美金，卻跟我們一樣，有錢沒處使力的。”
于是，喬歆羨夫婦這才明白，紀傾塵該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而之所以避而不見，該是紀傾塵根本不願意連累大家，也根本不願意連累無辜的股民。
相交多年，紀傾塵的品性，他們怎會不清楚？
夫妻倆坐在車裡，車子就在王府對面的街邊樹下停車，不願離去。
子曰也在王府的警衛室裡，看着監控畫面裡安靜停在樹蔭下的喬家的車。
子曰忽而覺得很感動。
以為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分錢兩分錢就能挽回的。
但是需要這麼多這麼多的錢，還不一定能如數還回去，弄不好就打水漂了，卻能引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這股勁，讓人不得不感動。
車裡頭。
涼夜一直捂着心口，覺得自己心髒病快要犯了。
喬歆羨給她遞了個保溫杯，裡面有杏仁茶：“喝點熱水。”
從知道這件事情，再到四處奔波，涼夜一直在打電話。
喬歆羨還好，他一直努力在籌錢，而對外交談、摸清楚戰況的事情一直是涼夜在做。
涼夜不接水杯：“不渴。”
滿滿的疲憊落在涼夜的臉上，陽光透過深色車窗打在她的臉上，光線已經不是那麼強烈，卻依舊将她那小小的憤怒籠罩的淋漓盡緻。
她閉着眼，生氣道：“這就是奪嫡的前兆。”
“或許是紀傾塵過去的私人恩怨。”
喬歆羨将杯子蓋好放在一邊，望着她：“夜兒，紀傾塵活了一輩子，叱咤商場。
你能保證他沒做過什麼狠戾的事情讓人家記恨上？”
涼夜睜開眼望着他，無語道：“沈帝辰都在籌錢想要幫他！
事情發生到現在，紀傾塵人緣有多好，不用我說了吧？
這樣的人，是有口碑、有德行、有能力！
他能結什麼仇啊？”
喬歆羨也覺得奇怪，道：“不然，我給陛下打個電話試試。”
涼夜看了下手表，道：“沒有召見，随便去禦書房不是很穩妥。
再說你都退下來了，也沒有什麼軍事國事需要打擾陛下，為了私事，不合适。”
涼夜說着，也在尋思着。
忽而，她道：“咱們先回幼兒園，看看太子妃怎麼說的，沈家不是也在想辦法嗎？”
“好。”喬歆羨開車返回宮中。
涼夜瞧着外頭的太陽，靜靜灑落着大地。
她感慨道：“我這一生吧，什麼都經曆過了，也算是吃過苦中苦，做過人上人。
但是我現在就一個願望，就希望太子妃趕緊生兒子。
哪怕不能生兒子，還有小五殿下，還有大殿下的孩子。
我知道陛下說過聖甯郡主有繼承權，但是我們心裡清楚這不過是打壓北月希望的一種方式。
洛氏皇朝可以皇帝與皇後并尊，卻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女權國家。
我喬家跟清雅算是杠上了！
喬家如果想要繼續以王府之尊在曆史的長河中走下去，第一件要緊的事情，就是不能讓清雅的兒子繼位！
紀家的事情，是他們小試牛刀，是他們的開頭。
咱們不能助長他們的氣焰，必須在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就齊心協力、同仇敵忾！
要是讓紀家真的在這件事上吃虧，第一回就讓他們打了個勝仗，那……”
涼夜之前義憤填膺。
說到這裡，那那那，那了好幾次也沒說出後續。
喬歆羨笑着問：“那什麼？”
涼夜咬牙道：“那陛下就是個昏君！”
喬歆羨面色一變：“夜兒！”
涼夜兩眼一閉，給他一個後腦勺。
隻當自己不知道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等着車子進了宮門，涼夜才重新睜開眼望着丈夫的側臉：“你知道我一開始對陛下就不夠信任。
過去喬家跟洛家一直特别親近，可是也有人總說，自從你娶了我，喬洛兩家就疏遠了。
我承認我剛開始對陛下是不夠信任。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因為這樣的國家讓我有女兒不能放在身邊養大，這樣的國家讓忠臣跟親近的孩子流落在外，讓奸人的女兒窩在我懷裡叫我媽咪。
小喬，你說我能不恨？
直到後來太子殿下跟太子妃不顧生死去擺平了病毒的事情。
直到後來我知道陛下原來根本不知道明珠跟樂樂互換的事情。
直到再後來康康犯錯，陛下對康康竟然能夠網開一面、不計前嫌地重用。
直到很多很多事，我才開始相信陛下。
也就是最近這些年，喬洛兩家才又有了親如一家的景象。
但是，我醜化說在前頭：如果這次豪宇集團真的出了事，那，我不會再相信陛下了！
我會臨死之前，我給康康還有勳燦留一封遺書！
遺書裡，我會非常清楚的寫着。
如果将來皇長孫真的繼位成了甯國的帝王，康康跟勳燦立即舉兵攻陷北月。
喬家從此在北月自立為王，不再管他洛家的破事了！”
車子停在幻天閣的門口。
喬歆羨看着氣嘟嘟的妻子，頭疼地問：“到了，但是你剛才說的那些，根本不具備可行性不是嗎？
如果我們攻占了北月，但是皇長孫成了甯國的陛下，那甯國的碧玺會放任我們攻占北月？
皇長孫是洛家子孫，繼承大統如果是陛下授意，那就是完全合法的。
喬家是管着軍權，可是這是什麼軍權？
甯國的戰士，叫做護國軍，同時，也叫洛家軍！
洛家軍最早的鼻祖是誰一手培養出來的？
是淩予！是洛家的老祖宗！
成天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下車！”
喬歆羨解開安全帶，警告了一句：“不許在胡說八道！”
涼夜還是氣嘟嘟的：“如果陛下讓皇長孫繼位，就是誠心要滅了我喬家！
那，殺人還有一個自衛殺人是無罪的呢，我明知道有人對我們不利，我眼睜睜看着他們将喬家一鍋端了，我是不是傻？
我肯定要提前做防備啊！”
喬歆羨頭疼的很。
下車後，掏出手機看了眼股市。
已經收盤了。豪宇集團的股價，已經跌到了接近地平線的悲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