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燦上樓後直奔洛晞的套房,卻發現書房中空空如也,誰也不在。
他皺了下眉頭,想起剛才去醫院的時候,聽恩燦提起文琛專程回來過,于是給文琛打電話,詢問洛晞的情況。
文琛卻是不答反問:“麥兜還好嗎?”
勳燦眸光微閃,望着他:“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前查出是地中海貧血的時候,我們都問過醫生。
醫生說她屬于輕度的,隻要細緻照料,不會危及生命,但是一生都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可能是這次回來水土不服,環境的變化讓她産生了應激反應,再加上我媽咪不知道麥兜不适合吃牛乳制品,才會加重造血功能的障礙。
對了,我們要不要商量一下如何找回琉茵公主?”
文琛:“琉茵公主沒走,又回來了。玄心跟聖甯她們都治好了殿下,殿下已經沒事了。”
勳燦擡眼望着洛晞卧室的那扇門,終于明白這裡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我知道了,我去陛下那邊。”
文琛詫異地望着他:“你找陛下?”
“陛下叫我過來的。”勳燦輕歎了一聲:“不然,我怎會知道?”
這消息自然是封鎖住的,寝宮之外的人不可能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勳燦剛才見了聖甯,會說他上來看看情況再找她談的原因。
他希望陛下找他,是能夠幫助到洛晞的。
這樣的話,也能夠幫助到心疼弟弟的聖甯了。
*
傾慕書房。
勳燦站立在燈光之下,風神俊美的容顔令人很容易忽略他的能力。
可是傾慕知道勳燦一直都很出色,畢竟才二十幾歲,不能将他跟五六十歲的那些立過諸多功勞的老将們相比。
傾慕一直不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勳燦也不理。
僵持繼續。
終于還是傾慕先開口,勳燦的倔強跟沉穩完全在他的想象之中。
于是,一番艱難的鬥智鬥勇的對話展開了。
“慕鷹隊成員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不惜一切代價将北月占星師的首級帶回來。”
“陛下是命令嗎?”
“不然呢?”
“康賢王與長孫殿下在北月這麼多年,一心想要鏟除君落殇,卻均以失敗告終。
君落殇已經不是會隐身這麼簡單了,他還會一些凡人無法應對的邪惡法術。
先不說這件事情的難度,單單說危險程度,就不亞于我之前的所有任務。
喬家隻我一個世子,陛下讓我參加這樣的任務,萬一遇上什麼,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沒讓你去,讓你的特工跟我的慕鷹隊一起去!你作為最高指揮官,在據點指揮他們就成了。”
“那還是我去保險一些,畢竟我特工隊的那些人,都跟我比試過,不如我。”
“你是喬家唯一的世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
“聽不懂你的酸詩!”
“将我的讀心術還給我,或者直接賜我為驸馬将聖甯公主賜給我,陛下可以選擇一個作為我将君落殇首級帶回來的條件!”
“你跟我談條件?”
“不然呢?”
全場靜默。
期間有過兩次“不然呢?”可是第一次是傾慕說的,第二次卻成了勳燦還給傾慕!
而傾慕,也并非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他緩緩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望着勳燦:“你的讀心術我做不了主,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但是聖甯,跟你,永遠不可能!”
勳燦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傾慕有些無力地望着他:“勳燦,你知不知道你是臣子,我是君,就以君臣關系來說,我的命令你必須無條件接受?
更别說你是軍人我是你最高效忠對象,軍人對自己的領導難道不是絕對服從?
你卻跟我談條件?”
樓下。
聖甯端着托盤小心翼翼走在廊上。
多少人見她端着托盤,都吓壞了要上前幫忙,全都被她斥責了回去。
走到傾慕的房門口,剛好看見勳燦從裡面出來。
她繼續向前。
而勳燦瞧着她手中托盤,好奇地上前:“這是什麼?雞蛋?泡在白開水裡的?”
邊上的宮人立即回禀道:“這是公主殿下親手給太子殿下做的糖心蛋,是一種甜品。”
聖甯不願意讓人幫忙,宮人又擔心公主金枝玉葉做不慣這些,于是隻能跟着。
可是勳燦的雙瞳瞬間亮了起來。
此生不敢想還能見一回心上人兒親手做湯羹。
聖甯還在向前走着,可是托盤裡的碗卻被一隻好看的大手瞬間端走了。
聖甯:“你!”
勳燦已經就着碗喝了一小口,笑着道:“甜的,真好喝!”
小喬首長素來冷情。
此刻卻端着一碗普通的溏心蛋,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傻傻真誠地望着她。
聖甯見他喝了,将手中托盤遞給一側的宮人:“你伺候小喬首長用餐,我再去給晞兒做一份。”
宮人:“是。”
勳燦怎麼說也是甯國目前除了傾頌之外,最炙手可熱的鑽石王老五。
宮人安靜地站在一邊,臉上載着淡淡的紅暈。
勳燦從她手中的托盤拿走湯勺,滿心歡喜地輕咬了一口碗中嫩嫩的雞蛋。
他吃的很慢,很珍惜,眸光裡流淌着煙花綻放般的光彩。
勳燦有着曾讓夏侯琉茵都贊歎不已的傾世的臉。
尤其他笑起來,那種清潤的冰雪之巅被染上絢爛壯美的霞光的感覺,令人驚豔與心動。
再看他那雙熠熠生輝的水晶嵌成的大眼,有着令人向往的清澈純粹。
那宮人看着看着,漸漸都癡了。
勳燦連湯帶水全都吃完,将勺子放在碗裡,随手放在托盤上。
宮人激動地道:“小喬将軍若是喜歡,往後來了寝宮,我便給小喬将軍做。”
勳燦漫不經心地從托盤裡拿過餐,優雅地擦拭雙唇。
放回去的時候,沒看這宮人一眼,卻說着涼薄的話:“我讨厭多嘴的女人,以後離我遠一點!”
他下樓來到湖邊,口中依舊留有甜味。
甚至這份甜直達心底。
他上了車,坐在那裡舍不得走,臉上透出有點悶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