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容又給淩冽打了個電話。
畢竟是自己的長輩,減胎這麼大的事情要說一下。
父子倆的電話聊了整整半個多小時。
淩冽讓宮醫院的醫生做減胎手術的準備。
還專門請流光又來了一趟,幫着給想想把脈,看看她腹中胎兒的性别究竟如何。
因為想想如今的月份,剛好是最适合做減胎手術的,于是他們直接從王府整理了衣物,前往宮醫院入住。
宮醫院為了迎接孝賢王妃,也專門騰出了最好的套房。
這套房過去一直是給陛下或者皇室成員中身份顯赫的人準備的,就跟酒店裡的總統套房的規格是一樣的。
三室一廳兩衛一廚。
隻不過過去那麼多年,因為功德王的存在,以至于這樣的尊享套房,就是皇後生産也不曾入住過。
想想搬進來之後,跟傾容住在主卧室。
餘下兩個房間,一個是書房,一個是次卧。
外面的客廳很大,廚房裡的一切也是設施齊全。
醫生說,想想從入住到出院,必須住滿10天的時間,于是慕天星又讓曲詩文專門過來,就在次卧住着,照顧想想10天。
這會兒,想想已經安安靜靜躺在醫院套房的豪華大床上。
流光,就安安靜靜坐在她身邊,指尖輕扣她的脈搏。
想想見他久久不語,皺眉問:“師父,是不是一個男寶都沒有?”
流光還是不語,似乎在很認真地探尋脈象。
而不遠處的傾容心裡咯噔一下,再一看想想的面色,當即出聲安撫:“沒關系,我就先要兩三個小閨女好了。
你看一一,多可愛呀!
回頭姐姐們長大了,再要小弟弟,她們也會疼弟弟的。”
想想望着傾容,見他沒有半分不悅,心裡是溫暖的。
但是身為王府主母,誕下繼承人是她的責任,她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孩子們都很健康。”流光忽而撤了手,起身道:“我需要面見一下陛下。稍後再過來。”
流光說完,似乎很怕傾容夫婦追着問。
他迅速穿牆而過,化作一隻蒼鷹從宮醫院的住院大樓直直掠向了禦書房。
傾慕自耦倉跟着方沐橙,便有些日子沒來禦書房了。
這會兒,剛好将昨晚采集到的倪雅鈞賄賂國家幹部的各種鐵證送來,給淩冽親自過目。
在家裡,不适合談這件事情。
畢竟倪夕玥也在。
淩冽瞧着眼前的單據,一張張仔細看完,放在桌面上。
墨如點漆的眸子四目相對,他望着眼前的繼承人,問:“你想怎麼辦?”
傾慕面無表情,整個人也沒有任何緊繃的感覺。
他沒有因為淩冽的反問而感到局促不安,因為這明顯是淩冽在護着倪雅鈞的意思。
那份嚴謹卻透着從容的氣度,是淩冽隻能在傾慕身上看見、卻在傾容傾藍身上無論如何都看不見的。
也因此,淩冽此刻的心緒是無比複雜的。
傾慕溫聲直言:“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别提倪雅鈞并非皇子了。
他多年來多次賄賂國家幹部,累計款項一千五百多萬。
依據我國的律法,十年有期徒刑是基礎。”
淩冽沉吟了片刻,望着他,問:“可是這件事情不該你來辦,你懂嗎?”
“我懂。”傾慕直言不諱:“因為歆旖珠寶如今是被皇室寵愛的珠寶,在很多國家重要場合上,甚至取代了倪氏珠寶。
說白了,這兩家同行是冤家。
所以我現在提出這件事情,很明顯會讓人覺得我是想要借機徹底打壓倪氏珠寶。
畢竟倪雅鈞一旦入獄,倪氏的聲譽以及股市,甚至對整個集團來說可能都是滅頂之災。
但是,我不能因為怕别人說,我就在查到他的犯罪事實時,故意放縱包容。
他犯罪,這是事實。
我依法查處、依法立案,也是事實,我并不是誣陷他。
所以我行的端做得正,我不怕别人怎麼說!”
傾慕的态度擺在這裡,讓淩冽的眉心跳了兩下。
這件事太突然了。
當初皇室内務部的尚司申請退休,傾慕推薦紅麒,淩冽之所以這麼快答應,也是希望這件事情趕緊過去。
不然将來,小狐狸要是翻出來倪雅鈞的破賬,隻怕不會念及什麼情分的。
畢竟,當年他做四少的,在紫微宮裡一起走過的日子,是傾慕不曾參與過的。
我們誰也不能、也不該将我們的感情,複制在孩子的身上,讓他們負擔着我們的想法走下去。
這樣,對孩子來說太不公平。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過去了,傾慕怎的忽然查起這個了?
淩冽眉頭一蹙,有些惱怒!
而面前的傾慕則是徐徐地說:“昨晚,紅麒給我打電話,因為他妹妹……”
當傾慕将一切全都說清楚之後,淩冽冷着臉道:“再加5年!”
也就是這時候,卓然忽而在外面敲門:“陛下,功德王過來了。”
淩冽:“快點請進來!”
傾慕默默站着,反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今日非要淩冽給一個交代不可。
淩冽卻是不看他,看着禦書房的門口。
傾慕認真道:“父皇,念及皇奶奶跟太公倪子洋這兩個人物,雅鈞表叔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從輕處理。
比如,倪家的事情可以交由保衛部秘密立案、定責、宣判、執行。
即便是倪雅鈞真的入獄,我們也可以不對外公布消息,不會影響倪氏。
等十幾二十年後,他出獄了,也沒人知道他坐過牢。
一切,還是可以跟從前一樣。”
淩冽深呼吸,望着傾慕:“先等一等!
就不能聽一聽功德王說什麼?”
“陛下。”流光已經走進了屋子裡,望着淩冽父子:“孝賢王妃的六胞胎,有新的情況出現,我必須過來禀告。”
聞言,傾慕也緊張起來:“一切還好嗎?”
淩冽站起身:“怎麼了?是沒有男丁?”
話鋒一轉,淩冽又道:“沒關系,小孫女也一樣可愛。”
流光無奈的搖頭,焦急地望着淩冽。
深呼吸,他道:“一胎六寶,六寶皆男!”所以,這個減胎,這要怎麼個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