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沒有回複,直接挂了電話。
清雅也沒有再打過來,仿佛她小心翼翼讨好着傾藍,生怕傾藍真的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
晚餐前,傾藍終于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嘟嘟一動不動地守在他身邊,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爹地?”
嘟嘟太小,他吓壞了。
見傾藍始終在睡,始終替傾藍捏一把汗:“爹地,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
傾藍:“……”
前一刻心中很是感動,這一刻,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瞧着孩子真誠滾落的淚珠,他伸手将孩子摟在懷中:“爹地抱抱~
爹地身體健康,一切都好,隻是中午貪杯喝多了。
爹地沒事,乖,嘟嘟不哭,乖。”
空氣裡,傳來咕咕兩聲。
傾藍詫異地放開他:“餓了?”
嘟嘟擦擦眼淚:“早餓了,皇叔讓我下去吃東西,我怕你有事,不敢走,皇叔就給我拿來一碟曲奇跟一杯牛奶,我都吃完喝完了,也消化完了。”
傾藍坐起身,望着床頭櫃上被吃空喝空的盤子跟杯子。
他上下仔細打量了嘟嘟一眼:“你長結實了。”
嘟嘟認真道:“以前在北月,我都是喝蘑菇湯,都說那個對抵抗力好,但是我還是經常感冒。
現在我在甯國,皇爺爺他們每天早晚讓我喝牛奶,讓我多吃牛排跟蔬菜,我在幼兒園裡也有體育課,身體反而強壯了。”
嘟嘟從被窩裡爬出來,露出胳臂,彎起:“爹地你看,你看,肌肉!”
傾藍伸手捏了一下,軟綿綿的。
但瞧着兒子一臉驕傲期待的目光,他不忍心打擊兒子:“嗯,很硬,肌肉,爹地看見了。”
嘟嘟得意地笑了:“那是,嘟嘟是男子漢!
皇叔說了,嘟嘟的任務就是保護爹地,嘟嘟是男子漢,一定會好好保護爹地!”
傾藍能從嘟嘟的言語中聽出嘟嘟對傾慕的崇拜與信任。
仿佛傾慕說的任何話,都是聖經裡寫的一樣,那樣神聖。
傾藍是有些感動,更多的是對嘟嘟的愧疚,自家兒子要别人來照顧、來教育,是他為人父的失職。
想起什麼,傾藍拉過嘟嘟摟在懷中:“我們也有大半年沒回北月了。
爹地這次帶你回去小住幾天,然後我們再回甯國,怎麼樣?”
嘟嘟深深看了傾藍一眼,問:“媽咪想我了?”
傾藍斂了下眉,終是點頭:“沒有母親不想念自己孩子的。”
嘟嘟忽然抱住了傾藍,半晌不說話,。
又忽然放開傾藍,摸着傾藍的下巴:“爹地,嘟嘟想要爹地幸福!嘟嘟隻想要爹地幸福!如果回北月,爹地會幸福,嘟嘟就回去!”
傾藍情緒崩潰。
忽而擁着嘟嘟悄然無息地落淚。
門口,傾羽在敲門:“二皇兄,你醒了嗎,該吃飯了。”
傾藍深呼吸:“來了!”
太子宮的晚餐比較簡單。
幾樣小菜,然後每人一碗面。
用餐的人隻有沈帝辰夫婦、傾慕一家,傾羽、傾藍父子。
沈歆旖有些抱歉地望着傾藍:“二皇兄,因為今日是晞兒百日,我爹地媽咪有些老迷信,非要吃面。
所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傾藍立即搖頭:“我也是成天在外面應酬,吃的都是豐盛無比。
好不容易回了王府,也是餐餐魚肉,王府的廚子想方設法做好的。
我不吃,外婆也要吃呀。
所以每次嘗到苗苗做的家常小吃,都覺得很香。”
“苗苗?”沈歆旖不解:“誰呀?”
傾羽笑了:“是不是新嫂子?”
傾藍怔了一下,立即搖頭:“沒有,就是一個普通人,以前在王府裡幹活,現在家裡有事,就離開了。”
大家也沒再追問。
晚餐後,傾慕拉住傾藍:“二皇兄,你來我書房一趟。”
傾藍有些抗拒:“我還沒好好抱過晞兒呢!”
洛晞就在嬰兒床裡,這會兒睡得正香。
大家吃飯的時候,就把他的小床放在餐廳邊,一邊吃一邊照看着。
可能是奶粉的事情産生了陰影,如今洛晞真的是24小時,時時刻刻都要在親人們的視線裡,寸步不離才行。
傾慕含笑望着他:“那晞兒今晚跟你睡,你負責給他沖奶粉、換尿片,半夜照顧他!”
傾藍一口答應:“好!”
“嗯,既然晞兒晚上跟你睡,那你現在跟我上來吧!”
“……”
傾藍無奈地跟着傾慕上樓去。
沈帝辰張大嘴巴目送他們離開,在看見他們上樓,背影消失不見之後,他立即将洛晞的小床推着往電梯的方向去。
沈歆旖拉住他:“爹地,你幹嘛?”
“我帶晞兒回房了,你們玩吧,早點休息!”沈帝辰一臉後怕:“晞兒晚上跟我睡!我上去就關門了,晚上别再叫我們了!”
沈夫人最是明白自家丈夫的。
她無奈地歎息:“你别怪你爹地,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對二殿下本身沒意見,就是……”
她看了眼嘟嘟,不好當着孩子的面說。
就是對嘟嘟的母親雲清雅不放心。
沈歆旖明白,她也看了眼嘟嘟,此刻的嘟嘟正在客廳裡,跟迩迩他們一起站在魚缸前,拿着魚食喂金魚呢。
傾羽詫異地問:“父皇往日裡最怕小五曝光了,總是将他保護的很好。
怎麼今日卻一直将小五帶在身邊了?”
沈歆旖笑着搖頭:“小五可不是父皇他們帶走的,也不是皇爺爺他們帶走的。
小五是在宴會上的時候,就坐到珍燦身邊去了,然後宴會結束,揮一揮衣袖,就跟着喬家人一起走了。”
傾羽聞言哈哈大笑。
她道:“小五長大之後,如果沒跟珍燦在一塊兒,那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
沈歆旖想起自己跟傾慕也是從小定情,感慨道:“兩小無猜真是美啊!”
樓上。
傾藍傾慕兩兄弟在沙發上并肩坐下。
雲軒上去送咖啡,都送不進去。
因為傾慕将門反鎖了。
傾慕直接從自己樓上的冰箱裡取了啤酒出來,給傾藍一罐,他自己一罐。傾藍無奈:“是不是傾羽那丫頭大嘴巴,胡言亂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