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甯聽着媽咪的話，更堅定地相信媽咪一定會受苦。
她哽咽起來，大哭道：“我不要弟弟！我就要媽咪！嗚嗚～我不要媽咪疼～不要～嗚嗚～
而且我已經有哥哥，有小五叔，也有嘟嘟了！
我還有建功立業呢！
嗚嗚～我不要媽咪痛，我不要弟弟！”
貝拉瞧着女兒這般，一隻忍着不願意在孩子們面前哭，現在卻忍不住地落下淚來。
她将聖甯緊緊抱在懷中，安撫道：“乖，你要知道，媽咪是太子妃，誕下皇室繼承人本就是媽咪的責任。
就算将來爹地媽咪不要皇位了，就算我們帶着你跟哥哥四海為家，可是媽咪身體不好，媽咪也不可能長久地陪在你們身邊呀！”
聖甯的小眉頭擰成了大大的結，邊哭邊抽泣：“媽咪痛了這一次，就可以活得久一點了嗎？”
“對，媽咪可以都陪你跟哥哥，還有爹地一段時間呀。”
“嗚嗚～可是一一不想要媽咪痛，一一不想！”
“乖，你放心，媽咪是成年人，媽咪可以承受！”
“可是一一還是不想！”
“乖！”傾慕走上前将女兒抱起來：“這幾天都不要進來，媽咪好了會出關的，出關的時候你再來接媽咪回去。”
如今的聖甯已經快念小學了，當初幼兒時期的渾圓的嬰兒肥的體型已經一點點拉長。
随着時光跟她的生長，她的個頭越長越高，肥嘟嘟的身子也變得纖細了不少。
傾慕将她抱起來，已經不像是抱着小楊貴妃了，而是像抱着一個真正的小美人，或者說，是如今貝拉的縮小版。
卷曲的長發、明眸皓齒，分外迷人。
傾慕抱着她轉身走到一邊，對着門口高呼：“迩迩！進來把妹妹帶出去，不要讓她再進來了！”
迩迩很快進來，将抽泣不止的聖甯帶出去了。
傾慕一轉身，便看見傾羽已經站在那裡，雙手捂着臉頰，泣不成聲。
他木讷地站在那裡，不說，也不動。
因為他心裡其實并不願意單純為了要個兒子，而讓心愛的姑娘入洗髓池。
如當初方沐橙提起的時候，傾慕的回複就是他甯可不要兒子，也不要貝拉受這個苦。
可是……
他還是希望她能活的久一點，能彼此相伴的久一點。
這也算是他的私心吧！
貝拉擁抱住傾羽，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後背：“乖，不都說第二天往後才開始疼嗎？
你先出去，過兩天再來看我。”
“姐姐～”傾羽搖頭：“你說什麼呢，我肯定要全程陪同的，我肯定要的。”
“那就不浪費時間了，”貝拉放開她，望着那片洗髓池，長出一口氣：“早死早超生！”
傾慕眉頭一皺。
貝拉撲哧一笑：“殘魄的身子死了，健康的身子誕生了。”
傾慕上前幫着妻子脫衣服，一件件，像是聖甯擺弄自己心愛的芭比娃娃一樣，細心輕柔。
傾羽望着那片水，想着雪豪當初也受過這個苦。
她迅速走到赤岩邊上擺好的架子上，将小盒子打開，裡面裝的全都是大大小小消毒過的金針。
不過傾羽謹慎的很，在台子上燃起一道紫色的香薰蠟燭。
這是薰衣草的香精融入做成的，可以幫助貝拉舒緩神經。
金針在靜靜獨立的火苗上烤了片刻。
貝拉美好的酮體宛如世間最美的珠寶，白皙的雙腳一點點踩在地面上。
傾慕攙扶着她。
她像是入泳池一般自然。
可真的要邁入一隻腳的時候，她明顯地握緊了一下傾慕的手。
回頭望着他：“傾慕，我爹地媽咪年紀也會漸漸大的，你可得好好照顧他們。”
萬一她死了，他想着一對兒女都是修仙的，索性棄了一切殉情随她去了。
這樣的事情，貝拉相信傾慕做的出來。
于是這會兒将自己的父母托付給他，他便有了包袱。
不論她入洗髓池是否成功，這個包袱都會逼着他活下去。
傾慕微微挑眉，道：“那是必須的。”
貝拉心裡一松，一隻纖纖玉足已經跨進去了。
真冷！
她不由抽了一口氣，渾身輕顫着，一點點沒入池中。
傾慕一早就征詢過流光，這麼冷，零下幾十度，人早都凍死了吧？
流光卻道：“不會。
洗髓池的冷很奇特，水溫極低卻永遠不會凝結成冰。
它再冷也不會凍死人，隻會讓人承受不住痛苦而中途放棄。
雪豪師父留下的野史中，有記載過不少人因為中途忍受不了逃離而暴斃的，也有在池中熬不過自殺的。
更有體質太弱，進去扛不住而斷氣的。
卻是沒有凍死的。”
貝拉在裡頭瑟瑟發抖，她雙手扒在池沿上，臉頰貼在手背上。
因為要努力熬過去，所以她必須堅持。
傾慕見她這才不到一分鐘，渾身抖得厲害，臉頰嘴唇都是發紫的，不由有些擔心。
伸手就要脫衣服：“我下去陪你！”
“喂！”傾羽吓得大叫起來：“脫什麼衣服呀，耍流氓啊！
就算你是我親哥哥，你也不能當着妹妹的面脫衣服啊！”
貝拉無語地望着傾羽，即便憔悴，卻也笑着顫聲道：“我沒事的，你别緊張。
這才剛下來，你就這麼緊張做什麼。”
傾慕停下脫衣服的動作，整個人真的很緊張地盯着她。
傾羽第一次覺得，全世界最聰明的哥哥，有時候也會跟呆子一樣。
執着金針走過去，她讓貝拉伸出手臂，然後依着多日跟流光學習且練習過的那樣，對着貝拉下針。
“姐姐，你忍一下，刺激這兩個穴位，可以讓你暫時感覺不到寒冷。”
傾羽說着，金針已經下去了。
待傾羽一共下了七針，又過了三四分鐘後，瑟瑟發抖的貝拉漸漸好些了。
待她完全不抖了，傾慕、傾羽便知道，她是真的感覺不到冷了。
貝拉緩緩長出一口氣，望着池邊的兄妹倆微微一笑：“我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畢竟在我之前，已經有了好幾個成功的例子了，輪到我的時候，有很多經驗可以借鑒。”
傾羽眼眶卻是紅了。她到現在都不敢想象，等着貝拉渾身皲裂換皮的時候，她該怎樣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