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别有深意地望着她：“你若真的不知道，那就難辦了，總要投其所好、對症下藥啊。”
恩燦原本想問夏侯琉茵的，但是洛晞跟風若昀都護着，不讓她跟夏侯琉茵說話。
“大姑，你看着我的眼睛。”嘟嘟俯首，凝視着恩燦的雙眼。
空氣裡似乎有時鐘的聲音在走，滴答滴答，很有規律。
恩燦那雙漂亮的眼珠，一點點失去光澤，一點點失去焦距，整個人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
嘟嘟的聲音很飄渺：“除了小丫頭，風若昀還有什麼同黨？”
恩燦的眼神黯淡無光，仿佛夢遊中的人兒一般。
她虛晃道：“他弟弟風陌昀來了，他親弟弟，在安全局，不過他們是對頭，不是同黨。”
嘟嘟又問：“他們是從哪一個朝代穿越來的？還會回去嗎？”
恩燦緩聲道：“一千多年前的東照國，曆史上并沒有記載，琉茵小姐不回去了，但是風若昀會回去。”
“他為什麼回去？還會回來嗎？”
“把琉茵小姐安好的消息傳遞回去，回去之後不會再回來。”
“什麼時候回去？”
“兩個月後。”
“怎麼回去？”
“媒介，有東照國的物品做媒介。”
“夏侯琉茵身上還有什麼本事，你知道嗎？”
“她是盜……”
忽而，手機鈴音響起。
恩燦整個人怔了一下，趕緊伸手去摸手機。
一看是勳燦打的，于是接通：“勳燦。”
勳燦在那一邊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風先生跟琉茵小姐會面了，你也可以安心回來了。
不要再将時間浪費在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上了，好嗎？”
恩燦直接挂了電話。
她不想跟弟弟說這個，尤其很抗拒在嘟嘟面前說這個。
她擡頭望着嘟嘟，卻見嘟嘟雖然站在她面前，卻是望着窗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嘟嘟，我先回去趕學術報告了，你别再去騷擾風先生了。”
恩燦說着，轉身離開了。
嘟嘟站在原地，眸光忽明忽暗：“刀？什麼刀？還是道？”
恩燦離開之後，雲清雅的電話也緊跟着追了過來。
嘟嘟走向書桌，坐下後點了觸屏接通：“母皇。”
雲清雅的背景明顯是北月大皇宮的禦書房，她望着兒子，笑着道：“怎麼樣？跟晞兒碰面了嗎？”
“嗯。”他輕笑了一聲：“母皇這樣明知故問倒是讓我有些費解。
小三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或者我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還是說，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雲清雅好笑地望着自家兒子：“嘟嘟啊，母皇不就是跟你撒個嬌，問問話嘛！”
不過，對于母親的示好，嘟嘟似乎并不買賬。
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忽而變得清冷，一臉嚴正地望着她。
聲音雖小，卻明顯染着怒意：“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小三身邊放眼線！
你以為就你聰明？
前腳他們來了紐約，後腳你讓我過來拜見外公外婆，我來了才知道小三跟小丫頭也在！
你敢說，你不是得到了消息故意讓我來的？”
這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原本就是年底了，嘟嘟每年都會來一趟沈家的，所以今年雲清雅讓他過來，他沒想太多。
當他在院子門口，看見夏侯琉茵小小的身影，他就開始懷疑此行不簡單了。
再加上進了屋子，就發現了風若昀！
心中對于母親讓自己這時候過來，産生了濃烈的懷疑。
小丫頭一句話，更是讓他确定雲清雅又在洛晞身邊安排眼線了。
雲清雅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好嘛好嘛，母皇根本沒有在晞兒身邊放眼線。
都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呢？
我隻是有個朋友，坐飛機的時候在飛機上看見了他們三個。
我好奇嘛，怎麼晞兒身邊什麼時候有個那麼小的小姑娘了？
于是叫你過去看看嘛！”
嘟嘟冷着臉，不說話，就這樣盯着雲清雅。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父母已經離婚了，隻是為了國家利益隐離而已。
因為傾藍離婚的時候，對于北月這個國家已經有了感情，付出了心血，他也不願意看見無辜的北月百姓因為北月失去了甯國這個姻親而被他國欺淩。
更何況，北月早晚都是洛家子孫手裡握着的，傾藍的守護最終也将回歸洛家手裡。
可是他早就知道父母離婚一事，嘟嘟從未在清雅面前提過。
雲清雅對着兒子笑了笑，端起精緻華貴的杯子，漫不經心地喝着咖啡。
落杯後，她瞥了眼兒子，問：“不氣不氣，真的沒有眼線，你要相信母皇嘛！”
嘟嘟還是不說話。
她讪讪笑着道：“兒子呀，怎麼不說話？”
“等你問我啊，我的情緒、抗議、建議、抱怨，對你來說都是廢話，我還說什麼？
我等你問我，你問我問題，我回答，這才是你覺得有價值的，不是廢話的話呀！”
嘟嘟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說出的話讓雲清雅一度尴尬。
她哭笑不得：“兒子，你可是母皇的心頭肉，母皇怎會覺得你說的是廢話？
對了，我聽說，恩燦過去了？還有個古典男子一起過去了？”
“你耳朵真長！這都能聽說！”嘟嘟白了她一眼，又道：“大姑來了，她帶着一個長頭發的男人一起過來的。
不過，我催眠了大姑。
這個男人不過是她的一個學弟，喜歡古風，所以留着長發，他經常cosplay一些武俠小說裡的英雄人物。
而且大姑情窦初開，估計對人家小學弟有點意思吧。
别的沒什麼了。”
“隻是小學弟？”雲清雅有些困惑：“他的氣質跟風度，确實很……”
“從小就喜歡古風，模仿了那麼多年，骨子裡都是這樣的，能沒點古色古香的味道？”
“哦，那那小丫頭呢？”
“不過就是個小丫頭，小三對她寶貝的緊，不讓我們說話，我們也不熟！”
剛好外面傳來殺豬一樣的拉琴聲。
嘟嘟指了指門闆的方向：“聽見了？她在拉琴，她功課安排的滿滿的，我根本沒時間跟她接觸。”
雲清雅若有所思：“我知道你心疼晞兒，但是，母皇也沒有惡意。
隻是希望萬事都能在掌控之内，未雨綢缪而已。”
“趕緊把眼線給我撤了，不然，我發現一個，斃一個！”嘟嘟說完，直接将視頻通話結束了。
長出一口氣，他又将手機重新從桌上拿起來，輸入刀這個字。
“刀？刀？她是刀什麼呢？”
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詞彙。
想着洛晞跟小丫頭相親相愛，并且小丫頭那般維護洛晞，嘟嘟好氣又好笑。
如果能有個小丫頭，這樣維護他，多好啊！
他将手機重新摔回去，懊惱道：“不講義氣！不夠意思！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穿越來的小媳婦，也不給我順便帶一個過來！”
琴音停止。
琴房門被人打開，小丫頭跟老師一起出來，老師給她留了作業。
明明拉的那麼難聽，可是兩人走到樓下的時候，老師竟然對着沈帝辰道：“她太聰明了，學的很不錯呢！”
嘟嘟站在樓梯口，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
寶寶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嘟嘟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你學的好，替你開心！”
管家笑着将老師送出去。
洛晞溫柔地拉過寶寶的小手，幫她揉捏起來：“寶寶學琴辛苦了，想要什麼獎賞，盡管說。”
夏侯琉茵眼珠子轉了轉，道：“我想要……”
“等等！”沈帝辰呵呵笑了起來。
面色慈愛地望着洛晞，他道：“琉茵學琴三日，昨日還請了假，等于隻上了兩節課而已！
不管你是寵孩子，還是心疼女朋友，現在就獎勵，也太溺愛了。
獎勵，應該是對于琉茵的進步予以肯定，是一種認可跟贊賞，而不是随随便便就給禮物。
獎勵的太多，你的獎勵也就不值錢了，琉茵後面也不會再期待了。等着琉茵能夠完整地在我們面前演奏一首曲子，哪怕很簡單，但是她能拉出來，那時候再獎勵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