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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入府

清宮熹妃傳 解語 3538 2024-11-26 09:25

  日子在平靜中緩緩滑過,由初秋漸入深秋,府中諸女雖然對淩若晉庶福一事多有不滿,但這是德妃定下來的,她們再不願也隻能捏着鼻子接受,最多在私下埋怨擠兌幾句

  這些日子胤禛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經常三更半夜才回府,就算回了府也是在書房,隻有累極的時候才會睡上幾個時辰,更甭提召寝之事,那拉氏曾不止一次勸過他要保重身子,可一忙起來哪還顧得上許多,無奈之下那拉氏隻得叫廚房記着每日炖一蠱參湯送去書房,不論貝勒爺回來多晚都不可以忘記。

  至于胤禛在忙什麼事府中知道的人并不多,淩若算一個,隻因她常去書房侍侯,有意無意間總會看到一些往來公文,再加上胤祥又經常出入府邸,言談間經常提起的無非兩件事,一是兵饷一是黃河。
先前撥給兵部的那些銀子已使得差不多了,按理說現在正是秋賦時,各省各府收上來的稅賦上繳國庫,戶部理應銀錢充裕才是,可以将先前拖欠的糧銀兵饷給補上,哪知戶部還是在那裡叫窮,太子又不肯管,實在被逼極了就叫他們自己看着辦,可沒他的手令他們又不能查戶部,總之是一拖再拖,實在叫人頭大。

  這邊事兒還沒平息,河南一地因入秋以來氣候反常連日大雨,導緻黃河水位不斷上漲,因黃河泥沙淤積,為防決堤朝廷連年加固加高堤壩,多年下來黃河水位已經高過四周的房屋田地,一旦黃河決堤,所造成的損毀将不堪設想,朝廷已經派了欽差前去巡察,但大雨不停,隻怕後果堪虞。

  一場洪水下來,毀的何止是财帛還有性命,到時候不知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李衛是親自經曆過的,淩若常從他嘴裡聽說當時的慘況

  胤禛不止知曉其中利害,更明白一旦大災釀成,朝廷将将為此支付高昂的代價,且以戶部現在這般模樣,胤禛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貪贓枉法,中飽私囊否則何至于這般模樣。
他與胤祥原是想将此事上奏天聽的,可惜并無真憑實據,更重要的是皇阿瑪已将戶部交由太子打理,他們越過太子直接上奏便是對太子不敬,若因此起了嫌隙豈非壞了多年的兄弟情誼,所以為着這件事他也很為難。

  他一邊要想辦法從戶部要銀,一邊要關注黃河一帶情況,甚至還要安撫對太子日漸不滿的胤祥實在是忙得焦頭爛額。

  為着這事連中秋節都沒心思過了,不過胤禛倒是記着淩若家人入府的事,原是前些日子就要入府的,哪知淩若額娘感染了風寒卧病在床,直到現在才痊愈。

  見胤禛百忙之中還記着自己的事,淩若亦是一陣感動,自知道後便日日盼着這一天快些到來。

  九月初四,自清晨起便下起了蒙蒙細雨,涼意漸盛,晌午時分,一輛老舊的馬車停在貝勒府門前,從上面下來一對年逾四旬的夫婦。

  “老爺,若兒就在這裡嗎?
”富察氏望着貝勒府幾個字顫聲問,眼中噙滿了激動歡喜的淚水。

  淩柱拍拍她的手強捺了眼中熱意點頭道:“對,若兒就在這裡,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富察氏歡喜不已,取下絲帕拭去眼角的淚痕,終于就要看到女兒了,她已經整整近一年沒見過女兒了,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得知女兒被賜給四阿哥為格格時她的心都快碎了,朝官之女淪為無品無階的侍妾,簡直就是一種侮辱與諷刺,所幸……所幸前些日子得了消息說若兒已被晉為庶福晉,總算有些安慰,且貝勒爺還特許他們入府探望。

  “哇,好大好漂亮,簡直就跟皇宮一樣。
”清脆的女孩兒聲在他們身邊響起,卻是伊蘭,她從馬車中探出頭來望着飛檐卷翹、寶瓦琉璃的貝勒府驚歎,秋雨蒙蒙為它籠上一層不真實的氤氲,顯得格外壯闊華麗。
伊蘭看得移不開眼,朱紅色的府門,威武的石獅子,還有帶刀的守衛,這裡比他們家實在好上太多了。

  “真沒見識。
”榮祥沒好氣的把擋在前面的伊蘭推開,“蹭”一下從馬車中跳下來,站在淩柱邊上老氣橫秋地比劃道:“皇宮有養心殿、體元殿、奉先殿等等,還有東西十二宮,可比這裡大多了。

  伊蘭一撅嘴巴不服氣地道:“哼,你又知道了,明明自己也沒去過,在這裡瞎神氣什麼。

  “我雖然沒去過,但是聽阿瑪說得多了。
等将來我長大了也要考取狀元入朝為官。
”榮祥仰着下巴得意洋洋地道。

  伊蘭用手指在臉上劃道:“你連《論語》都還沒背會呢,就大言不慚說要考狀元,真是羞羞。

  “好了好了,在家裡還沒吵夠嗎,到了這裡還要吵,真是沒規矩。
”淩柱拉住他們兩個喝斥道。

  見淩柱發話兩個小人兒不敢多言,互相瞪了一眼把頭扭到一邊不搭理,正在這時,一個身着青衣小帽下人打扮的年輕男子從貝勒府裡面出來,看到淩柱幾人面露喜色,快步過來沖淩柱拱手道:“敢問您可是淩柱淩大人?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是貝勒府中來人,淩柱不敢托大連忙還禮道:“正是,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李衛笑一笑道:“不敢,奴才賤名李衛,是負責侍候淩福晉的下人,大人喚奴才小衛子就是了。
福晉已經在府中盼望多時,淩大人和淩夫人還有兩位公子小姐若無事的話就請随奴才進去吧。

  “好!好!有勞小哥在前面帶路。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女兒,縱是淩柱也難捺心中激動,攜了富察氏快步往裡面走去,一刻也不願耽擱,一年未見不知女兒怎樣了,是否真如書信中所言一切安好。

  入了府立時有早已候着的下人遞上油紙傘供遮雨之用,這油紙傘比之一般人家用的精緻許久,除了傘紙上印有江南煙雨,山水美景之外,傘柄處更綴有流蘇,轉動間流蘇飛散,如花飄零。

  伊蘭一邊把玩着傘一邊東張西望,這貝勒府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奇好看的,一路走來可見小橋流水、四時花令,甚至還有亭台水榭,真的好漂亮,剛才路過池子時她還看到水中有錦鯉在遊動,于細密的秋雨間帶起一抹耀眼生花的金色。

  “榮祥,你說我們要是生活在這裡該有多好。
”伊蘭蹦蹦跳跳地說,她已經被為這裡的奢華精緻所吸引,與他們家相比這裡無異于皇宮,而且生活在這裡有人侍候,自己什麼都不用做,聽那個小衛子說姐姐身邊現在有五個人侍候呢,連吃飯穿衣都有人服侍。

  “不要。
”榮祥皺了皺鼻子硬梆梆地蹦出這麼兩個字來,“阿瑪說過,一入候門深似海,這裡固然吃得好穿的好可是規矩同樣大,走到哪裡都有人看着,一點自由都沒有,不知是咱們自家的院子舒服多少。

  這一路走來不時會遇到府裡的下人,那些人在看到他們一身尋常打扮後或多或少皆露出些許鄙薄之色,哪怕經過他們身邊時也故意擡高了下巴裝作沒看到,這種輕蔑令榮祥心裡非常不舒服,若非是為了見姐姐他恨不得掉頭就走。

  伊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給他,粗人一個,連好壞都不會分,她懶得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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