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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佛與道

清宮熹妃傳 解語 3038 2024-11-26 09:25

  當年永璂出生之時,唐齊章為其算生辰之八時所說的話如一把枷鎖,一直壓在他身上,這十一年來,他未有一刻是真正輕松的。

  永璂命格尊貴,有真龍之相,但八字偏輕,極易早夭。事實上,這些年來,永璂曾數次遇險,譬如八歲那年在木蘭圍場險些遭野豬所傷;每一次出事,都令他心驚膽戰,惶恐不已。

  十一年間,他不止一次想過要将此事告之瑕月,但每每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瑕月将永璂視如命根,若得知此事,如何能受得了。待得永璟死後,看到瑕月痛不欲生的樣子,弘曆暗暗發誓,将這件事埋在心中,永不向瑕月提及!

  唐齊章一直在尋求補全永璂命數的法子,可任他翻遍奇門術書,皆隻得到一些偏門小術,稍稍影響人的運勢,沒有一樣是可以真正改變命格的。

  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佛道兩家,将佛道兩家最有名之人皆請到了京城,以厚禮相待,要求隻有一個,就是改變十二阿哥的命格,讓他得以平安長大。

  這一切,外人無從得知,隻以為弘曆既信佛又信道,也有人暗中猜測,認為弘曆是為求長生之術,故而請了佛道名家來京城;畢竟曆朝皇帝之中,不乏為求長生而信佛信道之人,最為出名的莫過于明朝的嘉靖皇帝,信奉癡迷到穿着道袍上朝,被人戲稱為道士皇帝。

  在壓下心中的思緒後,弘曆自袖中取出一道三角黃符交給瑕月,“這是清玄道長為永璂所做的平安符,最是靈驗不過,你将它放在永璂枕下,可保永璂無病無痛,萬邪不侵。”

  “是。”瑕月有些無奈地接過黃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過一段時間,弘曆都會交給她一些黃符或是佛珠,讓她放在永璂屋中,說是可以保平安,除了永璂,其他阿哥也會有;為着這事,她曾勸過弘曆幾次,但弘曆始終聽不進,隻得由着,左右也不礙着什麼,隻希望弘曆不要太過癡迷玄學,誤了國事。

  瑕月并不知道弘曆信奉佛道兩教的真正原因,正如她不知道,弘曆賜給永珹他們的黃符與佛珠,并未如給永璂的那樣加持作法,這樣做,僅僅是為了避免她疑心。

  且說永珹他們,在離開養心殿後,并未依着弘曆的話各自歇息,而是去了阿哥所看望十四阿哥永璐,因章佳氏觸犯聖顔,所以永璐一直養在阿哥所,如今已經三歲多了,諸多兄弟之中,他與永璂特别親近,每次看到他來都很高興,而永璂看到他,也會想起永璟,所以也常會來看他,有時還會做一些小玩藝送他。

  永璂剛踏進阿哥,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撲到他身上,如扭結糖一樣,嘴裡欣喜地叫道:“十二哥,我好想你啊!”

  随後跟上來的宮人連忙拍袖下跪,“奴才給四阿哥請安,給十三阿哥請安!”

  在命宮人起來後,永珹拉過還在永璂懷裡扭個不停的永璐,捏着他紅撲撲的小臉蛋道:“光記着你十二哥就行了是不是?”

  永璐歪着頭看了他會一兒,緊接着抱住他一條大腿,撒嬌道:“還有四哥,我也想四哥!”

  永珹哭笑不得地敲着他的頭道:“你這小猴子,小小年紀就學會見風使舵了,可真是了不得。”

  永璐一臉委屈地捂着被他敲疼的腦袋,嘟囔道:“四哥壞,說了想四哥還打人,不喜歡你了。”說着,他一溜煙跑到了永璂身後撅嘴生氣,最後還是永璂親手做的竹蜻蜓将他給逗笑了,開心的把玩着。

  待得永璐跑去玩耍後,永璂道:“四哥,你不回府去嗎?”

  “就這麼會兒功夫,懶得來回折騰,在這裡待一會兒得了。”說着,永珹忽地笑道:“你啊,心眼可真多!”

  永璂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笑道:“被四哥看出來了?”

  永珹在一旁的石凳中坐下,睨眼道:“你明知道令嫔一心想生個小阿哥,卻偏偏哄着皇阿瑪說喜歡皇妹,讓她一定要再生個皇妹出來,她心裡一定氣得半死。”

  永珹在他旁邊坐下,彎了眉眼道:“誰叫她以前拿我說的話在皇阿瑪面前中傷四哥,害得四哥被皇阿瑪訓斥。”

  永珹眸中掠過一抹溫潤的光彩,輕聲道:“你還記得?”

  永璂理所當然地道:“事關四哥,我當時記得,從我有記憶以來,四哥就待我極好,更曾在圍場上救過我的性命,令嫔中傷你就是中傷我,我這個人沒别的本事,就是記性好,莫說才過了三年,就算是過個三十年,也不會忘記。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我必百倍報之!”

  那是永璂八歲時候的事了,永珹喜歡上胡氏身邊的一個宮女,兩人暗中往來,情意漸深,永珹想要與之長相厮守,逐大了膽子向胡氏讨要那名宮女以做側福晉,雖說他們隻是情意互許,并未做出什麼有違倫常宮規之事,但終歸是不太好,所以胡氏幾經思量,沒有答應永珹這個要求。

  永珹被拒,心中難過,他一向與永璂要好,後者雖然年幼,但聰穎過人,對于許多事都知曉,所以永珹常會與他說事,這一次也不例外。永璂不想永珹傷心,但想去求瑕月,胡氏與瑕月一向要好,若是瑕月開口,胡氏定會答應,無奈瑕月當時正為永璟一事難過抑郁,實在不是提這事的好時機。

  正當永璂為難之時,恰好被魏靜萱看到,便問他何事愁眉不展,雖然瑕月曾告訴永璂,讓他小心着些魏靜萱,但永璂畢竟還年幼,未曾想太多,被魏靜萱套了幾句,便将永珹的事說了出來,魏靜萱聽過後,也很是同情,說會幫永珹向弘曆進言,促成他們這對有情人。

  永璂對此自是求之不得,對魏靜萱極為感激,歡喜地将事情告之永珹,永珹對魏靜萱了解比永璂深,對此半信半疑,果然兩日後,永珹等來的不是賜婚旨意,而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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