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痛苦地望着她道:“如傾,你是我妹妹,我自然願意相信你,可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相信你?
怎麼相信你是為了取信皇後才去通風報信?
”這一點,她始終說服不了自己。
溫如傾知道想要她相信自己不容易,可是她一定要做到,否則讓眼前這三人給她使絆子,就算她有皇後扶持也沒用,畢竟皇後也要考慮利益得失,不可能為她一人而與這麼多為敵,哪怕背地裡早已是生死相向仇人,但面上卻不會沒有把握時候拼個你死我活。
“好,那我就給姐姐一個理由。
”這般說着,溫如傾逼着自己狠心再狠心,艱難地爬起來跌跌撞撞沖到素雲身前,奪過她抱懷裡雙耳方瓶,用力往地上一擲,隻聽得“呯”一聲重響,雙耳方瓶摔成了一堆碎瓷片,不等衆人明白她意思,已經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瓷片,用力劃自己手臂上,頓時血流如柱。
溫如言被她這個舉動吓了一跳,直至殷紅血流滿溫如傾手臂,才反應過來,沖過去一把掐住她傷口上端,不讓血繼續流出來,同時慌張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
溫如傾将染血碎瓷片放到溫如言掌心,忍着痛道:“姐姐不是要理由嗎?
這就是我理由,我甯肯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傷害姐姐。
若今日我騙了姐姐,來日,姐姐就用這塊瓷片劃破我喉嚨,讓我不得好死!
”
“休要說這樣話。
”溫如言心疼喝斥一聲,對旁邊呆若木雞素雲道:“站着幹什麼,還不去請太醫來。
”
“不要!
”溫如傾倔強地道:“這點小傷死不了人,我隻想問姐姐一句,你現肯相信我嗎?
”
溫如言心亂如麻,哪裡能答得了她,隻道:“先不說這些,治傷要緊。
”
“不要!
姐姐若不說,就是太醫來了我也不治。
”她知道機會隻有一次,若不能逼得溫如言心軟,自己往後路便會很難走。
看到鮮血不斷從溫如傾手臂上流下來,溫如言心痛不已,始終是親妹妹,看她這樣弄傷自己,又怎能無動于衷;而且如傾剛才說并非全不可信,或許真是自己太過主觀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猶豫看着淩若,不等她開口,淩若已經先一步道:“姐姐,莫要與我說這樣苦肉計你也相信。
”
“若兒……”溫如言有些艱難地開口,“如傾說興許是真,畢竟咱們才是她親近人,她沒必要舍近求遠,去讨好皇後,而且她又不是不清楚皇後為人,怎麼會這麼做呢。
”
淩若聽得連連搖頭,她萬萬想不到,溫如言竟然這麼糊塗,會相信溫如傾花言巧語,“姐姐,我可以清楚明白告訴你,她說得沒有一句真話。
是否我與雲姐姐兩個人話都抵不過溫如傾一人?
”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溫如言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待她想要要說時,淩若已經擡手道:“姐姐不必再說了,你意思我已經十分清楚明白,姐姐既然願意養虎身邊,那我也無話可說,我隻奉勸姐姐一句,小心有朝一日,養虎為患,被虎所傷。
”
扔下這樣一句話,淩若轉身欲走,瓜爾佳氏忙拉住她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就這樣不管了嗎?
“
淩若神色冷硬地道:“除了不管還能怎樣,姐姐你也看見了,能說不能說,我都已經說了,甚至連你也拉來了,可溫姐姐執意要相信溫如傾,執意要上當受騙,難道我還能拉着嗎?
”
剛才溫如言聽信溫如傾話已經令她很生氣了,如今竟然還是這樣,不由得心灰意冷,覺得自己做這麼多太過可笑。
二十年姐妹情,到頭來,抵不過一番花言巧語,抵不過一絲骨肉情。
瓜爾佳氏雖也暗自搖頭,但仍勸道:“你怎得也犯起倔來,姐姐終歸沒見到溫如傾真面目,聽信她話也情有可原,咱們慢慢說就是了,何況鬧脾氣呢,這樣不是正好中了有些人計嗎?
”
聽了她話,淩若雖沒有再離開,但背過去身子卻一直沒有轉回來,瓜爾佳氏知道她心中有氣,逐開口道:“姐姐,我可以清楚明白告訴你,溫如傾是一個禍患,她野心與機心遠比你以為大,所以千萬不要用常理去推測她,要不然,咱們會輸得很慘很慘。
”
溫如傾擺出一副可憐兮兮樣子,撇嘴道:“謹嫔娘娘,我都已經将實話都說出來了,為何你們還是不肯相信。
”
瓜爾佳氏臉色一寒,冷哼道:“夠了,溫貴人不必本宮這裡裝可憐,本宮可不會吃你這一套。
”
被她這麼一瞪,溫如傾竟然有些膽戰,下意識地不敢接話,低着頭眼珠子不停轉動,不知想些什麼。
“姐姐。
”瓜爾佳氏緩了口氣對不曾說話溫如言道:“我知道你不想相信,可是事實擺面前,就算再不願也要相信,否則隻會害了自己。
不過剛才若兒有一句話說錯了,溫如傾不是虎,而是狼,一隻永遠也養不熟狼,随時會反咬你一口。
”
溫如言神色不斷地變幻着,曆經許多之後,目光終于是落了溫如傾身上,“如傾,你會害我嗎?
”
溫如傾曉得溫如言終歸還是站了自己這邊,忙忍住心中竊喜,認真地道:“我若害姐姐,姐姐就用那地愉瓷片割斷我喉嚨,我絕無一句怨言。
”
溫如言默然點頭,再次對素雲道:“去請太醫來吧。
”
溫如傾露出一絲适時驚喜,“姐姐,你可是願意相信我?
”
“就像你說,我是你唯一親人,若連我都不信你,那麼宮中就再沒人會相信你了。
”說這句話時候,溫如言不敢看淩若,她知道,若兒一定對她失望透頂了。
可如傾……她說得确有道理,若就此将她否定,未免太過武斷了些;再者,她若抛棄了如傾,就等于親手将她往死路上bi,這讓她如何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