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羞辱對年氏來說,比殺她還要難過,絕望地尖叫道:“胤禛,我是你親封貴妃,你不能這麼做。
”
四喜面色一變,忙喝道:“大膽年氏,竟敢直呼皇上名諱,你可知這是死罪?
”
“死罪?
”年氏陡然笑了起來,帶着無比凄然之色道:“他如今對我所做一切,比死罪又好得了多少”
胤禛看着神色颠狂近乎崩潰年氏道:“朕既能封你,自然也能廢你。
朕知道你心裡怨,但要怪便怪你自己做太過份,朕就算再想容你也不成。
以後你身冷宮後,沒人會打擾你,你好生靜思已過。
”
“我沒有錯,為什麼要思過”年氏用力掙紮着,想要擺脫太監束縛,“錯那個人是你,我已經失去了兒子,你卻還要不分青紅皂白廢我位份打我入冷宮,胤禛,你早晚會有後悔那一日。
”
年氏死不悔改态度,早已令得胤禛厭煩至極,負手背過身去,看到這個動作,四喜焉有不明白之理,朝那幾個太監揮一揮手道:“去,把年氏帶到冷宮去”
“不我不去我不去”年氏不住地搖頭,她尖厲聲音令人忍不住想要捂耳朵,“我是這大清後宮唯一貴妃娘娘,除了翊坤宮我哪裡都不會去。
”
胤禛背對着她漠然道:“由不得你不去,四喜,帶下去,不要讓朕再說第二遍”
“嗻”四喜趕緊垂首答應,随即對那幾個太監道:“都耳聾了沒聽到皇上話嗎,她已經不是貴妃了,趕緊帶去冷宮”
這一次,年氏被強行拉了下去,經過門檻時,她死命抓住門框不肯離去,嘴裡不住大叫,“胤禛,我不去,你聽到沒有,我不去啊我是你貴妃,隻有翊坤宮才是我該待地方”說到後面,一直強忍淚水終于奪眶而出,不止是因為對未來害怕惶恐,也因為胤禛無情。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她陪了二十多年,為之生兒育女男人,可以一下子變得這麼冷漠無情,難道往昔恩愛都是虛情假意嗎?
手指死命地抓着門框,哪怕是被人扳得像要折斷一樣疼也不肯放開,因為年氏心裡明白,一旦離開,此生她都可以再回來,亦不可能再見到胤禛。
可是,再怎樣不願不甘心,也終歸抵不過加諸手指上力道,甚至于,有一隻手指指甲被生生折斷,指甲縫中流出鮮紅血來。
十指連心疼痛,令年氏整張臉都扭曲變形,可是她依然抓着不肯放,直至剩下幾根手指被人一一扳開,沒有了抓握,縱然雙腿亂蹬,也改變不了被帶下去結局。
漸行漸遠中,年氏用後力氣大聲喊道:“胤禛,你這樣信任奸佞,終有一日會後悔還有那拉氏那個jian人,我活着便罷,若死了,一定來向她索命,将她肉一塊塊啃下來,讓她生不如死,哈哈哈
聽着年氏瘋狂笑聲,胤禛閉目不語,年氏是真瘋了,否則怎會變得這般瘋狂,甚至中吞食人肉話都說出來了。
弘晟,唉,如果他沒死,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可惜這世間從沒有如果二字,弘晟死了,年氏亦瘋了,瘋言行無狀,連殺人事都能做得出來,還好這次蓮意沒有大礙,否則,他就算想看死去弘晟面上饒年氏一命也不行了。
年氏……年家他是一定要除,年羹堯亦是一定要殺,至于年氏……就讓她冷宮中終老吧;也算自己還了她這二十幾年來陪伴。
随着年氏離去,翊坤宮徹底變成冷宮,至于原來那些宮人,除了必要幾個留宮中負責灑掃之外,餘下都遣散由内務府重派去各宮院。
唯一例外隻有綠意,她自己要求去冷宮中跟随年氏,胤禛許了她請求。
塵埃落定……但是,是真落定了嗎?
夜幕無聲落下,待得世人反應過來時,明月已經高懸于天際,隻是這一夜本該皓潔明月光輝卻被局限附近,無法灑落下來,令得這一夜變得暗沉無光,縱然宮中點了無數燈盞亦驅不散那份無處不黑暗。
夜間,坤甯宮傳來消息,被年氏刺傷皇後醒轉,雖暫時不能起身,但神智已經清醒,隻需靜養即可。
溫如言向來習慣早睡,是以延禧宮主殿燈早早便熄了,隻有溫如傾所住小院中燭光尚且亮着,直至三過後,方才熄了燭火,想是也歇下了。
淩晨夜色越發濃重,夏蟲草叢間叽叽叫着,就這樣厚重猶如一塊黑布夜色中,有軟底繡鞋踩過草叢,驚得夏蟲四處跳開,唯恐被踩丢了性命,不過原本有序鳴叫聲卻是被打亂了。
腳步踩過草叢時沒有一刻停留,速穿越而過,徑直來到延禧宮後門,夜色中隐約可以看見兩道人影。
到了後門,其中一道人影上前将門打開,待走出去後又悄無聲息将門掩起。
這兩道人影出了延禧宮後,稍事停留便徑直往坤甯宮行去,這樣漆黑夜色中,竟然沒有點任何燈盞,全憑着四周微弱光芒辯路。
“哎唉。
”其中一人似乎不小心踩到了尖石,發出痛呼聲,另一個人忙迎上來扶住她道:“主子,可是弄傷了腳?
要不奴婢幫您看看。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
人影蹲下來蹂了蹂腳l,好聽女子聲音自夜色中漫出,“正事要緊,我不過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飄香你扶着我一些就是了。
”
見她這樣說了,被稱為飄香女子,隻得扶了她繼續往坤甯宮走,可是這一次隻走了幾步便停住了,因為有人擋了她們不遠處,且還不止一人。
她謹慎停了下來,湊女子耳邊小聲道:“主子,前面有人呢”
“這個時候哪裡來人?
”女子輕聲嘀咕了一句後道:“他們看到咱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