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自知道陸向陽要去當兵還已經提交了志願書後就病了。

　　如她所說，雖然是兒子的前程随他自己選擇，但沒有哪個母親願意孩子離開自己身邊也是真的，更不說，這孩子甚至都還沒成年。

　　杜娟一時無法接受這事實，心情一郁，胸口就悶得喘不過氣，躺在床上不理會兩個孩子。

　　“媽，您不是說，我的前程由我自己來選擇嗎？
”陸向陽看着背對着自己的杜娟，無奈的看了唐瑜一眼。

　　杜娟沒回話，背對着他們一動不動。

　　“媽……”

　　“哥，别說了，讓媽先歇會。
”唐瑜拉着他的手，搖了搖頭。

　　總要給時間杜娟消化這個事。

　　陸向陽聽了，就道：“媽，那您歇一會，我們就在房外，有事您喊我們。
”

　　杜娟依舊閉着眼沒出聲，聽着兩人走出去，門關上，她才睜開眼，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沒入枕頭中。

　　好好的，她實在不明白陸向陽怎麼就會想去當兵了。

　　杜娟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她就沒真正合過眼，腦子裡全是唯一的兒子突然要去當兵的事。

　　門被叩響，她沒作聲，就聽到門被打開，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傳了過來。

　　咕噜咕噜。

　　杜娟的肚子不争氣的叫起來。

　　“媽，您該吃東西了。
”進來的，是唐瑜。

　　杜娟沒動。

　　“媽，您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來和我們鬥法呀，因為我們肯定是鬥不過您的。
”唐瑜坐在床邊柔柔地說。

　　這管聲音，又軟又糯，叫人不忍斥責。

　　杜娟到底沒舍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唐瑜一喜，有反應就好，她欣欣的看着杜娟。

　　“小瑜，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忽然就想去當兵了？
”杜娟也沒喝過水，聲音又沙又啞。

　　唐瑜把一杯水遞了過去：“您先喝一口水，我們再說話如何。
”

　　杜娟接過水一飲而盡。

　　“你再吃口點東西？
我和哥親自熬的粥，用的雞絲和燕窩，最是滋補，燕窩都是我們親自挑的毛。
”唐瑜拿起托盤上的粥碗。

　　“小瑜……”

　　唐瑜拿着碗，有些委屈地說：“我花了一晚的時間，和哥哥一起挑的，媽您看我的眼圈是不是都是黑的，都成熊貓了。
”

　　杜娟看她眼皮下果然都是青的，有些心疼，嗔怪道：“誰叫你晚上不睡覺了，你小小年紀，熬什麼夜？
嶽南和林姨都是幹什麼的，這樣慣着你。
”

　　唐瑜嬌蠻地道：“媽媽尚且是熬着不睡，做小輩的怎敢安然睡去？
也不敢啊！
”

　　杜娟一噎，長歎了一口氣。

　　“媽，您就嘗嘗吧。
”唐瑜把粥往前遞了遞。

　　杜娟有些無奈，也是不忍心看她失望，就把碗接了過來，一口一口的吃着。

　　隻是，到底心裡裝了事，往日吃着覺得分外香甜的燕窩雞絲粥，現在吃着竟覺得是半分滋味都沒有，隻不過是機械地填飽肚子罷了。

　　“好了，媽都吃完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杜娟把碗放回托盤上，重複地問：“他到底想什麼？
”

　　她是真不解啊，掙前程有必要在這個年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