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長公主嬌養了美強慘質子後

第一卷 第269章:郎君,這廂有禮

  “君玄,”她低喚一聲,“伺候我梳洗吧,幫我梳頭,畫眉、點妝、描钿……我想要美美的樣子。”

  “好!”姬如玄紅了眼眶。

  春花姑娘含着眼淚,進來伺候長公主清洗。

  長公主染了疫病後,便不許旁人靠近,璎珞姑娘隻在帳外候着。

  太醫說她從前得過天花,不會感染疫症,這才能偶爾進帳伺候。

  長公主是操勞病重。

  從前在縣衙時,她發現長公主書房裡的燈,總要亮到深夜,第二天卯時左右,燈又亮了起來。

  長公主每天隻睡兩個時辰。

  後來到了隔離點,她以為長公主會好好養病,可長公主仍然每天都要處理許多公文。

  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勸了一句:“長公主,您好好養病吧,您已經幫俺們渡過了最難熬的日子,俺們都很感激您,希望您能早些好起來。”

  長公主微笑:“正好,我要向朝廷,為那些因官府延誤災情,安置點管理不善,導緻死亡的災民,額外讨要一些補償,還要重恤那些,因抗洪救災死去的英烈家屬,你覺得村民們最需要什麼?”

  她心中已有想法,但看到春花後,就想問一問她的想法。

  春花呆住了,一下就紅了眼眶,她爹就是大壩沖毀那天晚上,被沖走的村民,沒想到長公主還要為他們讨要補償。

  “這,還有補償?”她腦子一片空白。

  “因地方官府不作為,造成的傷亡,朝廷會酌情給一些補償的。”戶部會出一部分錢,另一部分從官府财政裡扣除。

  她查了官府的财政賬本。

  杭州是富庶之地,官府每年稅收,七成歸國庫,一成修路鋪橋,二成歸官府銀庫,用于治地,官府富得流油。

  姜扶光笑:“你們需要什麼樣的補償?”

  “鹽,”春花脫口而出,“長公主說,發黑發黃的鹽不能吃,可官鹽太貴,很多百姓吃不起鹽……”

  其他東西省一省也都成,可百姓不吃鹽,身上就沒力氣,不能幹活。

  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姜扶光笑了:“行,我就奏報朝廷,讓朝廷每個月給你們發放二兩鹽引,持續一年。”

  春花一下哭了出聲,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小心地為長公主穿好衣裳,端着木盆,匆匆出了營帳。

  姬如玄端了熱水進屋,幫她洗頭。

  “春花那傻丫頭,不知又躲到哪裡偷哭了。”她靠在一張小榻上,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

  姬如玄坐在凳子上,将頭發浸進盆裡,拿了洗發胰子,均勻塗抹在頭發上,側柏葉和何首烏做的胰子,透了淡淡的藥香,他将泡沫反複沖洗,然後拿了巾子将頭發絞幹。

  若無其實地将洗頭過程中,掉的一把頭發裹在帕子裡收好。

  “阿琰。”

  他輕喚了一聲,卻沒聽到回應。

  “阿琰。”嗓音高了些,仍沒聽到回答。

  姬如玄心中一慌,連忙起身來到她面前,見她面色慘淡,閉眼靠在榻上,氣若遊絲,呼吸輕得仿佛随時就要消失一般,腦子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記,他顫抖着伸手探到她鼻間。

  他說不清心中是恐懼還是慶幸,猛然低頭,額頭輕抵着她的額頭,眼眶一下濕了。

  “嗯?”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睫,用力掀了掀眼皮,緩緩睜開眼睛,“洗完了嗎?”

  “剛剛洗完。”姬如玄為她抹了頭油潤發,拿了木梳為她梳發,從發根梳到發尾,黑發根根掉落,他心痛得無以複加。

  頭發很快就幹爽了。

  姬如玄抱她來到卧房,裡面置了簡易的梳妝台,置了一張照影朦胧的黃銅鏡。

  “想要梳什麼發髻?”他輕聲問。

  姜扶光坐在鏡前,從朦胧的鏡中,看到自己憔悴枯敗的面容:“就梳一個多鬟髻吧!”

  “好!”

  多鬟髻在頭頂梳一個小髻,腮鬓兩旁各結幾縷鬟髻,垂在耳際,鬟上綴以珠玉流蘇,顯是明媚又婉豔。

  姜扶光睜大眼睛,看着朦胧鏡中,他站在她身後,拿着木梳,手指靈巧地幫她梳發結鬟的樣子。

  她喉嚨發澀:“真好看啊!”

  知道她不喜濃妝豔抹,姬如玄為她畫了一個淡妝,如煙似霧小山眉,眼角暈了淡淡的桃色,襯得她眉眼如畫。

  淡妝無法遮掩她的病态,卻使她的氣色好了許多,便越顯她便嬛綽約,柔桡嬛嬛,妩媚姌嫋,不堪羅绮,不勝髻環。

  “衣箱裡有一件袿衣,今天就穿那件。”是她吩咐璎珞特地準備,原是打算酬謝世家時穿戴。

  姬如玄很快就找到了那件袿衣,曲裾深衣,玄纁遍地,繡以大紅玄鳥紋,很像漢代女子的婚服。

  他捧着袿衣,喉嚨止不住地發顫。

  手指輕撫着上面鮮豔的玄鳥紋,姜扶光輕笑:“扶我起來。”

  姬如玄将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她病了許多日子,渾身酸疼難忍,連行走都十分困難,雙足一落地,雙腿便不由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上,她用力撐着桌沿,這才穩住了身形。

  “我為你更衣。”姬如玄拿起燕尾,系在她的腰間,燕尾拽地,鋪在身後,之後将袿袍搭在她的肩膀上。

  姜扶光伸臂入袖,每一個動作,都透着一股刻進骨裡的優雅美态,令人見之忘俗。

  大交領以寬帶束腰,一個盛裝隆重,渾身上下透着渾儀天成的貴女,便已經呈現在眼前。

  姜扶光旋身,燕尾在身後輕拽,她疊手作揖:“郎君,這廂有禮。”

  “别這樣,”姬如玄上前一步,将她摟在懷中,“我給牛鼻道傳了信,他很快就要到了,你再堅持幾天,牛鼻道一定有辦法治好你。”

  “好!”她輕笑。

  姬如玄看着她的笑顔,宛如春日裡的一朵杏花,透了灼灼的豔麗,心裡陡然湧現了一股濃烈的不詳。

  “幫我傳黃景州、嶽辰、楚莊樓,我還有些事要交代他們。”姜扶光輕聲說。

  “阿琰!”姬如玄雙眼幽暗。

  “最後一次好不好?”她小聲地哀求,語氣嬌軟,渾然無骨一般柔媚,“見了他們後,我一定安心養病。”

  姬如玄喉嚨發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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