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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55)

  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疼痛稍稍好了一點,他才試着一動,卻發現她依舊痛得一顫,他又不得不再次僵在那裡。

  将頭自她的肩窩處擡起,他大汗淋漓看向她,發現她亦是汗濕了額頭的碎發,小臉慘白,一雙眼睛卻是紅得像兔子。

  心中終是不忍,撇開視線,他隻手将她抱住,另一手來到他們兩人緊密貼合的地方,輕揉慢撚。

  理智告訴他,應該就此放過她,雖然,他已走到最後一步,在她的心裡已然落了恨,但是,若能就此作罷,至少傷害沒有那麼深。

  然,理智是理智,理智永遠都不是決定一個人行為的最主要因素。

  本能才是。

  此時此刻,他就是想要她,身心皆是。

  或許的确是存了甯願讓她恨,也不想讓她漠視的心思,又或許是那日嘗到了她的滋味,讓他迷戀深陷,欲罷不能,反正,他就是想要将她結結實實占據,徹徹底底占有。

  “厲竹,我沒有騙你吧,你已不是處子之身,我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你早就是我的女人......”

  在他的逗弄下,感覺到她那裡不再繃得死緊,他才開始動起來。

  因為她被點了定穴和啞穴,所以,除了粗噶的呼吸,以及身子難以抑制的薄顫,她并無什麼動靜。

  以緻于瘋狂淩亂的,隻有他一人。

  而不動不叫的她,讓他心裡多少有些挫敗,也有些發虛。

  都說,最好的歡愛,是身心的合一,是取悅對方,以緻于雙方愉悅,他自是希望能取悅到她,也特别希望她愉悅。

  可此情此景,明顯不現實。

  而心底發虛,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對于一個已然将他忘得幹淨的人來說,是強占,是侵犯,也是傷害。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緊緊抱着她,将臉埋在她的肩頸裡,馳騁沖撞。

  胸腔也跟着震蕩得厲害。

  似乎隻有這樣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她是他的。

  她是屬于他的。

  感覺到有溫熱滴落在他的頸脖上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哭了,他心顫擡頭,卻驚駭地發現,那溫熱不是她的眼淚,而是,血。

  從她鼻孔和嘴角流出來的鮮紅鮮紅的血!

  什麼情況?

  他臉色大變,動作戛然而止。

  “厲竹......”

  耳邊嗡鳴,有那麼一瞬,他腦中一白,忘了反應,甚至忘了從她的身體裡退出。

  直到又一滴熱血順着她的嘴角滴在他胸口銀白色的衣袍上,瞬間濺開一朵刺目的殷紅,他才眼睫一顫,回過神,連忙抽身而出,伸手解了她的定穴和啞穴。

  啞穴一解,就聽到她痛吟出聲,并張嘴喘息。

  他呼吸一緊,趕緊将她從身上放下來。

  好在她隻是脫了亵褲,裙裾放下來,依舊能将女子最隐秘的地方遮住。

  可此時的她已然站立不住。

  見她雙腿一軟,作勢就要朝地上倒去,他又連忙伸手接住了她,并抱着她坐到了地上,甚至都顧不上提起自己的底褲。

  伸手探上她的腕,卻因手抖心抖,好一會兒沒有探出脈搏,他強自鎮定了片刻,再次凝神去探,才找到她腕上的脈門。

  并未發現什麼異常。

  猶不相信,他再探。

  仍是沒有任何不妥。

  可她......

  “對不起,厲竹,對不起......”

  除了說對不起,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語言。

  他拿手背揩着她鼻下和嘴角的血水。

  “厲竹,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而對方也不知道是因為太虛弱沒有力氣,還是根本不想理他睬他,一句話都不說,就臉色蒼白地倒在他懷裡,微微阖着眼睛,張着嘴喘息。

  鼻孔和嘴角的鮮血依舊沒有止住,還在往外淌,他吓壞了,慌急之中,才想起去點她身前的幾處大穴給她止血。

  既然脈搏都正常,為何會流血不止?

  是因為歡愛的原因嗎?

  不是,他們已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她好好的。

  那是......

  “厲竹,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怎樣才能讓你沒事?我要怎麼做?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雖然,被他點了大穴總算将血止住,但是,他還是怕出什麼意外,又慌又懼,他想她是神醫,或許知道是何原因。

  厲竹沒有做聲,臉色蒼白得就像是被大石碾過的瓷娃娃。

  秦羌将她緊緊抱在懷裡。

  陡然想起一件事,他呼吸一滞,愕然擡眼。

  難道......

  “你也中過虹殇之毒?”

  問完,他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也白問。

  且不說她已然不理他,就算理,她也失了記憶早已想不起。

  而且,虹殇之毒,是當日他們兩人共同研制出來的,想必她也忘了此毒。

  虹殇之毒,中毒後,半月之内不能被點定穴,就算食了解藥解了毒,半月之内也不可,否則會導緻血脈逆流,嚴重者會七竅流血而亡。

  所以,那日......

  那日在石屋,不僅常姜,她也中了虹殇?

  他仔細回想那日情景,回想後來他又去到石屋看到的情景。

  裝虹殇之毒的瓷碗倒在地毯上,地毯上一片七彩的藥漬,那位置......

  他呼吸一滞。

  是了,就是如此。

  他當時隻發現了桌角上血迹,他隻發現是因為他大力将她甩開,她的後腦才撞在了桌角上,卻沒有想到,桌角那麼矮,隻到她腰下的位置,而她的後腦能撞在桌角上,那她的人肯定是倒地的,而人倒地的那個地方,跟被虹殇藥漬污染的地方就在一處。

  所以......

  所以,她也碰到了虹殇,她也中了虹殇之毒。

  所以,常姜在他的廂房裡經受非人之痛的時候,她也一人在石屋裡承受着這剜心剮肉的巨痛。

  當時,看到石屋内室的地毯起了不少褶皺,他還在以為是她摔一跤所緻的,現在想想,摔跤如何會讓地毯皺成那樣?

  那是她痛得打滾,或者抓撓地上才會如此吧,又或者在地上爬過?

  他已不敢想,心,揪作一團。

  難怪她會在石屋裡呆那麼久?

  難怪那日她取了制忘情之藥第一次眼淚。

  認識她那麼久,他鮮少見她哭,真的鮮少,她一直心性堅韌,近兩年,他羞她辱她,她都不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

  還有今日,剛剛,他那般侵犯于她,她都沒有哭。

  那日,她卻接了眼淚給他,可見彼時彼刻她心底的傷痛和絕望有多大。

  他是忘情之藥的制作者,他很清楚,那一刻,她的悲恸有多大,這一刻,她就忘他忘得多徹底。

  難怪忘得如此幹淨。

  他不知道她後來是如何解的毒,他隻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

  他隻知道,他已将她弄得遍體鱗傷,今日卻又讓她雪上加霜。

  若不是他強行點了她的定穴,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靜養,還别無他策。

  忽然想起什麼,他将她扶着坐起,自己盤腿坐在她身後,手腕翻動,凝真氣于雙掌,他撫上她的背,将真氣度于她的體内。

  不知過了多久,他大汗淋漓,渾身濕透,再也堅持不住,才将雙掌緩緩收起。

  重新将她攬入懷中,他環顧屋内,這是儲藥室,除了儲藥櫃,就隻有桌椅,沒有床榻。

  而此時雖值夏日,但地上終究涼,不宜久坐,他扯過地上被他撕破的亵褲,剛準備給她穿上,然後将她抱回廂房去休息,她卻從他的懷裡掙紮起身。

  他想扶她,被她回避瘟疫一樣,快速避開,接過那條亵褲,她走到桌邊坐下,自己穿了上去。

  亵褲已破,不過破的地方裙裾可以擋住。

  然後,她拾起硯台上的毛筆,在硯池裡蘸了蘸墨,筆尖落于他的那張寒毒藥方上,沙沙作響,幾筆快速落下。

  末了,筆一扔,她起身,将那張寒毒解藥配方朝他臉上一扔:“别忘了說到做到!”

  聲音冷得如臘月飛霜。

  秦羌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勢,那張藥方砸在他的臉上,又飄落于地。

  他垂眸看了片刻,伸手拾起。

  那一味留白的藥名入眼,他眸光一斂。

  雖然知道以她的醫術,其他配藥都出來了,一味藥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特别難的事,但是,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給配出來了。

  所以,她讓他别忘了說到做到,是提醒他,他說過,隻要她一日之内,配出那一味藥,他就從此在她眼前消失,再也不糾纏于他,是麼。

  他發現自己又一次挖了一個坑埋掉了自己。

  “厲竹......”

  心裡早已滋味不明,他啞聲出腔,從地上起身。

  而厲竹理也未理他,徑直經過他的身邊,拉開廂房的門走了出去。

  不僅僅膝蓋疼,五髒六腑因為方才血脈逆流傷到了也疼,還有下身的那裡,亦是火燒火燎的疼痛,她盡數忍住。

  秦羌連忙追出了門,猛地意識到自己的底褲還沒有提,又快速退回了房裡,伸手探進袍底将底褲拉起,再次大步追了出來。

  “厲竹。”

  厲竹頭也不回,他亦步亦趨。

  走廊上,厲竹忽的停住腳,胸口起伏,蓦地取下牆邊挂着的一把切藥片的刀,轉身,對着身後一通亂砍,嘶吼:“别跟着我,别再跟着我!不要再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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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章都是三千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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