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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每時每刻擁抱我

山河盛宴 天下歸元 10441 2025-02-06 10:25

  “牛逼,霸氣!”文臻真心實意地贊美。

  燕綏低頭去吻她的眼皮。

  文臻沒動。

  雖然她的身體狀況并不适合劇烈運動,但她并沒太放在心上。

  她對貞操也沒有必須的婚後情結,她隻堅持隻給喜歡的人,無所謂早遲,也無所謂儀式和承諾。

  多少人婚禮盛大,堂前誓言,最後都是紛飛勞燕。

  隻是雖然燕綏可以不管天黑天曉,别人還是在意的。

  燕綏親到她鼻尖的時候,外頭的門闆又催命般地擂了起來。

  這回又多了别人的聲音,“大牛大牛,你到底去不去?再不去真天黑了啊!”

  文臻手臂壓在額上,嗤地低笑一聲。

  故事裡,男女主的好事,總是要被煞風景地打斷個N次的。

  燕綏頓了頓,聽見她的笑聲,很是不快地回頭看了一眼那門闆,看樣子很想把門闆瞪穿。

  但最終他還是直起身,轉身去了裡頭的浴間。

  文臻聽見潑水的聲音,過了片刻,還有一聲又低又緩又磁的悶哼聲。

  那聲音帶着微微鼻音,在屋内回蕩,慵懶性感到不行。

  文臻剛才還坦然,此刻聽着,反而臉紅了。

  燕綏過了一會才回來,這回很快背上她,打開門,外頭的丫鬟站了一堆,看這兩人出來,都羞紅了臉互相打眼色,還有好幾個偷偷看燕綏,見他和文臻神情親密,眼底隐隐失望之色。

  燕綏看慣了這種眼色,文臻也看慣了,她家甜甜就這麼招蜂引蝶,他身上無論哪種氣質,都天生誘惑力非凡,各種桃花,擠擠簇簇開在他走過的路上,一年四季無休。

  其實今日衆人也沒什麼事,這車隊的主人,段氏夫人受了點涼,老毛病犯了,并不嚴重,便說連日趕路辛苦,讓大多數人出去散散。

  燕綏背着文臻出門時候,正看見一個紅衣少年前呼後擁,肩扛手提地過來,這些丫鬟看見他都十分歡喜,喊着岑少爺迎上前去。那位岑少年也十分散财童子,從他那個大包裹裡掏東西,給小紅姐姐一朵絹花,給小秋姐姐一個簪子,一看就知道是在集市上買的,這孩子也十分嘴甜讨喜,衆人都笑吟吟地謝了接下,岑少爺一路發過來,到了燕綏文臻這裡,頭也不擡下意識一遞,嘴上道:“這個兔子怪好玩的……”一擡頭卻見人陌生,愣了一愣。

  燕綏淡淡地俯視着他,等他自己走到一邊去,誰知他愣了一下,低頭在袋子裡又掏了一陣,最後翻出一個比剛才要精緻一點的兔子玩偶,遞給文臻,道:“姐姐,這個兔子更好一些,你要不要?”

  文臻彎起眼睛,正要道謝收下,結果燕綏手腕一推,道:“謝了,不要。”

  那岑少爺自小也是被捧大的,哪經過這種好心好意被拒絕的尴尬,一時愣在那裡,忽然文臻伸手将那兔子接過去,道:“這兔子果然精緻,謝謝小少爺。”

  那岑少爺頓時喜笑顔開,道:“是吧?這隻兔子有尖牙呢。我瞧着就比别的更好玩。還是你有眼光。”

  文臻便又笑,看那兔子,果然畫了一對小小的尖牙。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個燕綏送的滿嘴珍珠利齒的噬人兔,頗覺心有靈犀,不禁一笑,還真有些喜歡了。便将兔子收進袖囊裡。

  岑少爺已經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咱不和那些小家子氣的人一般見識。哪,哪,給你們瞧瞧,我今日在集市上,買到了宜王殿下的畫像呢!”

  燕綏本來已經背着文臻要走開,聽見這一句不禁側頭,文臻也好奇地看過去,一看之下,險些噴飯。

  那紙上之人,倒也身軀高偉,連燕綏喜歡穿的衣飾也頗有幾分相似,奈何畫人臉功力太差,遠看青山綠水,近看龇牙咧嘴。

  文臻本來還以為長川易狗急跳牆,這是要到處散布燕綏畫像抓捕他了,正想哪來的狗膽,沒想到這畫師的狗膽更大,把燕綏畫成這青面獠牙模樣,也不怕殿下半夜敲他家門。

  畫這麼醜,岑少爺還捧着畫陶醉地欣賞,道:“我殿下就是如此的英偉峻拔!你們沒見呢,他的畫像是和荼古、烈陽兩位神君的畫像放在一起賣的!”

  文臻:“……”

  燕綏:“……”

  荼古,烈陽,兩位神君,一位是傳說中統領陰間群鬼的鬼君,一位是傳說中曾位列仙班後背叛天庭被黜落大殺四方的惡神。

  文臻悄悄在燕綏耳邊道:“殿下還真是深受愛戴,久享盛名啊哈哈哈……”

  她一邊說一邊笑,低笑時的氣流拂動燕綏的發,弄得他微癢,反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腦袋,往自己肩膀按了三次,道:“是嗎?你也來拜一拜。”

  文臻的額頭撞在他肌肉緊實的肩背上,砰砰砰三聲低響還真像磕頭,她更加想笑,頭埋在燕綏肩背上咕咕咕地笑,忽聽後面岑少爺道:“我還買了一張文臻文大人!和食餘的畫像放一起的!說是拿回家供在食餘神像下面,以後頓頓有胃口,吃啥啥香!”

  文臻的笑聲戛然而止。

  什麼玩意?

  牙口好胃口好吃嘛嘛香啊?

  她在民間就一六必治牙膏嗎?

  後頭岑少爺還在後頭興緻勃勃和小厮點評,那文臻大人畫像,瞧着也不怎麼美麗,聽着和宜王殿下有些首尾,但瞧着着實不太相配雲雲。

  文臻現在哪裡有勇氣回頭去看民間畫師筆下的自己,看多了會對人生和自己的美貌産生毀滅性的破壞的。

  她用額頭砰砰砰撞燕綏,叫他快走,結果燕綏反而不走了,忽然轉身,走到岑少爺身邊,将那兩張畫像拿了,對着岑少爺一手一張攤開,道:“怎麼不配了?明明配一臉。”

  岑少爺一臉天真蠢潔地仰頭看着他,對他現學現賣的現代名詞理解不能。

  但還記得反駁他,“哪裡配了?我們宜王殿下睥睨天下,這世上哪有女子能配得上他?”

  燕綏眉毛一挑,正想和他讨論一下自家媳婦兒的絕世無雙,卻被文臻揪住肩背道:“還要不要逛街了?”又悄悄和他咬耳朵,“是你的小迷弟呢,大方一點好嗎?”

  “如果這世上傾慕我的人我都要另眼相看,我早累死了。”燕綏嘴上說得無情,卻還是立即背着文臻走了。走好遠還聽見那個岑少爺在遊說店家,将那張宜王殿下的畫像給貼在大門上……

  鎮上最熱鬧的一條街,離客棧也不遠,燕綏背着文臻一路走過去,路人側目以視,兩人都是心志強大的人,根本不理會。

  小鎮上的集市,賣的東西其實精美不到哪裡去,文臻借着買東西的機會和人探聽,才知道這裡竟然已經是長川境内,是長川十一縣之一的南都縣下屬的一個鎮子,離長川主郡大抵還有三百裡路。

  沒想到在堯城一陣亂闖,竟然真的闖到了相連的長川境内,這下難怪無法和大部隊立即彙合了,大隊在失去主心骨的情況下,是不敢輕易進入長川的。

  文臻在那發愁如何想辦法聯系到其餘人,不想燕綏已經在一個攤子前停留,在挑挑揀揀,低頭一看,這攤子上賣各種哨子,燕綏在看的那種像是用一種果子的核打磨制作的,大小形狀,竟然有點像唐慕之用的那種哨子。

  那哨子這次很幫了文臻的大忙,因此看見這個哨子,便想買幾個。燕綏卻臉色不大好看,已經準備走開,攤主見他要走,急忙招攬生意,“這位小哥,我這裡的哨子,好吹,響亮,你家夫人瘸了,就該買個哨子,萬一什麼時候召喚不便,吹個哨就行,多方便是不是?”

  文臻表示深以為然,趕緊掏錢,就聽燕綏冷冰冰道:“我媳婦不瘸,你眼瘸。”

  文臻:“……”

  感覺攤主下一秒要跳出攤子揍人,文臻急忙抓兩個哨子,扔下幾個錢,催燕綏快走。燕綏現在倒是對她百依百順,背着她彙入人流,饒有興緻地各處攤位都逛逛,這裡買個糖葫蘆,那裡買個面人兒,現在長川境内,也有仿造天京夜市的那些遊玩項目,射箭套圈之類,文臻雖然是夜市的開創者,卻因為諸事忙碌,從來沒有和燕綏一起逛過集市,看見射箭套圈便要玩。

  有個套圈攤子上,居然有個半人高的布娃娃,也不知道是誰的創意,那娃娃大眼薄唇,眉毛彎彎,長的竟然有點像那個岑少爺。文臻見了來了興趣,指着那娃娃道:“套那個套那個,回頭送給岑少爺!”

  燕綏已經拿了圈子準備套了,聽見這句反倒停住手,“我套給你,你送給他?”

  “這不是拿了别人的東西嘛,來而不往非禮也。”文臻拐他膀子,“哎,别吃醋嘛,那麼一個毛孩子值得你吃醋嘛?小甜甜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看看這整個東堂,有人能和你比嗎?啊?有!人!嗎!”

  殿下在這樣極度惡心的吹捧中獲得了信心和滿足,點點頭,不計前嫌地準備套圈,結果攤主不樂意了。

  “哎哎瞧你這樣,像個練家子啊,練家子可不能來玩這個,這不是欺負我們小本生意嗎?”

  燕綏看他一眼,順手從他攤位上抽了一條幹淨手帕,往眼睛上一蒙。

  攤主還沒來得及表示滿意,燕綏手中的圈子已經輕飄飄飛出去,唰地一下就套中了那個被攤主放在最遠處的娃娃。

  “哎哎不對啊,你這是方才看好了方位,不行不行,我得換個位置,換個位置你能套上我就給你!”

  燕綏圈子敲在掌心,“行。”

  攤主急忙把那個大娃娃抱到了一個角落,還悄悄地越出了劃線最遠範圍,又在那娃娃前面放了一個瓶子。

  不知何時這四周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大多數是女子,都在一眼一眼偷瞄燕綏。

  一手托着背上女子,一手掂着圈子,穿着騷粉色,長身玉立的燕綏,實在是太招眼了。

  攤主剛覺得萬無一失地放好,燕綏的圈子又到了,準準地越過整個攤子,眼看要套上那個大娃娃,攤主一急,這可是他的鎮店之寶,就靠這個請人專門繡的套娃吸引衆人,可不能被輕易套了去,急忙又悄悄去挪,不防那飛出去的圈子忽然邦地一下敲在他腦袋上,他哎喲一聲,手中娃娃落地,圈子也正好準準地套在娃娃上。

  這一下看着實在像是巧合,像是原本套不上是他弄巧成拙,四周爆發一陣喝彩和讪笑,那攤主紅了臉,隻得将娃娃抱過來。

  文臻眼看人越來越多,卻不想太過顯眼,雖然燕綏手法巧妙,看不出多少出彩處就赢了,但難保落到有心人的眼裡,而且四周女子看燕綏的眼神實在太熾烈了,因此接了娃娃抱在懷裡,就要走。

  卻聽見身後有人走過,一邊走一邊道:“也沒幾分功夫,還要在這招搖炫耀,招蜂引蝶。”

  赫然是個女子聲音。

  文臻詫異地看過去。向來燕綏所到之處,男人聞風遠避,女子聞風而來,女人對他的寬容度就好比追星的粉,高得可以觸及月球,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女子會DISS燕綏。

  文臻隻看見一個背影,是個戴着鬥笠的頗為高挑的女子,雖然穿着裙子,卻是一襲黑裙,還是少女裝扮,這打扮可真叫奇怪,東堂未嫁的少女不能穿黑,隻有寡婦才穿。因此衆人也難免側目,但她行走間姿态自然,脊背筆直,像是根本不将他人的目光放在眼裡。

  那女子和她擦身而過,看一眼燕綏,又和身邊一個稍矮的女子道:“這世上居然還有男子會穿這麼做作的顔色!”

  文臻簡直要笑出來。

  她聽出來了,這還真不是人家故意想要吸引燕綏的注意,那語氣滿滿嫌棄,是真的覺得做作。

  很想看看殿下此刻臉色,卻看不見。

  娃娃很大,她有點吃力地抱着,燕綏卻忽然接過來,往腋下一夾。

  “哎哎那樣夾着會拖地上弄髒的!”

  “怎麼,像别的男人的娃娃你還打算抱在懷裡呢?”燕綏轉頭看她,“你這樣讓我忽然有了個新想法。”

  文臻眨眨眼睛,敢情這位就因為這個不給她碰娃娃的?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吃醋精神?

  “啥想法?”

  “讓人在你所有内衣上繡上我的肖像。”燕綏唇角彎的弧度很動人,“讓你每時每刻都在擁抱我。”

  文臻:“……”

  狗男人你撞的真是腦袋嗎?

  你不是把腎上腺激素都給撞到每個細胞裡了去吧?

  ……

  燕綏從套圈攤子上走開,後頭雖然跟着人,他不過三轉兩轉,便已經甩掉了那些迷妹,轉過一個彎,正看到射箭攤子前圍了不少人,随即便有喝彩聲傳來。

  這集市上的射箭,倒也别緻,是用絲線吊了銅錢,絲線半空中悠悠蕩蕩,着實難射。

  此刻文臻燕綏經過,人群正好露出一條縫隙來,文臻随意看了一眼,正看見一個黑影拉弓射箭,嗡一聲聲響破空,文臻不禁眉毛一揚。

  她雖然不懂箭術,身邊卻有幾乎箭術獨步天下的大家林飛白,見多了,聽那箭出的風聲便可以揣摩出膂力如何。方才這一箭,尖銳淩厲,幾乎有了嘯聲,十分了得。

  果然當一聲輕響,衆人歡呼,“中了!”

  攤主便要上前給彩頭,那射箭人卻将弓一橫,拒了,随手拈起那枚落地的銅錢,在手中抛了抛,轉身便走。

  這一轉身,文臻便看清了她的臉。

  黑裙,高挑,是方才那個DISS燕綏的少女。

  她為了射箭,已經取下了鬥笠,此刻正面相對,出乎文臻意料。

  原以為這麼難得一個有個性看不上燕綏的女子,要麼極美要麼極醜,而且想必長相很有攻擊性。不想這女子和這兩種都不搭邊,她發色稍淺,呈現一種淡灰色,原本不大好看的顔色,好在她長發光澤明亮,泛着淡淡的銀光,倒使她那一頭異色長發顯得神秘美麗。

  她眉毛也是淡色的,斜斜一掃,唇很小,唇瓣微薄,臉色極其蒼白,總體顔色都淺淡,容貌十分清麗文弱,和她那性格,那出手,都落差很大。

  想象中的濃墨重彩豔麗容貌,卻原來是個嬌怯怯林妹妹長相。

  她冷漠地看了文臻一眼,忽然道:“你腿壞了?”

  文臻道:“沒,我隻是……”

  “既然腿沒壞,就不要賴在男人身上。一輩子靠人背,總有背膩你的一天。”女子道,“如果不是什麼生來的毛病,你可以去悅來客棧找我,我那裡有大夫,可以給你瞧瞧。”

  文臻怔了怔,先捂住想要說話的燕綏的嘴,然後才對她笑,笑得眉眼彎彎,“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想早點下來自己走,多謝你啊。”

  她這麼回答,女子才正眼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她從一開始看了燕綏一眼,之後一眼也沒瞧過去,這走得也毫不留戀。

  文臻瞅着她背影,覺得很有意思,伏在燕綏身上笑。

  她原以為又是一出變了花樣的狗血戲,卻沒想真遇到個特立獨行的。

  燕綏咬了咬她掌心,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捂着燕綏的手,急忙放下手,笑道:“這姑娘讓我想起一個人,說話方式,真像啊……”

  “誰?”

  文臻不答,隻笑,笑着笑着,眼底泛起一點晶瑩。

  像……太史啊。

  ……

  這個發現讓文臻心情既愉悅又複雜,覺得像太史,有心想結交,卻又覺得也不是太像太史,太史不會主動DISS誰,也不愛管閑事。也是啊,太史那樣的人,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出幾個。

  又逛了一會兒,怕燕綏身上還有傷太過勞累,便要吃路邊攤,燕綏又背着她走了好幾家,最後選了一家看起來最幹淨的,才坐了下來。

  坐下來的時候,文臻把那個大布娃娃放在自己身邊,打算讓它陪自己吃飯,結果燕綏看了一眼,探身一把将那娃娃的腦袋打趴在桌上。

  文臻:“……”

  腦子真撞壞了咧。

  娃娃的醋都吃。

  真特麼的幼稚!

  這攤子上賣的是一種長川當地的小吃,叫做石頭蝴蝶馍馍,用的是當地獨有的一種蝴蝶形的石頭,在鏊鍋裡墊底,再用面粉豬油豆油并各種作料揉面,加野蔥烙熟。烙出來晶瑩黃亮,呈蝴蝶形,十分好看。

  這東西是鹹香口味,因此攤子上還賣熱騰騰的雜碎湯,用的是當地産羊的羊雜碎,泡上專門炕制的薄米鍋巴,入口雜碎香嫩鍋巴微脆,口感十分鮮明有趣。

  文臻向來願意品嘗天下美食,熱得十分認真,一擡頭看見燕綏端碗要喝湯,不禁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燕綏一偏頭,将那一小口湯吐了出來。

  文臻詫然道:“你不吃内髒的啊,怎麼今兒忽然想起來嘗嘗了?”

  燕綏頓了一下,“這不是看你吃的香嗎。”

  文臻看着他,放下筷子,“我甜,你……是不是還沒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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