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皇後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跟父皇也說過，如果我的病當真治不好了，就讓曦兒即位。”君傾瀾淡淡一笑，“曦兒很聰明，但畢竟是個女子，身邊沒人看着不行。如果我哪天突然走了，就讓父皇把墨隐帶在身邊培養攝政能力。玄隐殿出來的禦影衛在能力和忠誠上無人可取代。”

　　 皇後沉默下來。

　　 兒子前些日子差點魂歸黃泉，直到現在她想起來也還是心有餘悸，卻沒想到他已經把一切事情都想清楚，并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母後不用擔心，兒臣現在已經無恙，自然不需要曦兒操心勞力。”君傾瀾笑了笑，接過宮女奉上的茶盞輕啜一口，“不過墨隐已經給了她，兒臣也就不再要回來了。”

　　 皇後蹙眉：“可他畢竟是個男子，跟曦兒走得太近會不會不太好？等再過幾年曦兒選了驸馬，他還留在曦兒身邊？”

　　 君傾瀾淡道：“到時候再說，有個禦影衛暗中保護也沒什麼不好，萬一我們看走了眼，替曦兒選了個不靠譜的驸馬，曦兒受了委屈什麼的，墨隐也能起到作用。”

　　 皇後聞言，表情不免有些古怪：“關系到曦兒一生幸福的大事，自然得好好挑一個，能力人品各方面都得經得住考驗才行，最重要的是必須對曦兒好，否則我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把女兒嫁出去？”

　　 “母後說的是。”君傾瀾點頭，“不過這件事還是曦兒自己決定吧。她若想留着，就可以把墨隐留在身邊，以後若是介意的話，我就再把墨隐要回來。”

　　 皇後沉默了須臾，點了點頭，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不過，她微微挑眉：“你為什麼會想到讓曦兒來繼承皇位？”

　　 “倘若我真有個萬一，她就成了父皇母後唯一的孩子，皇位不給她給誰？”

　　 “可她是公主，東陵史上從沒有公主登基的先例。”皇後失笑，“而且君家宗室裡又不是沒有男子可以過繼。”

　　 “制度是可以被打破的。”君傾瀾淡笑，笑容卻透着幾分洞察世事的睿智，“曦兒的确是公主，卻也是皇族正經的嫡系血脈。這江山是父皇的江山，自然要傳給自己的兒女。豈能随意就給了旁人？”

　　 頓了頓，“君家宗室固然有男子可以過繼，可我并不相信那些人在得了江山之後，就能保證曦兒餘生安然順遂。”

　　 皇後聞言，蓦然沉默了下來，顯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權力之下，父子兄弟都可以反目成仇，自相殘殺，何況是感情并不那麼深厚的堂兄妹？”君傾瀾擱下茶盞，放松了身體倚在寬大的椅子上，語氣通透而帶着些許冷然，“隻有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最可靠的。”

　　 說白了，隻有至高無上的身份權力才能讓子曦一生安然，不受旁人轄制。

　　 “不過也幸好你沒事。”皇後喟然，“否則曦兒背負江山，固然能君臨天下，餘生也會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