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真龍天子
“不睡了。”蘇末淡淡一笑,如畫的眉目舒展開來,霎時萬種風情繞在眉梢,在碧月與謝長亭兩人目光注視下,蘇末毫不害臊地就着被打橫抱着的姿勢,勾着蒼昊的脖子,柔情蜜意地吻着他的唇,輕輕地吸允,摩挲,看得碧月瞬間低頭,謝長亭眉頭淡挑。
淺嘗即止,蘇末退開了些,淡淡笑道:“放我下來吧。”
蒼昊放她到軟椅上,讓她自己坐起來,淡淡一笑:“不困了?”
蘇末搖頭:“無聊時就想睡覺,看到你自然也就不困了。”
碧月嘴角又是一抽,迳自低着頭,眼睛盯着腳前的那一點位置。
蒼昊笑了笑:“既然如此,不若聽聽齊朗的消息如何?”
“齊朗?”蘇末黛眉微揚,“他不是才剛剛走了……嗯,似乎也有七八日了,此時的确應該已經到九羅了。”
頓了一下,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就算他已經到了,消息應該也沒那麽快傳回來吧?”
“本王的那隻寵物,似乎與他成了哥倆好了。”蒼昊淡然笑道。
“又是海東青帶回來的消息?”蘇末有些訝異,緩緩站起身,拖着曳地的裙擺,走到欄杆邊上,沉思了一會兒,道:“有關齊朗與夜婉清的消息,還是齊朗進祭司殿的消息?”
“祭司殿已經被毀了。”
“什麽?”蘇末一驚之下,下意識地回身,視線緊緊鎖住蒼昊的一雙鳳眸,“祭司殿被毀了……是什麽意思?誰動的手?”
蒼昊負手走近她身旁,與她并肩站立,微微一擡手,輕撫着她的秀發道:“是誰動的手不要緊,齊朗不會有危險就是了。”
這一點,蘇末自然知道。
蘇末清楚齊朗的本事,所以并不擔心齊朗會有危險,她擔心的是齊朗回祭司殿的目的能否達成。
“祭司殿被毀……毀得怎麽樣?”蘇末表情凝重,側首看了一眼蒼昊,又轉眼看了看面上平靜無波的謝長亭,須臾,輕輕籲了口氣,“毀得很嚴重?”
“九羅帝都目前較為混亂,祭司殿被毀了一半,民間有傳言,是因為女皇企圖與大祭司成親而冒犯了神靈,神靈要派真龍天子下來代替女皇統治九羅。”
蒼昊嗓音清雅淡然,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卻已經昭示了九羅目前是個什麽局面。
蘇末懶懶道:“真龍天子,說的不就是你?”
蒼昊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真龍天子一說,純屬無稽之談,本王從不自诩為真龍……嗯,承末兒謬贊了。”
從不自诩為真龍?
蘇末道:“知道你不屑以那些荒謬的言論給自己正身,但九羅若要真正兵不刃血地改朝換代,祭司殿是必須要毀的,否則,九羅隻會陷入一場腥風血雨……這個暗中毀了祭司殿的人,本事倒是不小。”
“隻要有心,沒什麽事做不到的。”蒼昊淡淡一笑,對九羅之事,似乎并怎麽上心。
“或許是女皇自己所為呢。”這般一想,蘇末覺得極有可能,“她不想當皇帝了,如果主動退位,勢必會引發許多她無法控制的後果,屆時局面大亂,對九羅的子民無法交代,也會落入有心人的算計之內。而祭司殿一毀,流言四起,她名正言順退位,既符合天道,又順了民意,當不會産生什麽不良的後果。”
說罷,她略微靜了片刻,忽而勾唇一笑:“倒也是個聰明之人呢,恒國滅亡,她恰巧選在這個時機做下如此一番舉動,使得神靈降旨九羅易主的傳言更加可信,待天下大勢一定,九羅的歸屬便太過順理成章。”
“神靈庇佑女皇統治九羅的時代,将徹底終止在這一刻。”
對恒國的滅亡,蘇末一點也不驚訝,百萬熊兵壓境,恒國即便天降神兵,也無法在那個時候力挽狂瀾。
恒國地處極南,除了與南越交界,東西南方向沒有任何國家可提供相助,孤軍奮戰,不是投降,就是舉國被滅。
恒國皇帝看來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先前為了這場戰争據說做足了準備,這才幾日時間就上呈降書了……
“恒國的皇室,舒河是如何處置的?”
蒼昊淡淡道:“皇帝及其妃嫔貶為庶民,擇其四子封為靖邊王,暫時代為打理恒國內政。”
“恒國皇帝第四子?”蘇末搖頭,“沒聽說過,名聲很響?”
“不會。”蒼昊漫不經心地道,“在恒國皇子中還算是不錯的一位,二十多歲的年紀,沒什麽野心,脾性也不錯。不管什麽時候,永遠把子民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甚至為此數度當庭頂撞觸怒皇帝,幾次被下入天牢,最終又被釋放。”
蘇末聽了蒼昊簡單的幾句介紹,便知道這是一個剛正不阿的男子,且不管才華如何,隻是有了這般為民的心思,便是值得委以重任的。不過——
“你說暫時?”蘇末沉吟,“日後你打算由誰接替打理恒國之事?”
“舒桐。”蒼昊漫不經心地道,“舒桐性子沉穩,舒河打下的兩國,由他管轄最為妥當。”
妥當?蘇末眉頭一挑,偏首看住他,“你是說,南越與恒國的政務都交給舒桐?”
蒼昊淡淡一笑:“末兒覺得不妥?”
自然是不妥。
莫說舒桐本就是南越之人,因為少年時的遭遇,對南越本就存着仇視,怎麽可能願意全心處理南越政務?
再者,上次隻是封了舒河做南越親王兼鎮南大将軍,就讓舒桐生出了諸多不安的心思,真要讓他打理兩國政務,他還不日夜憂心惶恐?
蘇末沒有回答,隻是把目光轉向待在一旁一直沉靜的謝長亭,淡淡道:“長亭,你覺得呢?”
謝長亭淺淺一笑:“隻要不是讓長亭去,其他任何人,長亭都不會反對。”
這人……
蘇末嘴角一抽,頗覺無語地瞅着他:“你不擔心舒桐叛主?”
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但蘇末就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看看謝長亭心理究竟是怎麽想的。
謝長亭淡淡道:“末主子多慮了。縱然山高水遠,萬裏迢迢,長亭也可以擔保,不管是誰掌管那裏的政務,也絕不可能有機會生出半分別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