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特赦皇妃:奪情冷魅帝王

第102章 此心不悔

  夜,很黑。

  廳外,靜得出奇,汾河上歌女悠揚婉轉的歌聲伴着優美的琴音在空氣中隐約傳來,別有一番奢華的韻味。

  廳裏,蒼昊與謝長亭對立盤膝而坐,棋局上正殺得火熱,乍一看,黑子白子竟似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拈起一顆黑子落上棋盤,謝長亭的表情帶着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斯文清俊的臉上不見絲毫緊張之色,溫聲開口道:“主人此時放末主子出門去,不會有危險麽?”

  蒼昊拈白子,“無妨。她喜歡,就由着她去,吃不了虧。”

  雖說棋局如戰場,一來一往,二人的動作卻都是恁地優雅,仿佛不識人間煙火的修仙,一絲緊張激烈的情緒也無,神色間無比從容淡定,似是把對弈當作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美好享受。

  凝視着棋局,謝長亭從容應下一子,淡淡道:“慕容府豢養的死士,實力不容小觑,況且此次為了月王和玉玺而來,在這勝負決定生死的關頭,必定傾巢而出,末主子以一人之力,能應付得了?”

  蒼昊漫不經心地吃掉一枚黑子,淡然勾唇:“不必擔心,她可以。”

  謝長亭聞言微微沉默,須臾,再次開口道:“主人對末主子的本事似乎很有信心?”

  蒼昊道:“長亭,你不妨記着一句話,蘇末的本事,在任何時候,你隻管高看,低估她的人實在太多了,無需再多你一個。”

  謝長亭凝眉看着棋盤上錯綜複雜的白子和黑子,思索着下一步該怎麽走,才不會被蒼昊的白子一網打盡,須臾,眉宇稍展,輕輕落下一子。

  擡頭看了蒼昊一眼,謝長亭微微斂眸,表情沉靜若水:“這些年,每每看着主人,長亭心裏便有一種荒誕不經的感覺,總覺得主人似乎并不屬于這凡塵俗世。”

  沒曾想會聽到這番話,蒼昊略顯意外,眉梢一挑,淡淡看了一眼謝長亭,卻并未說話。

  “長亭有時甚至會想,主人是否是帶着前塵記憶歷經了數番輪回,否則又怎會有如此像是修煉了千年的胸懷氣度,甚至那樣無所不能,似浩瀚無垠的蒼穹,教長亭永遠覺得可望而不可及。”

  可望而不可及?

  蒼昊淡淡道:“這倒不像是謝長亭會說的話。”

  “所以,長亭才會說覺得荒誕不經。”長亭輕輕又落一子,“這些年,長亭心高氣傲,覺得主人身邊的那幾人是如此幼稚無知,從來不曾将他們放在眼裏,到頭來才發現,真正幼稚的其實倒是長亭自己。”

  蒼昊沒說話,無聲落下一子。

  謝長亭靜默了片刻,手中黑子從容落下,心頭卻醞釀着陌生的情緒,難得遲疑了一下,他道:“長亭其實從來不曾問過主人,這些年,長亭一次又一次的任性,主人可覺得厭煩?”

  “在本王面前任性,總沒有你好果子吃就是了。”蒼昊淡言,似乎對此并不十分上心,隻是他的話,莫名地教長亭安了心,“任性,換來的還不是自己遍體鱗傷,皮肉受苦?本王的鞭子和刑杖,從來也沒留過情,若當真是厭煩了,本王有不下一百種方法讓你消失,何必費恁多心思?”

  長亭清淺一笑,似乎放下了心頭憂慮,淺聲道:“主人不曾厭煩,生氣卻是必然的,長亭每次被打得下不得床時,就能親切地感受到。”

  蒼昊淡淡道:“本王一向覺得是你自己讨打,便覺得,不如成全了你。”

  長亭轉頭望了望外頭天色,話鋒自然一轉:“慕容府的死士不足為懼,慕容輕背後的那人,卻不得不防,末主子的處境,或許并不如主人所說的那樣樂觀。”

  蒼昊淡然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分出個勝負?”

  謝長亭道:“與主人對弈,過程比結果更值得注重。”

  蒼昊站起身,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情報,倒也毫不遜色。”

  謝長亭跟着站了起來,似乎并不介意被看穿,聞言隻是微微低頭道:“主人的事情,長亭總是比較上心的。”

  蒼昊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過身,負手朝廳外走去,淡然的嗓音響起:“說起來,待在本王身邊,倒是委屈了你。如若不然,今日的謝長亭,也該是聞名于天下的一方霸主了。”

  角逐天下,光華盡現,群雄俯首,赫赫威名天下無人不知,這才是謝長亭原本該有的生活。

  長亭一怔,繼而淡淡揚起唇角,舉步跟上,平和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是如此清晰可辨,帶着不悔的執着和忠誠,他道:“遇到主人,長亭即便放棄了整個天下,哪怕隻做一個小小的卑微的奴才,也是沒有怨言的。漫長人生,難得遇到一個自己心甘情願放下一切去追随的人,若不順着自己的心意,豈不無趣?”

  汾河之西岸,已是一片刀光劍影。

  先發制人。

  蘇末的速度太快,快到別說是那些黑衣人,就是墨離,竟也沒有看清她是究竟如何出的手,隻是等他反應過來,地上已倒下了一圈屍體,包圍着他們的黑衣人,站在最裏側的一排二十多人,呈标準的一個圓形倒在地上,全部斃命當場。

  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在校場上征服紫衣騎的情景,詭異莫測的身形移動,一擊斃命的可怕身手,取性命于電光石火之間,面對數千人仍遊刃有餘。

  那天她所使用的兵器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而此刻,墨離低頭看去,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竟看不到任何傷痕。

  “死人比活人好看嗎!”蘇末冷冷的斥聲傳來,墨離回過神,發現黑衣人已全部瞬間而動,殺氣騰騰,大部分人朝着月蕭進攻,留在黑巾外的雙眼發出死寂而嗜血的光芒。

  “護着月蕭。”蘇末冷冷命令,一轉身,右手一揚,一招落下,又是數條人命。

  一個劍步靠近月蕭身側,墨離冰冷的視線掠過眼前衆多的黑衣死士,手中雪痕劍驀然出鞘,帶着凜然的殺氣,一道劍光劃過,一片血色橫飛,離月蕭最近的幾個黑衣人,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隻覺頸上一痛,已瞬間被奪去了呼吸。

  一百多號人齊齊出動,分不清誰是領頭人,蘇末知道,死士跟殺手一般,性命在其主人眼裏猶如草芥,領頭的也隻是在出任務時起到發號施令的作用而已,并不代表他的命就比其他人的性命值錢,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在他們身上絕對行不通,是以,她根本不去分辨誰是頭領,觸目所及的,全部殺無赦。

  身形一個旋轉,蘇末右手一張,六支袖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進六個人的眉心,六具屍體同時倒地。蘇末轉開眼,對于已經注定了死亡的人,壓根看一眼都嫌多餘,星眸掃過,還有六十九人待宰。

  河畔已倒下數十具屍體,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青石闆,耳際偶爾想起一聲兵器碰撞聲,或是黑衣人慘叫倒地的聲響,蘇末一概不理,表情冷酷,一雙星眸散發更甚于死士的無情殺氣,纖細的身形急速旋轉,手上天蠶絲劃過,帶起一片血花飛揚,圍繞在周圍的七個人,毫無懸念地仰面倒下,每個人脖頸上多了一條細如發絲的血痕,鮮明耀眼。

  回頭一瞥,月蕭手裏舞動着一條蟒鞭,與一名黑衣人打得難舍難分,其他欲攻擊的黑衣死士,全部被墨離攔截了下來,靠近不了月蕭一丈之內。

  墨離的武功招式,如冬日裏的凜凜寒風,劍氣所過之處,凜冽的殺氣如勾魂鎖鏈,那手中的劍,是聞名天下的王者之劍,做不到招招緻命,而但凡緻命的那一招,要的就絕對不隻是一個人的命。

  有墨離在,最起碼,月蕭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

  蘇末回過身,隻是這一瞬間,幾柄犀利的長劍竟同時襲來,帶着涔涔寒光,離眉心幾乎不到兩寸距離----

  墨離眼尖地看到這驚險的一幕,臉色一變,幾乎忍不住要飛身來救,然而不斷試圖靠近月蕭的黑衣死士手下卻愈發狠辣不留情,墨離隻一個分神,兩柄劍已襲上門面,雖然慌忙側身避過要害,卻仍是在左肩膀和胸口處被劍尖劃過,留下了兩道血痕。

  月蕭雖暫時勉強應付而未落下風,那也是因為墨離替他護航的原因,此番見墨離受傷,心下擔憂,一點怒意湧上心頭,一記淩厲的鞭子揮過去,纏繞在一個黑衣人的頸上,月蕭眸底閃過一絲冷光,手上陡然使力,黑衣人慘呼着倒下。

  涔涔發亮的劍光映入眸低,蘇末冷冷一笑,身體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向後仰成半圓形,以雙手支地,千鈞一發之際,雙腳帶着重逾千斤的力道,接連踹出,砰砰砰,伴随着頸骨斷裂的聲響,三條身影如斷了線的風筝,飛射出去,繼而摔落地面,急促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裏,蘇末幾番出手,每一招幾乎至少三條人命,黑衣死士顯然已被蘇末的手段成功震懾住了,甚至有些膽寒,幾十人不由自主聚集到了一處,死寂的眼神裏,透露出些微恐懼。

  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道森冷寒亮的劍光劃破空氣,蘇末偏首看過去,墨離月蕭面前僅剩的三人亦沒能逃過死神鎖魂的噩運,睜着不敢置信的雙眼,葬身在了這美麗的汾河河畔。

  蘇末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冰冷的目光再次環視一周,冷冷一笑,很好,還有四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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