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聽了康熙來之後,當下神色呆滞的擡頭看了一眼,而後道:“皇阿瑪,兒臣也想知道到底是何緣故。
皇阿瑪能否告知兒臣,兒臣的福晉到底是怎麼得罪他們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還懷着身孕,還懷着身孕呢!”
直郡王這一番話,越說越激動,眼睛都紅了一般。
康熙爺看見直郡王當下的這個模樣,心裡咯噔一聲。
“太子真的是你派人刺殺的?”
“刺殺?”直郡王冷冷地笑了一下,眸子裡似乎是帶了些許的困惑。
而後看這康熙爺問道:“皇阿瑪認為兒臣會刺殺太子?”
忽然直郡王似乎有一些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哦,皇阿瑪認為,太子受傷跟兒臣有關。”
接着,跪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康熙爺看着這樣的直郡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還有這拿不準,到底是不是他動了手。
兒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康熙爺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保清,你是朕長子,朕不希望你被這些仇恨蒙蔽了頭腦。
太子之事,朕不想深究,但你要記住,你的身份。
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真希望你拎得清。”
直郡王垂着眸子,輕聲道:“皇阿瑪,兒臣的福晉就這樣死了。
她真的是意外在路上滑了一跤?
這件事情皇阿瑪也不想深究嗎?”
直郡王的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是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了。
康熙爺卻明白他的意思,對于這件事情,康熙爺其實深有感觸。
直郡王的模樣,不就是他赫舍裡皇後剛剛去世時候的模樣嗎?
一樣是留下了一個兒子,一樣是血崩而亡。
即便是再不喜歡大福晉,但是自己兒子對大福晉的情誼,他也是知曉的。
當下康熙爺,歎了一口氣,溫聲勸道:“保清,有些事情,或許是上天注定。即便位及九九人皇,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皇阿瑪徹查過了,當日确實你福晉不小心摔了一跤。
太子妃和太子側妃在跟前沒有保護好你福晉,她們也是有罪過的,皇阿瑪已經懲罰她們了。
但是,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意外,你…想得開些吧。”
直郡王聽了這話,卻是輕輕淺淺的笑了,從前他的笑大多都是爽朗的,如今卻帶了些許溫和淺淡。
似乎是有了一絲絲六阿哥的影子。
而後,他又給康熙爺磕了一個頭道:“皇阿瑪,兒臣不孝,讓皇阿瑪惦記了。
但是,兒臣有句話還是要同皇阿瑪說,太子這件事情,真的跟兒臣沒有關系。
兒臣真想動手,第一個找的也是太子妃和側妃。
太子是兒臣的弟弟,兒臣又怎會去傷太子?
兒臣也要有那個精力才行啊。”
直郡王頓了頓又道:“皇阿瑪,兒臣如今心緒不甯,在您跟前怕擾了您的心情,兒臣這就回了吧?”愛中文網
康熙爺看他極度認真的臉,當下擺了擺手道:“回吧。”
直郡王再次行禮,而後起身那慢悠悠的出了乾清宮。
康熙爺看着他的背影,眉頭緊鎖。忽然看着旁邊的梁久功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情…老大的話可信嗎?”
梁久功聽康熙爺問這個,當下吓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皇上,老奴…不敢妄言!”
開玩笑,這可是涉及直郡王和太子的事,他哪裡敢答呢?
現在若真是一句話影響了康熙爺的判斷,以後皇上後悔了,那他這腦袋還要是不要了?
在萬歲爺跟前也伺候這麼多年了,他知曉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當下一頭磕在地面上,久久沒有擡起來。
康熙爺擺擺手:“讓你說,你就說!哪裡有這麼多的話?”
梁久功歎了一口氣:“皇上,奴才是真的看不明白。
想來,誠如直郡王所說,他身為哥哥,應該不會想要自己弟弟動手吧?”
康熙爺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才歎息了一聲道:“但願如此吧。”
直郡王這頭,一出乾清宮他整張臉上所有的情緒就都沒有了。
一路上,見到他的人控制不住的退避三舍一般,實在是他的這一副模樣讓人覺得心裡發涼。
宮門口,遠遠地便見八阿哥正在他的馬車邊兒等着呢。
直郡王似乎一點都沒覺得詫異,直接奔着八阿哥走了過去。
“大哥,怎麼樣?皇阿瑪懷疑了嗎?”
上了馬車,八阿哥第一句問的便是這個。
直郡王垂着眸子,把玩着手上一隻已經有磨損的木頭簪子,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道:“皇阿瑪他懷不懷疑不知道,但是,他老人家想息事甯人。”
想起剛剛他和康熙爺說的話,直郡王想笑,但是他笑不出來。
皇阿瑪竟然真的相信雲兒的摔倒這是一個意外?
直郡王眼裡蹦出了一絲冷芒,又道:“皇阿瑪呀,怕是将他所有的兒子都想得太好了一點。”
皇阿瑪一定不願意相信,雲兒的離去是太子動的手。
自家福晉摔一跤,對太子妃和側妃又有什麼好處?
隻有太子,他不想自己生出兒子來才會對雲兒下手。
如今想來,說不定他們從莊子上回來那一日碰到的叛黨,就是太子安排的,不過是想要博取自己的信任。
虧他還那般的蠢,想着這親兄弟到底親近些。
自己當日就不該輕信太子,若不是他拉着自己喝酒,自己又怎會讓雲兒一人出去?仔細想來,當日他一定是有預謀的。
皇阿瑪他也一定不願意相信,太子便是自己派人去殺的。
呵呵,這還不夠,他要他陪葬!有他的女人也跟着一起陪葬。
這般想着,直郡王整個人都散發着暴虐的瘋狂氣息。
聽了直郡王這話,八阿哥點頭道:“大哥,這次皇阿瑪有所懷疑,咱們短時間之内不能輕舉妄動了。
倒是便宜了那太子妃。”
八阿哥語氣滿滿的都是為直郡王好,神色間也帶了些許的惋惜。
隻是,他眸子裡面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直郡王沒有細心留意他的神色,隻聽了他的話,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冷芒道:“這還隻是個剛開頭而已,這哪裡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