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又逢端午佳節
雖然景玥說了衛家可能很快會來人認親,但也不可能轉眼第二天就過來,所以雲蘿的日子依然是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而且,村裡的熱鬧也不少。
就在瑾兒被景玥帶回家的第二天,鄭豐收忽然喜滋滋的過來了,跟鄭豐谷說:“景公子身邊的人來問我,願不願意當個茶園管事。”
鄭豐谷愣了下,随之明白過來這定然是因為他把瑾兒小公子從人販手裡救出來的關系,就跟他說:“這是好事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誰料,鄭豐收竟然糾着眉頭說道,“我這正為難着呢,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天天去外面賣貨也挺好的,這茶園現在聽人說起來是好像不錯,可也不曉得後頭會咋樣,以前又沒人在附近建過啥茶園,但我覺得吧,這種事就跟種莊稼一樣,都得看老天爺賞不賞臉。”
鄭豐谷不禁無語,可是不知道為啥,他對于三弟會說出這種話來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可想說的話,他還是要說的,“那點肥皂能賣多少日子?你現在是覺得天天能掙回許多錢,可咋不想想那是存積了好幾年的數量,等把存貨都清了,到時候可就幾天甚至要十幾天才能有一車的邊角次品讓你拉出去。”
鄭豐收不在意的晃了晃腦袋,說:“過了前幾天的那個興頭,現在一天也賣不出一車的貨了,運氣不好的話得賣上三四天呢。”
“那你剩下的幾天空閑要幹啥?繼續趕車拉人?”
鄭豐收眼珠一轉,說:“哪能天天幹活?總得偶爾歇一歇。”
這下,鄭豐谷全然明白了。
他就是定不下心來,不願意天天幹活。才好好的幹了沒幾天,他的心就忍不住的又飄了起來。
這要是自己兒子,鄭豐谷能動手揍他。可這雖然不是兒子,卻是親弟弟,哪怕年紀已經一大把,他終是做不到不管他。
鄭豐谷還在想着該咋說,或者去找老爺子讓老爹出面?旁邊聽了一會兒的雲蘿忽然開口問他:“爹,你給二姐都準備了些什麼嫁妝?”
現在讨論這個事情?
雖有些心不在焉的,但鄭豐谷還是跟她說:“跟栓子家都說好了的,我家要多留你姐姐兩年,嫁妝的事倒不着急,慢慢置辦。”
雲蘿就說:“我也給二姐準備了一份,先跟你說一聲讓你和娘心裡有個準備。”
鄭豐谷一直都知道小閨女有不少私房錢,好像是跟金公子合夥賣胭脂水粉那些東西攢下的。況且她一向對家裡人都十分大方,所以他現在聽到這話并不覺得有任何奇怪,還好奇的問了句,“你都給你姐姐準備了些啥?”
雲蘿在心裡算計了下,說:“有好些東西都還沒來得及置辦,不過我打算給二姐準備十畝良田,不管栓子以後能不能在科舉上更進一步,他們在鄉下都不至于餓死。另外,在鎮上置辦兩個鋪子,就算自己用不上,賃了出去也是一筆收入。還有,我先前就跟娘說好了,二姐的嫁衣我打算去金家的如意繡坊定制,配上全套的金玉钗環,銀子全都由我出。哦對了,我還準備了六十六兩六錢的黃金作壓箱錢,全都打成吉祥的式樣,已經托付給金來幫我去辦了,聽說他家有專門打制金銀稞子的匠人。”
鄭豐收在旁邊豎着耳朵聽,聽到這兒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連鄭豐谷都被這大手筆給驚住了。
他知道小閨女有不少私房錢,卻沒想到有這麼多。
這怎麼算也要上千兩銀子了吧?
鄭豐收“咕咚”的咽了下口水,“小……小蘿啊,你咋給你二姐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這這這一輩子不幹活也不愁活不下去了啊!”
雲蘿卻十分淡定,“豐厚的嫁妝是女子的底氣和臉面,就算倒黴的遇上個負心漢也不用怕,大可以手握着大筆嫁妝過自己的富足日子。再說,栓子以後要繼續科舉的話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呢,就他家的條件……我可不想我姐姐嫁過去是去吃苦的。”
鄭豐收又咽了下口水,“那你就不怕……”
“怕栓子花着我二姐的嫁妝功成名就之後反過來嫌棄她?”
“戲文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雲蘿這回沉默得有點久,鄭豐收以為他說到了她的心坎裡,莫名的心裡有點得意,卻一低頭就望進了她的眼睛裡。
那是個怎麼的眼神啊?鄭豐收讀書少,實在形容不出來,隻覺得似有一股涼氣直沖頭頂,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鄭豐收有點想哭,他怎麼忘了這個侄女的手段?有她在,栓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小萱不好啊!
雲蘿還真不擔心這個,“他敢當負心漢,我家也不缺養二姐的一口飯,再說,我二姐手上有那麼些東西,去哪兒不能過上好日子?”
鄭豐谷皺着眉頭若有所思,“你這說的也有道理,栓子現在瞧着是好的,可人心易變,誰也說不準他往後會不會移了性情。與其盼望着他能始終如一,倒不如給你姐姐置辦多多的嫁妝,讓她即便往後有了啥變故也不至于連個傍身的東西都沒有。”
他莫名想到了屠六娘這個侄兒媳婦,别看先前出了那麼些事,屠二爺一家也被從屠家趕了出來,但她當日出嫁時帶來的嫁妝卻依然是她的,鄭豐年和李氏心裡再不痛快也依然要巴着她,就盼着她能拿些銀子出來供文傑讀書呢。
當然,不好拿栓子去跟文傑比,更不能拿雲萱去和屠六娘比,但這确實是個很具有說服力的例子。
況且,當父母的,即便明知道那是個十全十美的人,也依然會忍不住擔心自家孩子往後會不會受苦受委屈。
鄭豐谷把他和劉氏先前商量過的那些東西又扒拉了一遍,發現他還能再往上添點,還跟雲蘿說:“是得給你們姐妹兩多準備些,你從小就不是個會讓爹娘擔心的孩子,你二姐卻不同,怕就怕她受了委屈也都藏在心裡頭,手上多一些東西,在夫家是底氣,若是有個萬一,也能馬上拿出來使喚,不必去求人。”
大到家具,小到一塊帕子,鄭豐谷作為一個男人,卻也是個爹,此時說起女兒的嫁妝來亦是頭頭是道,“可惜田地不好買,不然也想給你姐妹兩都置辦上幾畝田。”
三年來,田地的收成,食肆的小生意,應付一家人過日子綽綽有餘,但大筆的銀子卻全來自作坊分紅,外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也就自家人心裡有數,現在拿出來給雲萱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的确是沒有任何負擔。
當然,再多也沒有雲蘿這一口氣報出來的多,讓他都忍不住好奇起了小閨女究竟藏了多少私房。
原來她随便搗鼓出來的那些胭脂水粉竟然這麼掙錢嗎?
鄭豐收在旁邊聽得心裡直打鼓,對于二哥家的底子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震驚的同時也為當年的選擇再次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恐怕,那作坊一年的分紅不僅僅隻有幾十上百兩銀子啊!
雲蘿報出的嫁妝讓他震驚,鄭豐谷說出的那些也一樣讓他震驚,簡直是忍不住有些頭暈目眩,“咋還要置辦這麼多嫁妝?鄉下人家的,給閨女陪送個幾兩銀子就頂天了。你們這嫁個閨女都要費這麼多銀子,日後文彬和嘟嘟娶媳婦了又該費多少?”
多少人家拿了閨女的彩禮給兒子娶媳婦呢!
雲蘿看了他一眼,說:“我就給他們準備一份賀禮,男子漢大丈夫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掙,還想要姐姐給他們準備嫁妝不成?太丢人了!”
鄭豐收噎了下,弱弱的反駁了一句,“那不叫嫁妝。”
“那就沒有。”
這話她說得太堅定了,鄭豐收被再次噎住,頓時無言以對。
雲蘿偏還不放過他,又跟他說:“當然,三叔不必學我家,我家有這個條件給我二姐置辦許多嫁妝,讓她一輩子都不必為錢财擔憂,三叔以後還是要量力而行,不必強求一定要給雲桃和雲梅陪送多少嫁妝。”
暴擊傷害也不過如此,他怎麼就不能給閨女陪嫁豐厚的嫁妝了?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腳後跟才剛剛從地上飄起來,就被一下子打落回了地上,鄭豐收心裡憋着氣,氣哼哼的走了。
鄭豐谷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不由好笑的看着她說道:“你啊,為了把你三叔吓唬住,還真是啥話都編得出來,不過這樣一來,他好歹又能安分些時日了。”
雲蘿不滿,“我确實給二姐準備了那麼些嫁妝。”
“啥?你你……你可别把你的私房都掏幹淨了!”
“還有呢。”她還得準備給師父娶媳婦的賀禮,怎麼會把私房錢都掏幹淨?
鄭豐谷從震驚到恍然再到震驚,心情的起落可謂相當激烈,表情便不禁有些呆愣,“你咋掙了這麼多?”
“這不是正好說明你閨女厲害?”
鄭豐谷一想也對,他小閨女從小就很厲害,現在家裡能有這般光景也全靠了她。
而鄭豐收他氣沖沖的回家去,看着自家的幾個孩子也不知想了些什麼,轉頭就應下了茶園管事的這個職務。
劉氏從鄭豐谷的口中知道了雲蘿給她姐姐準備了些什麼樣的嫁妝之後,也是吓壞了,第二天就拉着雲蘿到屋裡說起了悄悄話,話裡話外都是有銀子讓她自己留着,送份賀禮是應當的,但天底下就沒有妹妹給姐姐準備嫁妝的道理。
然而雲蘿決定的事情又豈是會輕易改變的?劉氏更不是她的對手,幾句話就被她轉移了話題,偏離了注意。
“娘,還有三天就端午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外婆家送節禮?”
分家前,劉氏一年都難得回一趟娘家,除了正月裡,平時的節禮都是托人帶去娘家的。但自從分家後,她得了自由,想什麼時候回去就能什麼時候回去,年節送禮她也都親自送去娘家,順道看望老爹老娘。
眼下,又是端午佳節将至,往年的這個時候她就算抽不出空還沒動身回娘家,也應該早已經備好了要送的節禮,今年卻至今毫無動靜。
劉氏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支吾了會兒,歎氣說道:“這次就不親自送去了,看有沒有人能幫我們捎帶過去的。”
隻是分家後的第一次,劉氏她沒有打算親自送節禮回娘家。
雲蘿仔細觀察着她的臉色,說道:“你如果想去看望外公外婆的話,我陪你去。”
劉氏的面色一暖,臉上的怅然和失落也不由得消散了些,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以前又不是沒有托人捎帶過,少去一次兩次的也無妨,我們鄉下人家沒那麼多規矩。”
她都這麼說了,雲蘿自然更不會有意見,不過是看她神情似有些低落,便想陪她走一趟也無妨。
劉氏想起娘家的事,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也就沒了心思跟雲蘿糾纏雲萱嫁妝的事情。
結果第二天一早,劉月琴和鄭貴拎着個籃子一起來了食肆,籃子裡頭有一刀肉、兩瓶酒、兩塊衣料子、兩把蒲扇和兩串小粽子,很是像樣的一份端午節禮。
“咋拿了這麼些東西來?”劉氏嘴上責怪着,手上卻并沒有推辭,“今年是你們的頭一年,我就不推辭了,以後可不要再拎來了。”
劉月琴抿嘴一笑,至于以後還會不會再送節禮過來,自然是以後再說。
依照風俗,新婚夫婦的第一年端午是要給雙方的長輩們準備一份節禮送上,鄭貴那邊已經沒有了很親近的叔伯長輩,劉家那邊倒是還有一個親大伯、一個叔父和兩個姑母,可惜彼此早已沒有走動,而娘家,劉月琴根本就沒打算再回去,所以隻将節禮送到了姐姐家裡,這也是唯一的一份節禮。
劉氏得知此事,不禁沉默良久,“你這是要斷了娘家啊。”
“大姐,是爹娘先不要我的。”
劉氏于是再次沉默,終是長歎了一聲,愛憐的摸摸她的手背,“你還有大姐呢。”
劉月琴眼裡閃過兩點晶瑩,忙低頭遮掩,埋首窩進了劉氏的懷裡,像一隻貪戀溫暖的小動物。
鄭嘟嘟忍不住跑過去扯了扯她的褲腿,“小姨小姨!”這麼大了竟然還要我娘抱!
劉月琴一待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傍晚鄭貴從作坊下工,在這邊吃了晚飯,收拾幹淨後又坐了會兒才攜手回去。
雖在同一個村,但劉月琴也不能逮着空了就往這邊跑,所以她也确實有好些天沒過來了。
看着鄭貴是一路扶着劉月琴的,直到兩人的身影隐入黑暗,劉氏才依依不舍的轉身回屋,嘴裡念叨着:“阿貴倒是個會疼人的,你們小姨也算是苦盡甘來。”
轉眼就是端午,這天,作坊都放假了,雲蘿家的食肆也歇業一天,一大清早,鄭豐谷就從外面砍了滿滿一簸箕的新鮮艾草回來,和劉氏一起将每一扇門、每一個窗都插遍了。
雲蘿就是在艾草的濃郁香味中醒來的。
劉氏用五彩的絲線編成手串,給姐弟四個每人的手腕上都綁了一根。
雲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着:“我都這麼大了。”
劉氏笑道:“還小呢。”
鄭嘟嘟随意的晃了晃手上的彩線,然後邁開腳丫子就蹬蹬蹬的朝大門外跑了出去,“爹,我們快去鎮上趕集!”
“你跑慢些,急啥?還沒好呢。”鄭豐谷正在外面架牛車。
今天也和往年一樣,他們一家人都要去鎮上趕大集。
雲萱輕聲的問道:“娘,中午還去大伯家嗎?”
過去幾年,每年的端午都會幾家人聚集在鎮上的那個小院子裡一塊兒吃一頓午飯,就跟分家前一樣。
說真的,雲萱并不喜歡,如果可以,她甯願一家人在路邊的随便一個小食攤前吃上一頓,也不想去吃大伯娘精心準備的好飯好菜。
劉氏猶豫了下,說道:“你爺爺病了一場,說是還有些不舒坦,今天就不去鎮上了,可你奶奶和小姑仍是要去趕集,你大姑肯定也在你們大伯家裡……先看看再說吧。”
并不是隻有幾個孩子不喜歡去那裡的。
鄭豐谷架好了牛車,從外面走進來,跟劉氏和孩子們說道:“我先去老屋看看。”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鄭嘟嘟在門口喊着:“三嬸!”
頓了下,他才又喊道:“奶奶,小姑。”
“慢吞吞的,咋還不動身?這是想去趕夜市還是咋的?”孫氏在門口不悅的高喊着。
鄭豐谷和劉氏對視了眼,然後帶着幾個孩子出了門,就見孫氏和鄭玉蓮正撅着屁股往牛車上蹭,吳氏領着兩個女兒站在旁邊看着,完全無視了孫氏甩過來的眼刀子。
“沒眼色的東西!沒看見我坐不上去嗎?就不曉得過來扶我一下?”孫氏蹭了兩下沒蹭上去,頓時就沖着吳氏罵了起來。
吳氏一撇嘴,“我看你一腿兒蹦得比我還高,哪裡像是要人扶的?”
孫氏臉色青白,罵她:“不孝的東西!”
吳氏剛擡起的腳立刻又放了回去,斜着眼睛朝鄭玉蓮一瞥,道:“小姑多孝順啊,咋也不伸手把娘扶上車去?”
鄭玉蓮已經坐到了牛車上面,聞言瞪了吳氏一眼,屁股坐在牛車上就跟被膠水粘住了一樣,轉頭就朝着剛出大門的劉氏呼喊道:“二嫂,還不快把我娘扶上來!”
“小姑倒是好大的派頭,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在指使丫頭呢!”吳氏翻了個大白眼,轉頭卻笑盈盈的跟鄭豐谷和劉氏說道,“二哥二嫂,今兒我們也要占便宜蹭你家的牛車一程了。”
劉氏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鄭玉蓮就插話進來,“你家不是有驢車嗎?咋還來蹭别人家的車?咋的,舍不得那兩文錢的車資啊?”
吳氏瞪了她一眼,眼看着姑嫂兩個就要吵吵起來,雲桃說:“二伯、二伯娘,我爹一大早就出去了,要去集市上占個好位置,小一小二早早的起不來,我們才耽擱到現在,我和我娘能走路,就是想讓小梅來占個座。”
白水村去慶安鎮說遠不遠,說近又不近,雲梅畢竟還小了點,等她一起走路到鎮上的話,怕是要走到中午。
牛車不大,車上又放着幾個用來盛放東西的籮筐,本來隻有自家六口人的話是正好,多了孫氏和鄭玉蓮就有些擁擠了,再塞一個雲梅,簡直要擠成了沙丁魚罐頭。
誰都不想跟孫氏和鄭玉蓮擠一起,雲蘿索性就站在下面沒有動彈,雲萱和文彬見她不動,就也站在原地不動,鄭嘟嘟一早就站在了牛車上,現在看到哥哥姐姐們都在下面,就探着小短腿也想跳下來。
孫氏的臉色難看得讓人不忍直視,表情也就越發嚴肅的和鄭玉蓮并排着坐在牛車上面,利眼掃過兩個兒媳婦,然後朝鄭豐谷罵道:“還不走?都啥時辰了!”
鄭豐谷又不傻,哪裡能看不出幾個孩子的心思?最後左右看了看,直接将年紀最小的雲梅和文彬拎上了牛車,和鄭嘟嘟并排放在一邊,然後趕着牛車就走了。
牛車的速度不快,吳氏和劉氏帶着三個閨女走在後面絲毫不會被落下。
“小一和小二呢?”雲萱輕聲問道。
雲桃說:“爺爺說他今天反正也沒啥事,可以幫我們看顧着小一和小二。”
本來是她和小梅有一個人要留在家裡看弟弟的,現在爺爺幫她們看顧了,她們就都能去鎮上玩了。
前面的牛車上,鄭玉蓮忽然伸腿踢了文梅一腳,罵道:“腿伸這麼長,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文梅被吓了一跳,整個人都已經幾乎縮成一團。
吳氏見此,頓時豎起了眉頭就要朝鄭玉蓮開火,卻見雲蘿伸手在牛車上敲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再敢伸腿,你就下來自己走!”
鄭玉蓮扭過臉朝她罵道:“你算個啥東西?沒大沒小的,還管起長輩來了!”
雲蘿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子就将她從牛車上扯了下來。
“啊!你幹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