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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好大一條菜花蛇

農門貴女有點冷 諾諾寶貝 12149 2025-02-21 09:57

  第87章好大一條菜花蛇

  鄭小弟不說,雲蘿幾乎都忘記了,前日二姐出事前還發生了陳二婆子來給鄭玉蓮說媒的這個事情,可惜說媒不成反被鄭玉蓮罵了出去,陳二婆子氣怒之下就将鄭玉蓮糾纏李三郎的事掀了開來,把全家都掀了個人仰馬翻。

  原本是說好了回頭讓孫氏去找陳二婆子陪個不是,隻是緊接着雲萱出事,家裡也不能安甯,倒是把這件事給耽擱了,一直到剛才吃早飯時看到鄭玉蓮,才猛的想起來。

  這不,就急急忙忙的出門找陳二婆子去了,鄭豐年的事都暫且放到了一邊,畢竟他們現在啥都不曉得,連個人都沒有瞧見,也隻能白白的坐在家裡擔憂而已。

  劉氏将兩隻野雞斬成了幾大塊,找出一個瓦罐仔細的洗幹淨,然後将雞肉都放進了瓦罐裡。

  正好雲萱的藥已經煎好,小爐子裡還有不少的火,添上幾塊木柴就能把瓦罐放上面慢慢的炖煮。

  瓦罐裡很快就翻滾了起來,漸漸的有肉味飄散,外面遠遠的傳來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文彬跑到大門口往外張望,忽然回頭喊道:“爹和三叔回來了!”

  劉氏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急急忙忙的跑到大門口,目光已粘在了鄭豐谷的身上,見他除了衣服有些髒之外,沒有别的異樣,才稍稍放下心來。

  昨晚天黑路滑的,她真怕他會跟隔壁村的那誰一樣摔進路邊的水溝或翻下山坡裡去。

  鄭豐谷和鄭豐收在鎮上雇了輛驢車,此時正從驢車上跳下來,一起下來的還有剛吃了早飯就出門去放牛的鄭大福。

  他們七手八腳的把躺在驢車上的鄭豐年扶了下來,并一路扶進屋裡去。

  路過文彬身邊的時候,鄭大福的腳步略頓了下,說道:“牛放在了村口那三棵松樹下,你去看着些,莫要讓它糟蹋了邊上的莊稼。”

  文彬好奇的看了幾眼被衆人扶着的大伯,應了聲“好”,然後轉身奔出了大門。

  雲蘿冷眼看着急急忙忙的跟進了屋裡的鄭大福,看他一邊指使着人去請六爺,一邊已連聲的詢問起了鄭豐年的傷勢情況,那全心全意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厭煩得很。

  村口那三棵松樹的後面,以及隔着一條路的對面都是大片的良田,有牲口的人家平時幾乎從不會把牲口趕到那裡去放養,就怕一個沒留神就糟蹋了别人家的莊稼。而且那地方就在路邊,行走十分方便,但凡長了些草,都會被路過的小孩順手割回家,根本等不到它們長大。

  又看了一眼,然後雲蘿轉身朝文彬追上去。

  途中遇見幾個村民向她打聽鄭豐年的情況,被耽擱了一會兒,所以當她出了村口,遠遠的就看到文彬在用力的拉扯着牛頭,想要把它從田邊拉走。

  也幸好這牛與他已經極為熟悉,不然被這麼拉扯着,它惱了隻需輕輕頂一下,文彬那個小身闆就扛不住。

  雲蘿忙快步跑過去,走近了就看見那口田裡長得生機勃勃的禾苗被啃壞了桌面大的一塊,文彬扯得都快要哭了,牛頭卻仍要往尚且完好的那些禾苗上探。

  還有幾個從旁邊過來試圖幫忙驅趕的村民,隻他們跟牛不熟,并不敢太靠近,既擔心牛惱了頂他們,又擔心強行拉扯把牛給激怒了,反而更往田裡跑。

  雲蘿走過去抓住吊着牛鼻子的粗繩,略微用力的一拉,頓時将它從田邊拉開了。

  老牛沖她發出“哞”的一聲,似乎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旁邊幾人都看着她,臉色有些怪異。

  文彬走到她身邊,指着被啃壞了的禾苗說道:“三姐你看,咋辦啊?”

  已經被啃了,她也沒辦法啊,她又不會種田。

  但也不能當真扔着不管,就問道:“你知道這是誰家的田嗎?”

  文彬想了想,說:“好像是陳二阿公家的。”

  那不就是剛跟鄭玉蓮翻了臉的陳二婆子家的?

  雲蘿忽然覺得心髒有點不好。

  小姐弟兩面面相觑,半晌,文彬小小聲的說道:“陳二阿公不會罵人的,他對小孩子可好了。”

  阿公不會罵人,但是阿婆會啊!陳二婆子的那張嘴,可是十裡八鄉都有名的。

  雲蘿牽着牛離開此地,而鄭小弟則蔫頭耷腦的跟在她身邊。

  村的東面,靠近山腳,緊鄰着河邊有很大的一塊荒地,曾有不少人試圖将它開坑出來耕種,卻都被滿地的細碎小石頭擋住了腳步,隻能任由着它在那兒長草,倒是成了村裡小孩們撒歡的地兒。

  文彬平時也常到這裡來放牛。

  在邊上的一些角落,其實還是被開出了一些菜地,面積都不大,種的青菜也蔫巴巴的沒什麼鮮嫩氣。

  雲蘿和文彬牽着牛來到這裡,遠遠的就看見一群小孩尖叫着在草地上亂跑,走近了之後卻發現情況似乎有點不對,不像是純粹的打鬧玩耍。

  以某一點為中心,年紀小的孩子在尖叫着四散逃開,而年紀大一些的幾個少年則小心翼翼的在往前湊,臉上卻也都或多或少的帶着些恐懼。

  文彬忽然拉住了雲蘿的衣角,怯怯的說道:“三姐,有長蟲!”

  鄉下的孩子粗野,又見得多,如果隻是尋常的蛇類,有些三四歲的小孩見了都不會害怕,當然也有那特别膽小的,尤其是女孩子更要膽小一些。

  可現在,幾乎十歲往下的孩子不管男女的都在往後跑,留在中間的三個小少年是常跟虎頭一塊兒玩的,屬于村裡最淘氣最調皮最大膽的幾個孩子。

  看到雲蘿來了這裡,其中一個叫三驢子的小少年忙沖她招了招手,興奮中夾雜着恐懼,卻又因為她的出現而莫名驚喜,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的說道:“小蘿快來看,這裡有好大的一條長蟲!”

  你憑什麼以為我一個不到你肩膀的小姑娘會不害怕長蟲?

  雲蘿有點不樂意,但她還是将牛和鄭小弟留在原地,她自己則走了過去。

  走近過去就看見果然是好大的一條,長度且看不見,但粗細卻比她的手臂還要更大上兩圈。

  它直挺挺的攤在那兒,整個身子都藏在草叢之中,隻從縫隙裡露出些許黃色的橫斜斑紋,旁邊這麼多人吵吵鬧鬧的,它卻絲毫沒有害怕要逃的意思。

  “這是菜花蛇吧?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菜花蛇呢?”三驢子輕聲嘀咕着,都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另一種長蟲?

  雲蘿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确實是菜花蛇沒錯,這麼大的一條,倒是難得。

  她轉頭掃了眼三個蠢蠢欲動的小少年,問道:“你們要捉了它?”

  三人頓時連連搖頭,另一個叫鄭滿倉的少年說道:“我們就是想看看,可不敢抓它。”

  菜花蛇雖沒有毒,但力氣卻大得很,又十分兇猛,上次捉了一條比大拇指稍粗一些的,一個沒留神差點被它勒斷手腕。眼前這一條這麼大,怕是都能絞死個人吧?

  這鄭滿倉也是鄭家人,雖血脈相隔得有些遠了,但真論起輩分來,雲蘿還得喊他一聲叔。

  雲蘿聽他這麼說,另兩個也點着頭都是這個意思,就說道:“那我捉了,就歸我了。”

  三人中的最後一人,也是離雲蘿最近的李魚連忙伸手來攔,“可别!這麼大一條,怕是都能吞下一個小孩,把它趕走就行了。”

  “你都說它能吞下一個小孩了,當然不能留着這麼個禍害!”說吞下小孩有些誇張,但如果是個剛出生的嬰兒,說不定還真沒多大問題。

  畢竟蛇這種生物,看着細細長長的一條,卻總能輕易吞下比它的體型大上許多倍的食物。

  雲蘿說着就将人往後推,又悄悄的往前走了兩步,在那條蛇察覺到她的靠近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忽的猛撲了過去。

  這一刻,殺氣畢露。

  這位蛇兄大概也沒想到竟然真有小孩膽敢對它動手,但它的反應卻是絲毫不慢,在雲蘿的手将要碰到它的時候猛的扭頭,霍然長大的蛇口之中,尖牙鋒利,同時,它藏在草叢裡的尾巴也終于露了出來,直往雲蘿的身上卷過來。

  身後響起一陣驚呼尖叫,雲蘿皆都充耳不聞,手腕随着它的動作翻轉,一把扣住了七寸,重重的将整一個蛇頭都按進了土裡面。

  這條蛇太大了,她幾乎把手指張開到了極緻才掐住了它的七寸,幸而她力氣大,一旦扣住就絕不會再讓它掙脫。

  蛇尾橫掃了過來,有人也從遠處飛掠而來,“小心!”

  她忽的飛起一腳,将即将繞到她身上來的蛇尾橫着飛踹了出去,身形騰挪,将欲要再次彈起的蛇尾狠狠的踩進了草地裡。

  另一隻手五指成爪,在蛇身上飛快的滑過。

  一陣耳朵能清晰聽到的“咔咔”聲之後,整條蛇的關節都被她盡數脫開,剛還氣勢洶洶的大蛇也在瞬間癱軟,想動一下尾巴尖都不能夠了。

  雲蘿這才有工夫擡頭去看風一般掠到她身邊來的人,想了想,“景玥?”

  景玥默默的将目光移到她臉上,又看了看地上已經軟成面條的大蛇,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剛才遠遠的看着她跟大蛇扭到一起,他隻覺得心都要跳上嗓子眼了。這麼小的阿蘿當然是軟軟的、弱弱的、需要他來保護的,卻原來她在這樣小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雲蘿被他忽然閃閃發亮的眼睛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臉,卻被手上沾染的臭味熏了個正着,頓時臉色一變。

  菜花蛇啥都好,無毒、肉多,還能入藥,可就是太臭了!

  剛才專注于打鬥,無心注意其他,現在戰鬥結束,雲蘿就覺得自己正被那奇特的臭味給包圍。

  她憋着氣,一隻手仍緊緊掐着七寸,然後将蛇頭和蛇尾分别從泥土裡拔了出來,留下草地上的兩個深坑。

  蛇還活着,正沖她吐着信子,它現在也隻能吐吐舌頭了。

  景玥伸手過來接,吓得雲蘿當即後退兩步,滿臉警惕的擡頭看着他,皺着眉頭問道:“你想幹嘛?”

  是想要搶我的菜花蛇嗎?

  表臉!

  景玥愣了下,剛才一時恍惚,竟以為回到了前世,他們已經熟識,是彼此最信賴的好友,但也僅此而已。

  他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睑,過了會兒才又看向她,彎着桃花眼,笑得純良又勾人,“我隻是想幫你拿着,這大蛇該有五尺多長,你拿着不方便吧?”

  雲蘿臉一黑,直接拖着菜花蛇就走。

  景玥又是一愣,愣愣的看着拖着大蛇走的雲蘿,忽然福至心靈的明白了什麼。

  咦?阿蘿小時候也這麼可愛嗎?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竟會介意長不高!

  想到她幾年後在京城的一衆貴女中傲視群雄的模樣,景玥忍不住笑眯了眼,可想到之後的事,還有那些千方百計要害她的人,笑容在瞬間沉凝。

  雲蘿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的氣息異常,轉頭卻見景玥笑意盈眉,披挂着灼灼烈陽,恍惚中好似遇見了惑人的妖精。

  這人,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

  他緊走幾步到了她身旁,低頭看着長長的拖在地上的菜花蛇,問道:“這條蛇你賣嗎?我可以多出些銀子。”

  雲蘿回神,搖頭說道:“不賣,我要送人。”

  “送誰?”哪個混蛋值得你如此費心?鄭文琰嗎?

  景玥眼眸微眯,不能自控的洩出了一絲黑氣。

  雲蘿覺得這事兒沒什麼不能說的,就說:“我家的牛把别人家的莊稼啃壞了,我得帶着弟弟一起去賠禮道歉。”

  鄭文彬麼?又是個讨人厭的家夥。

  景玥憋着氣,又想到阿蘿竟然要去給人賠禮道歉,頓時就心疼壞了,偏偏還不能随便插手以免引起她的反感,便說道:“啃壞了多少莊稼,值得你這條大蛇?不如你把蛇賣給我,你再照價賠償人家銀子?”

  “這又不是究竟值多少錢的事。”雲蘿瞥了他一眼,見他一直跟着自己,便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見你呀。

  景玥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出口的話卻是,“閑來無事,聽聞此處要建一座肥皂作坊,有些好奇,就随同前來看看。”

  雲蘿驚訝,“你認識金公子?”

  “是我好友與金家有親,我不過是沾了他的光,才能與他一起住在金家。”

  雲蘿将他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遍,“哦。”

  景玥:“……”阿蘿這樣小的時候就已經如此難以琢磨了嗎?

  說話的時候,兩人也走到了荒地的外圍,剛才四散逃開的小孩都聚在這裡,眼巴巴看着雲蘿,卻因為景玥的存在而不敢靠近。

  最近,這些大戶人家的公子竟是一個又一個的來了村裡,而且還一個比一個金貴。

  他們小心的打量着景玥,覺得這個公子笑眯眯的看着就很和善的樣子,可不曉得為啥,總覺得不大敢靠近,連直視都有些心慌慌的。

  又忍不住回頭看身後,那路邊停着一輛馬車,金公子和一個白衣公子就站在馬車旁邊。

  金公子已經都認識了,那白衣公子卻是第一次見到,長得跟仙人似的,但也跟仙人似的讓人不敢親近。

  “三姐。”文彬蹭了過來,拘謹的看一眼景玥,然後看着雲蘿手裡的大蛇,兩隻眼直放光,“三姐你好厲害!這大蛇在你的手裡連動都不敢動呢!”

  一直都知道三姐厲害,不然也不能老往山上跑,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三姐動手抓獵物,厲害的程度依然讓他驚歎不已!

  景玥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他,這麼個面黃肌瘦、頭大身子小的幹癟樣兒,到底是哪裡惹得阿蘿喜歡了?就憑那張巴巴兒的嘴嗎?

  心裡嫌棄得不要不要的,面上卻半點沒有顯露出來,還頗為和善的朝他笑了笑。

  文彬不禁有些受寵若驚,睜大了本就已經很大的眼睛,咧着嘴便朝他笑。

  景玥默默的移開目光,太醜了,實在是沒眼看,必須要看阿蘿洗洗眼睛才行!

  圍在旁邊的小孩們忽然往旁邊避讓,金來大搖大擺的穿過人群走了過來,卻站在距雲蘿三米開外就再不願往前了,皺眉看着她手裡的東西,說道:“快扔了快扔了,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咋就這麼野?都不怕它咬你一口嗎?”

  雲蘿朝他翻一個白眼,然後問旁邊的小孩借了一個空籃子,将菜花蛇反着一圈一圈的盤了進去,盤了滿滿的一籃子。

  旁邊發出一陣驚歎聲,鄭滿倉忍不住說道:“這怕是得有十多斤吧?”

  雲蘿将籃子一拎,擡頭看了下天色,對鄭滿倉說道:“滿倉,你幫我看一下牛,過兩天我請你吃肉。”

  鄭滿倉斜了她一眼,“叫叔。”

  雲蘿當即轉頭看着三驢子,“三驢子,幫我放牛。”

  “好嘞!”

  鄭滿倉立馬就朝三驢子撲了過去,并很快的扭成了一團。

  雲蘿也不理會他們,隻拎着籃子,另一隻手拉着文彬就往荒地外走。

  路的中央站着一個人,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雲蘿不得不停下腳步,努力的擡頭看着他,“這位公子,你有事嗎?”

  衛漓也低頭看着她,從頭到腳,看得格外認真仔細,然後默默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雲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怪異得很,不由得也多看了他兩眼,越看,心裡的怪異感越重。

  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牽着文彬從他讓開的路上走過。

  走出一段路,文彬忽然小聲的跟她說道:“三姐,那個穿白衣的公子跟你長得好像。”

  雲蘿猛的心頭一跳,幾乎要克制不住的馬上轉頭再去看人。

  她其實對自己的長相沒有太多的印象,畢竟家裡就一個巴掌大的小銅鏡,那還是劉氏為數不多的嫁妝裡僅剩下的,早已經沒那麼光亮了。所以她想看自己的模樣,也隻有偶爾在水裡照見,看一個不甚清晰的模樣。

  模模糊糊的,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差,可究竟有多不差,卻也沒個詳細。

  “很像嗎?”

  文彬用力的點點頭,說道:“像得很,如果那個公子再胖一點的話,就更像了。”

  胖?

  雲蘿默默的看了他兩眼,然後拉着他往前走得飛快。

  文彬必須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不禁喘着氣喊道:“三姐,走慢一些吧,我我我跟不上了。”

  雲蘿充耳不聞,恨不能把他像放風筝似的放飛起來。

  在他們身後的荒地上,景玥悠悠看着衛漓,嘴角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早已不是面對雲蘿時的那個溫和模樣。

  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惹得金公子左顧右盼,滿臉都是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

  那個,接下去到底要怎麼個安排喂?

  雲蘿和文彬現在已經到了陳二家。

  陳家是外來戶,六十多年前陳二的父親跟着父母兄弟們從老家逃出來,逃到江南的時候卻隻剩下了他孤身一人,此後就在白水村安家落戶。

  陳二是他爹在白水村落戶之後娶妻生的,他上頭還有一個兄長,從小就被送到鎮上的鋪子裡當學徒,如今也已經是個老賬房了。

  六十多年過去,陳家的老爺子早已經駕鶴西去,陳二也是當祖父的人了,已是徹底的白水村村民。

  雲蘿帶着文彬站在陳家的院外,透過圍成圈的竹籬笆能看到一壟壟的菜地,菜地後面是一排五間泥牆屋,右側圍了個雞圈,左側搭了間竈房,泥牆坑坑窪窪的早已不平整,但五間正屋倒是都蓋着瓦頂。

  這才是正常的農家小院,竹籬笆、泥牆屋,而不是鄭家的青磚大院子。

  陳二家還算是富裕的,才能有黑瓦蓋頂,大部分的人家卻隻能用茅草來蓋屋頂。

  此時,陳二正在屋前的菜地裡彎腰除草,陳二婆子坐着門口眯着眼做針線,嘴上咕咕叨叨的說個不停,“鄉下丫頭就該有個鄉下丫頭的樣兒,瞧着也不是那不通道理的人,咋就養出了那麼個東西?說出去我都嫌臊得慌。”

  陳二悶頭幹活,也沒有話,隻“嗯嗯啊啊”應和着。

  雲蘿沒想到一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想到孫氏剛剛來找了陳二婆子,那這話很顯然就是在說鄭玉蓮的吧?

  雖心裡明白,但她也隻能當什麼都沒有聽懂,然後揚聲喊了聲:“阿公、阿婆。”

  陳二婆子霎時住了嘴,陳二也直起身子看向籬笆外,笑呵呵的說道:“是小蘿和小彬啊,你小姐弟兩個咋到這兒來了?”

  陳家所在的位置有點偏僻,平時少有人往這邊走,若不是陳二婆子常在村子裡走動,怕是都要被擠在角落裡無人問津。

  陳二婆子咳了一聲,也站了起來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去。

  盡管剛剛跟孫氏有些不痛快,但并沒有給小姐弟兩個臉色看。

  雲蘿就拉着文彬推開了籬笆門,說道:“阿公,我家的牛把你家松樹下的一口田給啃壞了。”

  陳二一愣,“啊?”

  文彬小心的瞄了眼陳二婆子的臉色,站了出來,說道:“是我沒拉住牛,讓它啃壞了好大的一片禾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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