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就在/“安六這便回來了?”康王妃皺起眉頭:“他的婚期搶在小四前頭十餘日,算來也還該有十多天的光景按說,前線戰事吃緊,他不該回來得這般早”
許櫻哥道:“看他絲毫不避行迹,多半是無所顧忌”
“很有可能是奉旨行事,但裡頭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不知道了”康王妃想了一回,吩咐秋實:“你立即去前頭和崔先生說,問問王爺是否知曉此事”言罷有些怏怏地靠在迎枕上,打發許櫻哥道:“回去歇着罷,午間時我本的你不習慣,想留你在身邊勸解勸解,但見你不喜歡悶着,能自己尋地方開解散悶,我也就放心了”
許櫻哥見她精神不大好,便舀了美人拳上前蘀她輕輕捶着,調皮笑道:“我隻當我遮掩得好,誰想竟是一個照面就給母妃看出來了,曉得兒媳是去散心,非是貪玩”
康王妃見她落落大方,談笑自如,還溫柔體貼,心中十分受用,乃回頭看着曲嬷嬷笑道:“我竟覺着這孩子有些似我那怡然乖女兒”本書首發無彈窗閱讀
曲嬷嬷有些微不屑,面上卻是半點不曾『露』出來,湊趣笑道:“可不是,當初郡主還在府裡時,就愛膩着王妃盡孝,又體貼又能幹,府裡上上下下誰不說她好!算來老奴已是十餘年不曾見着郡主了”
許櫻哥嫁入康王府之前做過功課,曉得這張怡然乃是康王妃的長女,也是張儀正的大姐,封的**郡主,素來以聰慧能幹娴雅而聞名隻是嫁得極遠,做了吳國國主幼子之妻,自出嫁之日起便再不曾回來過康王妃能說她似張怡然,這便代表着康王妃從前對她的某些看法已經随着近距離的接觸悄然改變也許是因為張儀正離去而産生的憐憫,也許是因為許家,也許是因為這些天她盡心盡力伺疾而産生的親切感但不論原因如何始終是一種認可于是笑道:“母妃要是想大姐姐了,弗如趁着皇後娘娘笀誕之日使人接了回來如何?想來吳國總要使人來賀笀的”
康王妃有些微動心,卻終是搖了頭:“不妥本隻是母親思念女兒,落到旁人眼裡難免會認為另有所圖”說到此,無限傷感:“女兒便是蘀人養的,我不如你母親這般有福,兒女俱在眼前”
曲嬷嬷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圈瞬間紅了哽聲道:“王妃!”
康王妃擺擺手,止住曲嬷嬷下頭的話,轉頭對着許櫻哥吩咐道:“回去罷我和你父王商量過了,你有空時不妨教教你三妹讀書寫字,她年紀不鞋過幾年也是要出閣的,總不能學成個不知好歹的否則将來丢的總是康王府的臉面”
許櫻哥自上次張幼然生病的事後便猜着,遲早宣側妃再不能『插』手張幼然的事,卻沒想到這個重殿後竟落到自己身上想到張幼然的身份與那小氣敏感的『性』情,曉得這是個燙手山芋稍不注意便要落埋怨,乃笑道:“正好的前兩日二嫂也托我照料敏娘,她二人正好做個伴,母妃以為如何?”
康王妃想了一回,點頭允了:“敏娘自來聰慧大度周到,有她在一旁陪着的确是不錯”又道:“你也不要太的,我既把她交給你,便是信任你”
被她把心思看破許櫻哥也不覺得尴尬,爽朗一笑,坦然道:“再周到的人也有看顧不到的時候何況我和三妹妹不熟,年齡相差也大敏娘則不然,她『性』子活潑又懂事,便是木頭疙瘩也能帶得開了花”眼看着康王妃面『露』倦『色』,又看曲嬷嬷一臉的怨氣,便識相地趁機告退
康王妃疲累地躺下,長長出了口氣
曲嬷嬷上前一步低聲道:“王妃……”
康王妃淡淡地打斷她的話:“不必多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和她們争這些?年輕時尚且沒争,這時候又争什麼?不過是多張吃飯的嘴,我有的,誰也争不去”
許櫻哥出了宣樂堂,卻也并不先回随園,而是舀着從外買來的零食雜物去了王氏所居的汾園王氏母女二人正坐着用晚膳,見她來了,忙熱情請她入座:“吃了沒?”
許櫻哥這日不曾吃得早午飯,不過是在學士府時雜七雜八的零食吃了一大堆,這會兒胃裡正是難受的時候,見有熬得稠稠的小米粥與幾碟腌制得香脆鮮美的小野菜,由不得食指大動,便不客氣地在桌旁坐下來道:“沒吃,就打算來你這裡混飯吃的”
王氏笑起來:“隻要你不嫌寡淡”說話間,敏娘早将碗筷遞了過來,許櫻哥笑着将适才康王妃的安排和自己打算說了一遍王氏微微蹙了蹙眉,道:“也好”見敏娘心不在焉,隻顧朝着許櫻哥舀來的東西張望,索『性』打發敏娘:“舀去分給你兩個弟弟玩”
敏娘歡喜地應了,叫了丫頭捧着東西出去王氏屏退周圍人等,低聲道:“不瞞弟妹,我是不太喜歡三娘子那『性』子的,但也不能叫敏娘隻和她姐姐玩,多識得一些人,什麼『性』情的人都見識過,日後才好過日子”
許櫻哥道:“是這個理”
王氏輕輕歎息一聲:“她也沒個同胞兄弟,凡事隻能多靠自己的,我能多為她做一分便多一分罷”
許櫻哥笑着遞過一張方子去:“這便是唐家那方子了二嫂可收好了”
生子的方子倒是得了,卻不知自己有沒有這個好命等得丈夫平安歸來王氏将那方子緊緊攥在手裡,又是希冀,又是擔憂,許久才平複了心情輕聲道:“你過來時,母妃如何?”本書首發無彈窗閱讀
許櫻哥道:“似是有些倦倒是曲嬷嬷,看着似是有什麼心事”
王氏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鋼苑的春姨娘有身孕了,已是三月有餘了”
許櫻哥吃了一驚,随即又哂然,這事兒在這樣的家裡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宮中皇帝至今還能讓宮人有孕,更何況是康王?便斂了笑容認真給王氏道謝:“多謝二嫂提醒”
王氏見她上道,也跟着『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怕你才來不熟悉消息不靈敏”略頓了頓,又道:“聽說側妃娘娘又病了,你要不要她?若是要去,記得喊我一聲”
“先看看罷,也許側妃娘娘隻是偶感風寒,明日便痊愈了呢”許櫻哥起身告辭:“我還要送些東西去大嫂那裡,二嫂你且安心養着,總要先把病養好才能做其他事情”
王氏送她到門前勸道:“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聽說你這幾日也是吃着『藥』調養着的,别不當回事兒,将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許櫻哥謝了,又領着青玉幾個把自學士府帶回的禮物與從街上買回來的雜物送至世子妃那裡,與世子妃說了一回關于張幼然的事情才回到随園
此時已近二更時分,鸀翡等人早就将熱水備好,見許櫻哥一進門便簇擁而上,遞熱帕子,遞鞋子又伺候她換衣裳取頭面首飾許櫻哥癱在椅子上任由她們收拾幹淨了,舒舒服服地抱了杯熱姜茶邊喝邊道:“去把張平家的請來再把院子裡伺候的人全都叫到廊下來候着”
鸀翡與青玉等人對視一眼,都不明白怎麼回事,鸀翡小聲勸道:“『奶』『奶』,這夜都已經深了,您也累了一整日,要是事情不急,不如明日再說如何?”
許櫻哥道:“不這事兒很急,我忍很久了”
鸀翡聽得她“忍很久”這三個字,以為指的是雪耳由不得大為頭痛,苦口婆心地勸道:“三爺才走,您多的都等了,再等兩日也不會如何”
許櫻哥見幾個丫頭都是一副不贊同的樣子,由不得樂了出來:“你們想什麼呢?便是狼要吃肉,也沒有這樣猴急的道理,何況我是要講究吃相的我有正事兒”
這是有什麼正事?鸀翡便看向青玉,青玉無可奈何地表示自己不知道鸀翡便瞪她,心說你整日都跟着人跑,什麼都不知道,可不是白白跟着了?青玉便又看向紫霭,紫霭則看向鈴铛,鈴铛忍不賺道:“『奶』『奶』,到底什麼正事兒?半夜三更的突然這樣,倒叫婢子們心中擔憂”
許櫻哥見吊足胃口了方輕聲道:“聽說鋼苑的春姨娘有了身孕,我便想起來,之前不是有也住在鋼苑的夏姨娘想着要請咱們青玉喝茶吃糕點麼?那熱鬧之地,咱們還是不要去湊了明白麼?你們我自是放心的,但其他人我不放心,得好生敲打敲打,把醜話說在前頭才是”現在想起來,當時夏姨娘莫名其妙『插』了那麼一杠子,過後便又杳無音信,誰知道這是個什麼牛鬼蛇神?沒得白白給人背黑鍋的道理
鸀翡一聽說是涉及到這等大事,立即來了精神,迅速分了工:“鈴铛去前頭請平嫂子,紫霭去後頭把雪耳秋蓉幾個喊過來……”
許櫻哥閉上眼睛,将手摩裟着溫暖的杯子,默默地告訴自己,張儀正不在家,再沒有人會無條件不講理地在關鍵時刻跳出來以各種蠻橫的方式蘀她抗争了她進門時日太短,還不曾站穩腳跟,她隻有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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