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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8章 借刀殺人(三更)

侯門醫妃有點毒 我吃元寶 12350 2025-02-24 13:56

  刺史府的消息,總是傳的很快。

  當天晚上,顧玖就從小翠口中知道了後續的事情。

  顧大人已經發話,以後依舊由謝氏主持中饋,當家理事。

  顧玖挑眉一笑。

  當初謝氏懷孕的時候,府中個個安分守己,無人敢觸謝氏黴頭。

  如今謝氏流産,白姨娘懷孕,府中下人,更是安分守己,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時候,誰敢跳出來,惹謝氏不高興,就等着被秋後算賬吧。

  顧玖靠在軟塌上,笑了笑,“我就知道,太太遲早要翻身。隻是沒想到,翻身得這麼快。老爺還是心軟,不忍心太太繼續受苦。”

  青梅問道:“姑娘,後天一早還要出門嗎?”

  顧玖點頭,“當然要出門。機會難得,不可錯過。趁着太太身體還沒養好,也沒精力關注芷蘭院上下,這個時候就得抓緊時間,把所有事情辦完。”

  小翠感慨了一句,“太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好生厲害。感覺這一切都是太太的掌控中。”

  顧玖笑了起來,指着青梅,青竹,“你們兩,還沒小翠看得透徹。”

  “奴婢愚鈍。”青梅說道。

  小翠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就是突然想到這一句,感覺用在太太身上最合适不過。”

  顧玖笑道:“小翠,你的感覺很正确。這一連串的事情,隻怕早在太太的計算中。”

  唯一的例外,估計就是白姨娘懷孕這事。

  白姨娘也是厲害,懷了近兩個月的身孕,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結果白姨娘愣是忍着不說,每天被謝氏磋磨。

  一直等到今天,謝氏算計好了一切的時候,突然發難,讓謝氏的計劃擱淺。

  謝氏這時爆出流産,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收拾白姨娘。

  結果,白姨娘直接反殺,打了謝氏一個措手不及。

  這出戲當真精彩。

  不知道謝氏有沒有被氣吐血。

  青竹一臉驚奇地問道:“難道太太懷孕,也是計算好的嗎?”

  那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可做不得假。

  顧玖想了想,說道:“假裝懷孕,如果有大夫配合的話,隻要月份不大,其實并不難。”

  “啊?沒想到懷孕也能假裝。”

  幾個丫頭,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啧啧稱歎。

  顧玖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們還是不太敢相信太太是假懷孕。那我這麼問一句,如果太太沒懷孕,她能順利度過這一連串的危機嗎?”

  片刻之後,青梅率先搖頭。

  緊接着是青竹,最後是小翠。

  顧玖笑着問道,“如今想明白了嗎?”

  三個丫鬟齊齊點頭,“想明白了。”

  不過青竹依舊有疑問,“可是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做不得假啊。”

  顧玖說道,“那一盆一盆的血水的确是真的。仔細一想,太太也有可能是真的懷孕了。”

  三個丫鬟一臉糊塗。姑娘剛才還說太太假懷孕,現在怎麼又說太太是真懷孕。

  到底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已經弄不清楚了。

  顧玖斟酌着說道:“聯系到太太的年齡,還有她之前已經生過四個孩子,按理說她的身體并不容易受孕。

  就算真的懷孕,這個孩子極大可能發育不全,是個死胎,注定不能生下來。

  恰好這個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以太太的精明,理所當然會選擇将計就計,利用這個注定不會出生的孩子,度過一些列的難關。”

  “啊?”

  幾個丫鬟,再次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小翠好奇地問道:“姑娘怎麼會懂這麼多?”

  青梅瞪了眼小翠,“姑娘當然懂得多。”

  小翠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慌亂。

  顧玖笑了起來,小翠還挺耿直的。

  她對小翠說道:“書本裡面,什麼樣的知識都有。将書本結合實際,你們也會像我一樣,一眼看透本質。”

  三個丫鬟齊齊搖頭。

  “奴婢一讀書就頭痛。”

  “奴婢愚笨,可不是讀書的料。”

  “奴婢更喜歡聽人說書。”

  “所有人裡面,就數燕子有讀書的天分。”

  說起江燕,大家又是一陣沉默。

  江燕很快就要前往京城,從今以後,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上一面。

  顧玖笑了笑,說道:“行了,别找借口,我不逼你們讀書。”

  “謝謝姑娘。”

  三個丫鬟喜笑顔開。不讀書真好。

  顧玖無奈一笑。

  逼一個人不喜歡讀書的人讀書,讀書的人辛苦,她也辛苦。不如放棄。

  青梅說道:“太太流産,老爺又發了話,讓太太繼續主持中饋。這樣說起來,經過這麼多事情,太太皮毛不損,隻不過是受了幾天苦而已。”

  顧玖搖頭,“賬不是這麼算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遲早會生根發芽。

  老爺和太太兩人,已經回不到過去親密無間的狀态,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收獲。

  另外,老爺同謝家已經生出矛盾,這對我們也是有利的。看事情不能光看當下,還要看長遠。”

  青梅躬身說道:“奴婢受教了。”

  ……

  次日,上午。

  顧琳心情很美地來到芷蘭院,找顧玖閑聊。

  顧琳和顧珍有了矛盾,話不投機半句多,聊不到一塊。

  顧玥,顧珊,都是嫡出,因為謝氏的原因,顧琳有些怕她們,自然也不會主動找兩人說話。

  數來數去,就剩下顧玖。

  顧琳挨着顧玖,坐在軟塌上,“二姐姐,你這書房布置得真舒服。”

  顧玖笑了起來,“不過是一把破椅子,外加幾個軟綿的墊子。”

  顧琳說道:“我那房裡,連這樣的破椅子都沒有。”

  顧玖笑了笑,說道:“你想要什麼,和白姨娘說一聲。保證白姨娘過幾天就替你置辦齊全。”

  顧琳抿唇一笑,似乎是想到了特别開心的事情。

  她露出手腕,“二姐姐,這是我的新镯子,你說好看嗎?”

  顧玖盯着顧琳手腕上的镯子。

  細長的手腕,戴着一個翡翠手镯。翡翠的水頭極好,綠的很純粹。

  這是一個價值不菲的翡翠手镯。

  顧玖點頭,“好看!”

  顧琳開心起來,“昨日,父親派人給姨娘送了好多東西,有補品,有藥材,有布匹綢緞,還有各種珠寶首飾。這個镯子就是父親送給姨娘的,然後姨娘又送給了我。”

  顧玖配合着說道:“你姨娘對你真好。”

  顧琳笑道:“那是!來的時候,我在路上還碰見了胡姨娘。我把镯子給她看了,胡姨娘也說這镯子好看。”

  胡姨娘是大姑娘顧珍的生母。

  顧玖問道:“胡姨娘出門了嗎?”

  胡姨娘近幾年特别低調,沒什麼事,一般不出房門。整日将自己關在房裡做繡活,要麼就是抄寫經書。

  顧琳點點頭,說道:“胡姨娘去給太太請安。”

  顧玖聞言,笑了起來,“胡姨娘對太太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按照慣例,逢一,逢五的時候,胡姨娘才需要去上房請安。

  今日,既不逢一,也不逢五。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謝氏昨日流産,胡姨娘為了表示恭敬,故此選擇今天去請安。

  ……

  上房,胡姨娘恭敬地奉上自己用心做的繡鞋。

  “太太要不要試穿一下,看合不合腳。”

  謝氏躺在床上,搖搖頭,笑着說道:“你有心了。你的繡活我是知道的,不用試,肯定合腳。”

  胡姨娘跟着笑起來,“都是太太教的好。”

  謝氏招手,“坐下說話。”

  胡姨娘躬身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坐在杌凳上,而且隻坐了半邊屁股。

  謝氏關心地問道:“珍丫頭好點了嗎?”

  胡姨娘點頭,“多謝太太關心,珍兒這孩子,好多了。”

  謝氏歎了一口氣,“都怪我,沒照顧好珍丫頭。否則,她也不會在宴席上遇到意外,讓人看笑話。”

  胡姨娘低下頭,神色黯然。

  顧珍因為在府尹夫人的宴席上出醜丢人,直接将自己關在房裡十多天才肯出門見人。

  胡姨娘說道:“也怪珍兒自己不當心,遇事不夠穩重。”

  謝氏說道:“話不能這麼說,誰都有怕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大丫頭最怕毛毛蟲,偏生毛毛蟲就爬到了她的身上。這事,說起來,也真夠巧的。更巧的是,那個叫什麼的丫鬟?”

  春禾在旁邊說道:“叫翠柳,本是白姨娘身邊的丫鬟。宴席那天,白姨娘安排翠柳在五姑娘身邊伺候。”

  謝氏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叫翠柳。春禾,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說說。”

  春禾當即說道:“翠柳做事一向穩重,極少犯錯。那天偏偏就犯了錯,将一杯茶倒在了綠衣身上。

  大姑娘嫌棄綠衣衣服髒了,就讓她去洗洗。結果綠衣剛走一會,毛毛蟲就爬到大姑娘身上。

  翠柳不怕毛毛蟲,還替大姑娘捉住毛毛蟲。不過她不該拿着毛毛蟲,到大姑娘眼前晃蕩。

  否則,大姑娘也不會摔在地上,衣衫都髒了。還讓許多人看了笑話。”

  胡姨娘臉色微變,看着春禾,“真的是這樣?”

  春禾重重點頭,“姨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大姑娘。”

  謝氏問胡姨娘,“這事你沒仔細問過珍丫頭嗎?”

  胡姨娘說道:“那孩子,跟我賭氣,問她她也不說。綠衣這死丫頭,事情發生的時候,人不在,問她她也不清楚。奴婢心想,這就是一件意外,也就沒有深究。”

  謝氏輕咳一聲,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然後說道:“這事應該是意外吧。幸虧有翠柳這個丫鬟,要是讓毛毛蟲爬到珍丫頭的頸窩裡,想想真可怕。”

  胡姨娘低聲說道:“隻怪珍兒這孩子運氣不好。毛毛蟲沒往别人身上爬,專往她的身上爬。也是巧了。”

  “是啊,這事實在是太巧了。仔細想一想,總覺着有些不可思議。”

  謝氏盯着胡姨娘,“你不會多想吧?”

  胡姨娘連連搖頭,“婢妾不會多想。”

  謝氏笑了起來,“你是忠厚人,我就知道你不會多想,更不能聯系到白姨娘身上。珍丫頭和白姨娘沒有矛盾,白姨娘沒理由害珍丫頭。這一切,隻是巧合,對吧。”

  胡姨娘重重點頭,“太太說的是,都是巧合。”

  又閑聊了幾句,胡姨娘起身告辭。

  春禾坐在腳凳上,替謝氏捶腿。

  “太太,你說胡姨娘有聽進去嗎?”

  謝氏靠着床頭,笑了笑,露出滿意之色,“放心吧,胡姨娘可不是笨蛋。”

  春禾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胡姨娘會動手嗎?”

  謝氏肯定地點頭,“遲早的事情。”

  春禾笑了起來,“如果白姨娘出了事,也不能怪在太太頭上。”

  謝氏哼了一聲,“自然不能怪在本夫人的頭上。老爺吩咐我,要保白姨娘平安生産,我身為當家主母,自然要急老爺之所急,替老爺分憂,萬萬不敢有絲毫懈怠。

  但是,如果别人背着我,偷偷對白姨娘不利,我也不可能及時發現。真出了事,怪隻怪,白姨娘沒有生兒子的命。”

  春禾笑道:“太太說的極是。白姨娘肯定沒有生兒子的命。”

  謝氏微微一笑。

  老爺敲打她,讓她保證白姨娘平安生産,所以她肯定不會對白姨娘動手。

  她不動手,不代表别人不會動手。

  反正隻要不是她動手,真出了事,老爺也不能将責任算在她的頭上。

  ……

  胡姨娘出了上房,面色陰沉如水。

  日頭已高。

  已經到了秋天,天氣還是很熱,感覺比夏天還要熱。

  她走在花園小徑上,掐着樹葉,揉成一團,複又丢在地上。

  丫鬟紅梅見狀,問道:“姨娘,不回房嗎?”

  胡姨娘笑了笑,“白姨娘懷孕,我還沒去恭喜她。走吧,随我去一趟相思院。”

  紅梅有些擔心,“姨娘,太太明擺着拿你當刀使喚,讓你去對付白姨娘。老爺發了話,誰敢動白姨娘,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還請姨娘三思。”

  胡姨娘回頭看着紅梅,說道:“老爺的話要聽,太太的話更要聽。”

  “奴婢不明白。”紅梅一臉糊塗。

  胡姨娘歎了一口氣,“珍兒已經到了該說親事的年紀。還有珩兒,他要讀書出仕,要娶妻生子,哪一樣少得了太太幫忙?

  我若是不聽太太的話,萬一太太就在這西北随便找戶人家,将珍兒許配出去,那怎麼辦?

  西北苦寒,老爺在這裡做官的時候還好,男方家裡好歹要給珍兒一點體面。

  可是老爺不會一輩子在西北做官。

  等老爺一走,我們也都走了,留珍兒一個人在西北,天高地遠,受了欺負,誰又能替她出頭。

  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我的女兒死在西北,我卻一無所知,連見她最後一面也不能。”

  胡姨娘說到傷心處,不由得哭了出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紅梅趕緊安慰胡姨娘。

  胡姨娘擦掉眼淚,“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聽太太的話呢。”

  紅梅連連點頭,“奴婢明白。姨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姑娘,四少爺着想。”

  胡姨娘心頭酸楚,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為了珍兒和珩兒,就算讓我做個十惡不赦的人,我也願意。

  再說,白氏賤人,竟然安排人在宴席上算計珍兒,讓珍兒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出醜,此事豈能善罷甘休。她想生兒子,我偏不讓她如願。”

  胡姨娘撂下狠話,堅定地朝相思院走去。

  相思院很熱鬧,丫鬟們個個喜笑顔開。

  白姨娘守得雲開見月明,等生下哥兒,相思院上上下下,都将水漲船高。走出去,說話的聲音,都要比别的院大聲。誰讓她們底氣十足。

  “這不是胡姨娘嗎?”

  相思院的門房婆子嬉皮笑臉,沒有半點恭敬。

  胡姨娘也不計較,“我來看望白妹妹,請通報一聲。”

  說罷,一串錢放入婆子手中。

  婆子掂了掂分量,“等着,奴婢這就去禀報我家姨娘,說胡姨娘來了。”

  婆子一走,紅梅不忿地說道:“狗眼看人低,遲早有摔跟頭的時候。”

  胡姨娘提醒紅梅,“不用和這些小人計較。”

  過了一會,婆子回來,“胡姨娘請吧,我家姨娘得知你來了,可高興了。”

  胡姨娘笑了笑,“白妹妹果真很高興。”

  婆子笑道:“那是當然。奴婢可不會胡說八道。”

  胡姨娘笑道:“多謝。”

  胡姨娘走進相思院。

  老爺寵愛白姨娘,這院子,就是比她的院子大,采光也好。

  心中縱然有所不滿,胡姨娘也很好的掩飾着,不會露出絲毫真實想法。

  她被丫鬟迎進卧房。

  白姨娘正躺在床上養胎。

  “胡姐姐來了,快請坐。”

  “妹妹如今是有雙身子的人,千萬别起來,好好躺着。”

  胡姨娘上前兩步,按住要起床的白姨娘。

  “妹妹臉色不好看,定是昨日傷了身子。妹妹可要保重啊,老爺還指望着你給府中添個哥兒。”

  白姨娘輕撫自己的腹部,“姐姐也認為我這胎是個哥兒?”

  胡姨娘點頭,“肯定是哥兒。”

  白姨娘笑了起來,“借姐姐吉言。”

  胡姨娘拉着白姨娘的手,說着育兒經。

  白姨娘聽得很認真。

  胡姨娘微微眯起眼睛,白氏賤人,想生兒子嗎?做夢吧。

  就算真的運氣好生下來,你的孩子也注定長不大。

  在府中,凡是得罪了太太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白姨娘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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